十五分鐘看懂神秘的埃及藝術

古埃及繪畫的主題與目的

在介紹埃及的藝術之前，我們要先來講一個神話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埃及有一個賢明的王，名叫奧西里斯。奧西里斯是埃及豐饒之神，他與他的妹妹伊西絲結為夫妻，帶領著埃及人民集體奔小康。奧西里斯有一個弟弟叫塞特（力量之神），還有一個妹妹叫奈芙蒂斯（生育女神）。就像奧西里斯娶了妹妹伊西絲作妻子一樣，塞特娶了妹妹奈芙蒂斯。

有一天，奧西里斯出軌了妹妹伊西絲，綠了弟弟塞特，上了妹妹兼弟妹兼小姨子的奈芙蒂斯（大霧）。塞特這麼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怎麼忍得了，況且他早就覬覦奧西里斯的王位，你想想，明明自己拳頭砂鍋大，憑啥當手下？但是塞特並沒有跟哥哥硬剛，他打造了一口十分精美的箱子，在宴會上說，誰能躺進箱子中箱子就歸誰所有。接著塞特就和他的密謀者慫恿奧西里斯躺進箱子里，一等奧西里斯躺下，他們就衝上去將箱子鎖住，用鉛水封死，然後拋入尼羅河中。

伊西絲悲痛欲絕，四處尋找丈夫的屍體，最終在叢林中找到，她把屍體藏在沼澤地，準備復活奧西里斯（伊西絲是一位非常聰明而且法力高強的女神，只要她知道死者的名字，就能復活死者）。不幸的是，這件事偏偏被外出打獵的塞特撞見，可憐的奧西里斯，死後屍體又被分為14份拋於埃及各處。於是伊西絲又開始了尋找丈夫屍體的艱難旅程，但最終只找到13塊，最後一塊——奧西里斯的陰莖——被魚吃掉了（這魚好重口）。

雖然此前奧西里斯和伊西絲沒有子女，但奧西里斯私通生育女神奈芙蒂斯後卻生下一個私生子阿努比斯（第一屆冥王）。

在伊西絲找到奧西里斯的十三塊軀體之後，阿努比斯用裹屍布將他老爸製成木乃伊。伊西絲則用橄欖木雕刻了一個假陰莖代替丟失的第十四塊軀體，並復活了奧西里斯。

由於軀體受損，沒了「命根子」，復活後的奧西里斯只能存活一夜，在這一夜裡，伊西絲受奧西里斯之精懷上了他們的兒子霍魯斯（可能有小朋友想問，奧西里斯沒了小奧西里斯是如何做羞羞的事，使伊西絲受孕的。問題是在埃及神話中，神的精似乎與我們認識不同，似乎指的是偏向於精神、靈魂一類的東西，而且並不是只有通過愛愛才能授給他人，後來伊西絲為了復仇甚至用計以吃的方式（捂臉）使塞特受霍魯斯之精而懷孕，又是儼然一場小叔子險成兒媳婦的大戲劇情）。

當然，接下來的就是我們常見的套路劇情。失去國土的王子霍魯斯經過與塞特的多次比斗，終於奪回王位，成為埃及的王（故事有許多版本，細節有所不同，但大致劇情如此）。

那麼奧西里斯死後去了哪？答案是到了冥界，而且成為了冥界之王（早期阿努比斯是冥界之王，後來可能因為埃及人對奧西里斯的崇拜，將阿努比斯降為了冥神。畢竟人家是老爸，總不能一直給兒子打下手）。

因此，後來埃及人認為活著的法老即是神，即是霍魯斯，法老死後則成為奧西里斯，然後新的法老（霍魯斯）誕生，周而復始。法老生而為人間埃及的神，死後仍為冥界的統治者。

金字塔的建造即是為了保證法老去往永生之地。

一般人與法老一樣，如果想要在去世後得到永生，就需要將屍體如奧西里斯一般用布條裹住，製成木乃伊。布條上寫有護身的咒符，並附有一個心臟聖甲蟲護身符。在制木乃伊的過程中需要將內臟去除，但唯獨要留下心臟，因為埃及人相信人的靈魂存在於心臟當中。

另外，埃及人墓室中常畫有阿努比斯的像，因為埃及人相信阿努比斯是亡靈的引導者和守護者，能夠保護去世者的軀體與心臟，以免其受到外界損壞，無法復活往永生之地。

這樣，亡靈來到冥界之後還需要受到四十二諾姆之神的審判，每位提姆之神審判一種罪孽。而亡靈則需要一一反駁其問詞，證明其一生無罪。即使有罪，聖甲蟲護身符也會使心臟不回憶起生前的種種罪孽，不致謊言敗露。

經過四十二諾姆之神的審判後，阿努比斯會將死者的心臟放到天平上，並將 瑪特女神（正義之神、真理之神） 的羽毛放在另一邊，如果心臟比羽毛重，則證明死者生前多行不義之事，死者就會被打入地獄被魔鬼吃掉，否則就能升入永生之地。

上圖中間，豺首的阿努比斯正在稱量心臟，右邊有靈鳥頭的神使在記錄結果；在畫面右邊，坐著的是奧里西斯，後面畫著兩位女性，則是阿里絲和奈芙蒂斯兩姐妹。

埃及人除了在墓室中繪有這類神話傳說之外，還常常繪有許許多多的生活場景。除了作為一種永恆的紀念之外，大概是為了保證死者在永生之地也能過得像生時一樣富足。

（埃及工匠正在製作獅身人面金像，約公元前1380年，仿自底比斯一座墓室中的壁畫）

好了，劃重點了：

按照我們之前的分類來看，古埃及繪畫藝術的繪畫主題主要是：

1. 神話或宗教主題
2. 生活主題

繪畫目的則是與永生相關的。

古埃及繪畫的觀念

接下來，我們來看看古埃及繪畫的繪畫觀念。

埃及畫作第一眼看上去經常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但是如果你還記得第0章中的《內巴蒙花園》的話就會知道，其實這是由於畫家使用了多角度的繪畫方式的原因。我們來看一看上圖中的人物，每一個人物的臉都是根據側面的角度畫的，而眼睛卻是正面的角度畫的；如果我們看仔細的可以看出畫家把狄的小奶頭和他老婆的乳房也畫了出來，而且是以側視的角度畫的，但是我們看他們的肩膀和腹部，卻是正面的角度的畫法，同時手又是側面的角度；從他們的腰部以下也是以側面的角度畫的。

我們可以看到，埃及畫家並不在意這種角度的衝突。要知道這些畫作是存於墓室中無意留給後人欣賞的，畫家在意的是如何以最清晰簡潔的方法把他們要畫的東西全部畫出來。他們遵循的是心中的知識。如果你展開一張紙，讓一個從未學過繪畫的人畫一隻眼睛出來，我想大部分人都會畫出正面角度的眼睛來，因為那是我們心中對眼睛這個形象最直觀的認識，而且這個角度最能體現出眼睛的結構與特點。

我們接著看看人物的肩膀，之所以把肩膀畫成正面角度其實是為了把人的兩隻手畫出來，方便展示人物的動作。

我們看一下上面這張埃及第十二王朝時期的繪畫，可以看出畫家為了畫出他們所知的細節是如何隨意變換角度的。我們看一下左邊的兩位人物，想像一下如果我們還是按正面去畫肩膀，那麼他們所背的東西就會被擋住，如果以側面去畫，那麼肩膀就沒有了，而且右手只好從人體中突然伸出來；畫家採取的方法竟是把人物的右肩給折了起來，變成了右肩是按側面畫的，左肩卻還是正面的角度，雖然十分怪異，但人物背後的東西也就完全露出來了。

角度衝突？埃及畫家說不存在的。

劃重點了：古埃及的繪畫觀念是按知識去繪畫。

古埃及繪畫的突出元素

我們可以看到，古埃及繪畫中並沒有光線與陰影的存在，而且由於多角度的使用也使得古埃及的繪畫作品沒有素描上的準確性可言。因此下面我們來看看埃及作品中的顏色與構圖。

顏色

既然說到埃及繪畫中的顏色，正好趁此機會提一下古埃及藝術中最大的一個特點，那就是程式化的創作手法。從繪畫到浮雕到雕塑，埃及藝術家們祖祖輩輩都遵循著某一個程式，綿延數千年。每一個埃及藝術家從小就要開始學這一套從祖先那兒流傳下來的規則。例如，畫臉要畫側臉，畫眼睛時就要畫正面的眼睛。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看上面的埃及第五王朝時期的繪畫與第十八王朝時期的繪畫風格如此相似的原因。

對於繪畫中的顏色，古埃及也擁有一套程式。例如，在一幅畫中，男性的膚色總是要比女性的要深一些，通常男性塗以紅棕色，女性塗以淡黃色。不同的顏色通常代表著不同的含義，或有特殊的用途。例如，白色代表著聖潔，黑色代表著豐饒、重生等等；

古埃及畫家使用的基本顏色並不多，而且對於一個物體的顏色選定了，就直接塗上去，而不會再摻入其他色彩，更不會考慮任何的光影或明暗變化，因此整體看起來就顯得平面化而簡樸。

構圖

直線布局

直線布局是埃及繪畫中構圖的一個特點。還是拿之前的圖來舉例，我們可以看到畫家在畫一個場景時，所有的人或物都是按水平方向去排列的。如果我們往上看去，會看到上面又繪有另一個直線布局的場景。這種將畫面分割為多條帶狀，在每條帶上按直線布局，繪製不同場景的方式在埃及壁畫中非常常見。

填充空白

在處理空白的問題上，古埃及畫家與中國水墨畫畫家的做法可以說即有不同點又有相似點。

不同點在於古埃及畫家會用各種東西去填塞這些空白，而中國畫家則更喜歡留白。中國畫家通過留白給作品留下想像空間，使得作品別有韻味，而古埃及畫家則通過填充這些空白來使得作品顯得堅實穩固。

兩者做法的相似點則在於中國畫家通常會題字在空白處，作為畫作的一部分；而埃及畫家除了用各種動物或生活用品之類的去填充空白外，也會在畫作中「畫」上他們的象形文字。他們將他們的文字也視為藝術，或者至少是藝術的一部分，這是後來西方的繪畫中從來沒有的元素。

（《阿蒙諾菲斯二世和他的乳娘》局部圖）

乳娘頭上的畫著象形文字，而阿蒙諾菲斯二世頭上則畫著一隻鵝。

人物的大小

古埃及畫家在畫人物時，並不直接按照現實當中的比例去繪畫。通常，丈夫畫得比妻子要大，重要的人物畫得比次要的人物大。

我們可以看到狄被畫得非常高大，而他的妻子竟然才到狄的膝蓋；如果看右圖，阿蒙諾菲斯腳下踩著的他的敵人也被畫得非常的小。

另外一種比較少見的情況就是涉及遠近的時候，遠處的人物小而近處的人物大。

如果要在古埃及繪畫中選出一種最突出的元素，那麼恐怕就是其構圖了吧。我們可以想像古埃及畫家站在墓壁前，先畫出不同層次的直線網格，然後在不同的網格上按直線分布的方式，將一個個人物安排其上。到了這裡，事情還沒完，畫家還要用各種不同的形象或象形文字填充到畫面空白的地方，最後整個畫面不但不顯凌亂，反而給人一種緊實、安穩的感覺，充滿秩序感。

古埃及繪畫中的動物與飾紋

如果因為古埃及畫家使用了多角度繪畫的方法以及程式化的手法，就覺得他們的畫作都是生硬的，或者認為他們在繪畫上沒有能力與天賦，那麼我們就大錯特錯了。

（膠樹群鳥·仿自原作）

如果我們看看古埃及繪畫中的動物，就能體會到埃及畫家對自然的敏銳觀察能力。從上圖中就能看到，古埃及畫家對幾種鳥的各種細節的呈現。舉例來說，如果我們看看那隻展開雙翅的鳥，可以看到畫家不但畫出了這隻鳥的形貌，還仔細的畫出了翅膀中不同層次的羽毛來（有趣的是，我們可以明顯看出這隻鳥也是採用多角度繪畫方式畫的），正是這種寫實的細節追求使得這些鳥即使是在現在也還能被動物學家認出其品種來。

（古埃及·鵝·公元前2755-2255 年）

如果這些還不足以改變我們對古埃及繪畫的刻板印象的話，那麼就只剩下飾紋也許還有這種希望。

飾紋是經常被人忽略的古埃及繪畫母題，很少被單獨地提及，但是卻提供了另一個角度，也許還是更為清晰的角度，使我們窺視到古埃及畫家對構圖與幾何美的追求，而且也是我個人最喜歡的古埃及藝術部分。

我們在這裡使用「飾紋」一詞時，指的是各種花紋，幾何圖案，甚至是樹木。它們通常被畫在陶罐、柱子、墓室天花板或者墓室壁畫上。

《蓬特土著人》圖中驢子後面的一棵樹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我們可以看到樹榦從地上往上延伸，分出許多的細枝來，接著畫家細緻地在細枝兩旁非常規整地畫上許多的葉子。這種葉子的規整排列以及在細枝兩旁的對稱分布，以及整棵樹以樹榦為軸的幾何對稱帶來的穩定感、幾何對稱的美感，可以說是古埃及紋飾中的一大特點，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強迫症福音了。

我們可以清楚地從上面的圖案、植物與花看到畫家對於幾何對稱的使用。這種對稱的使用與簡樸的顏色遙相呼應給人一種樸實寧靜的感覺。古埃及畫家要是穿越到現代，絕對是一個插畫大師。

事實上這種幾何對稱的使用貫穿於埃及的各種藝術形式，包括浮雕、雕塑與建築。

古埃及繪畫的重要意義

我們常說西方文明起源於希臘，希臘藝術在藝術史中佔據著非常高的地位，而希臘藝術家們又曾師從埃及，因此了解埃及藝術對我們了解西方藝術就有了非常重要的意義。

（克里特島克諾索斯宮中修復後的壁畫·藏於克里特博物館）

從上面的壁畫也許能看出些埃及藝術對希臘藝術影響的端倪來，埃及的多角度繪畫仍可在這裡見到，例如側面的臉、正面的眼睛以及身體。顯然希臘人民並不需要去遵循埃及的那一套嚴格的繪畫程式，我們可以看到希臘繪畫中線條更加圓潤活潑，人物細節也更加豐富華麗，但是同時也喪失了埃及繪畫的那種莊嚴感。

埃及雕塑

講完古埃及的繪畫藝術， 我們順便講一下古埃及的雕塑藝術。

埃及雕塑的種類和目的

古埃及的室外雕塑與古埃及建築一樣，具有宏偉高大的特點。一般人物雕塑雕刻的都是埃及神祗、法老或女王。

（阿布辛貝神廟·建於1300BC-1233BC·門外有四座 拉美西斯二世 雕像·門上有獅首人身，頭頂太陽的雨神泰芙努特）

除了這些超級大塊頭之外，埃及神廟以及古墓也保留有大量的「小塊頭」雕塑作品。與古埃及繪畫藝術一樣，埃及雕塑藝術同樣與追求永恆有關，神廟與古墓中的雕塑正如神祗與死者的永恆棲息之地。

我們在古埃及繪畫一節中講到永生時，使用了「靈魂」一詞，但是實際上在埃及文化中並沒有完全對應的「靈魂」的概念。當我們提及「靈魂」時，通常指埃及人所稱的「kA」或「bA」。但一個人要永生，需要保留的除了 kA 和 bA 之外還有其他幾個部分（可跳到下面的分割線後繼續閱讀）：

1. jb：心；人的情感、智力與記憶所在。因此，製作木乃伊時需要保留心臟。放在心上的聖甲蟲護身符抑制罪惡記憶的喚起。罪惡記憶會增加心臟的重量。當心疲乏時，人就走向死亡。
2. rn：名字；名字作為一個人的唯一標誌，被認為是有魔力的。通過知道一個人的名字，能夠洞察這個人的存在以及擁有控制這個人的能力。這種想法很容易使我們想起巫術中使用木偶加人名來代替現實真人的做法。因此，真正的姓名通常會被作為秘密保留。例如太陽神拉，「拉」即不是其真正的名字，「拉」的真名除了拉自己之外只有伊西絲知道，傳說太陽神拉被毒蛇咬到，蛇毒侵入五臟，痛苦不堪，最終不得不將真名告訴伊西絲，使伊西絲施巫術驅除蛇毒。死者的姓名一般會被刻在墓室死者的肖像雕塑上。
3. kA：靈魂，或生命之力、活力；克努姆神（創造之神）用泥土造人時，同時造出人的身體和 kA，然後注入母親的子宮中，這就是人的形成。kA 有與身體一樣的樣貌，但身體是物質實體，而 kA 則是非物質實體。kA 要存在就必須要有一個容器，這個容器一般就是死者的軀體。所以，說木乃伊是為了保存死者軀體，不如說是為了保存 kA 的容器。
4. bA：靈魂，或精神、心智；如果把 kA 看作靈魂的活力，那麼 bA 就是靈魂的心智、精神。bA 的不同決定了一個人在精神品質上與他人的不同。它決定著人的道德感、榮譽心、激情等等。
5. Sw.t：影子；Sw.t 在埃及文化中是一個很難解的東西，它被認為是一個人的一部分，像 kA 一樣屬於「靈魂」的世界，非物質的世界。它可以脫離人的身體或墓室，以一個獨立的實體存在，像 bA 和 kA 一樣享用葬禮的祭祀品。埃及人對影子的看法可能源於對太陽的崇拜，認為在太陽光這種創造生命之光下，人的影子是人的部分實在的顯現。
6. Ax/akh：akh 沒有什麼對應的翻譯，也許可以不嚴謹地稱為亡靈、鬼魂。他是永恆世界的存在。一個人死後，當他的 kA 和 bA 回到軀體中相結合，就復活形成了 akh 。接著 akh 前往天堂成為星星進入神的世界（一般是法老），或者前往冥界接受審判，通過後前往永恆的死後世界生活。

（在埃及幾千年歷史中，這些東西代表的涵義在不同時期有所變化）

第一個是法老荷爾的 kA 之雕像，這種雕像是用來給法老的 kA 提供另一個物質住所的。中間看起來略顯猥瑣的鳥人，是在繪畫中 ba 的形象；右邊是埃及象形文字中 akh 的「畫」法。

（法老頭像中法老常戴有假髮）

在法老或貴族墓中通常會有死者的雕像。雕像上的名字可使雕像與死者聯繫起來。與 kA 之雕像一樣，這些雕像有使死者永生的意味。

除了肖像雕塑，法老墓中還會有一些小型的木塑，通常雕刻的是一些奴隸或動物。這些木雕與其他文明喪葬文化中的陪葬品一樣，希望死者在永生之地能夠享受富裕的生活。

埃及雕塑藝術的特點和程式

（上圖是埃及王后涅菲爾蒂（又譯作納芙蒂蒂，意為「降臨的美人」）的雕像，與《斷臂的維納斯》被並稱為最美的兩座女子雕像。涅菲爾蒂王后擁有傾國傾城之貌，又手握大權，與丈夫掀起宗教改革大潮，簡直就是楊貴妃與武則天的合體。）

我們可以從涅菲爾蒂雕像看到，埃及雕像莊嚴而無表情，但寫實程度非常之高，甚至能看出臉上的各處肌肉，上色之後栩栩如生。這是因為古埃及藝術家相對於人體其他部位，更注重於人物頭像細節的刻畫。如果看仔細些，我們可以看到雕像眼睛周圍被描上黑邊，這也是埃及雕像的程式之一；另外，為了達到逼真的效果，有時雕像眼球會用其他材料嵌鑲。

對於全身雕像，人像必須正面朝向前方。有時與繪畫程式一樣，雕塑家會根據重要程度安排塑像大小，如丈夫大而妻子小。

上面左邊的是法老門卡烏拉兩公婆的站像。對於站像，男子挺拔強壯而女子則顯得嬌小一些，可以看出人物的身體曲線。人物雙手最常見的姿勢是垂下，像上圖門卡烏拉，挺直的姿勢加上向前方的眺望，給人一種肅然緊張的感覺；或者雙手交叉放於胸前。雙腳則通常以左腳向前一步，這種程式做法的原因說法不一，有人認為是為了使雕像給人一種穩定的感覺，踏左腳是因為心臟在左邊；有人則認為這麼做是使雕像保持平衡。當然，這種左腳向前的做法，因為人物姿勢挺直，並沒有給人向前的動感。

上圖右邊坐著的是王子拉和泰普兩公婆的坐像。對於坐像，人物雙手最常見的姿勢是放在大腿上，如同我們的乖巧表情包。

前面 阿布辛貝神廟 前的 拉美西斯二世 雕像就是這種雙手放於雙膝的坐姿。

除了這種雙手姿勢，還有像上面王子拉和泰普一樣半舉右手的，或者雙手交叉放於胸前。

劃重點：

埃及雕塑的對象一般是神祗或死者雕像。特點是遵循嚴格的程式，注重頭部的刻畫，形象莊嚴，風格寫實。目的依舊是永生。

埃及藝術部分就講到這裡了，我們可以看到貫穿於埃及藝術的是其嚴格的程式，寫實的風格，莊嚴的形象，以及對永生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