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大師》影評

04-29

大道有雲三千，始終歸一。影評者不計其數，術業專攻者極少。該影片，作為業餘影評人將用全新的方式加以評論、分析解讀。

作者：子規

五月的第二天，便約好與今年的相親對象一起晚飯，順道諮詢她關於小提琴發聲的事情。似笑非笑地她列舉了笛、古箏，最後講訴小提琴。當胡老師講到小提琴的發音時，露出迷之一般地微笑——「殺雞聲」，如是形容。巧合的是，該片影評，也就從「殺雞聲」開始。

所謂的這段「殺雞聲「嗚咽的小提琴聲」」，就成了該片的故事情節和發展脈絡和高潮漲跌，也就是影片的始發點，至關重要。伴隨著黑白畫面一幀一幀地流動，將故事情節和所有的邏輯線聚集一處。

《記憶大師》繼承系列前影片《催眠大師》的懸疑和驚悚，一脈鋪張。以「點、面、三維空間」思維錯綜複雜地推進，每個細節都在為影片的推動起著中流砥柱的作用。但作為該系列風格影片導演、編輯、剪輯獨領風騷的看家本領，將近幾年國產影片另闢蹊徑，推向一個全新的高度與緯度。

「點」主要體現在情節橋段的閃回、倒退，插敘的剪接手法。將情節打亂，將觀眾置其故事外，卻有意的讓觀眾將故事重組。這個「點」在影片中可以是故事的始發、過程和導致的結局，也可以是一個非常細小的物和邏輯上的推理等。但埋下的無數個點就這樣串聯成線，情節線軸又旋轉成面。

「面」主要體現在故事框架的橫向與縱向插入。橫向插入面，則是代表影片按時間先後順序，記敘主題故事脈絡發展。從江豐刪除記憶後要與張代晨簽訂離婚協議書，到江豐再次記憶錯誤載入所遇到的瑣事，接著法醫陳珊珊的出現，再接著是故事一次次的反轉，最後目不暇接的將故事所有原委飛速地呈現於觀眾；縱向插入面，將是故事情節的反轉，從各個嫌疑人身份被一次次排除，推導的結果一次次被打碎重來，從死者丈夫到法醫陳珊珊，再到沈漢強。而面翻轉成三維立體，復引盤根。

「三維立體」主要體現在兩位被家暴的女人。看似毫無聯繫的兩位死者，冥冥之中，其有一條來回穿梭的線在作引導。「三維立體」就是沈漢強通過記憶刪除和載入，作手鋪得一盤棋局。從沈漢強幼年解脫母親的痛苦，到經手被家暴案子的女人，最後他為了規避法律制裁卻不擇手段的「做局」。冥冥之中所謂的線，都是被「家暴」殘害的女人，卻都是忍氣吞聲，一心遷就丈夫。這條線便牽發「三維立體」，也是貫穿全片。

該片有承話劇之精髓，故事情節發展的脈絡當作背景。人設、台詞、表情極為簡單，卻能讓人物形象臉譜化，豐潤無比。江豐、沈漢強、張代晨、陳珊珊、李惠蘭，性格鮮明，對照故事情節的發展，猶如一塊塊背景幕布疊放，非常清晰。而兩位影帝（黃渤、段奕宏）的鏡頭戲份在熒幕上精確至每分每秒，可謂是「眼神飆戲」。兩人的眼神多次分居在熒幕左右的黃金分割點上，非常穩當地抓住觀眾每一絲情緒波動，引人入勝，代入全片。正所謂，眼為心之門戶。

在處理故事情節時，將觀眾置身事外。此等手法的絕妙之處在於：讓觀眾冷靜地思考，不代入任何主觀臆想。置身故事之外的時間觀看，會強型加深觀眾對影片所表達事、物的印象。以至於不會過渡使觀眾精力疲憊，從而餘下更多的時間來串聯和並聯邏輯順序，迎合閃回、倒退、插敘、反轉的內容。該片比起同期上映，改編自日本推理小說家東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獻身》都有很大的賣點。《嫌疑人X的獻身》是將觀眾切身代入影片，緊隨主角邏輯推理，而《記憶大師》與之截然相反。唯一共同在於，兩者都屬於後現代高智商犯罪。

《記憶大師》在場記、燈光打照及顏色運用，風格流派等，功夫頗深。蒸汽朋克式的記憶機器、設計靈感超前的三廂式牢房、古韻充沛的玻璃花房、舊院門落，都是古典與現代結合拼裝。陳正道為台灣系導演，繼長處發揮。在機位擺設成形的影片畫面，燈光冷暖結合演員的表情和心理活動，能彌補故事情節的低悶。以長補短，短長相兼，服務整個故事情節的發展。

該片的結局由三條明暗緊隨的故事線推動，三線敘事。由江豐與沈漢強刪除、載入記憶，導致兩位主角錯拾記憶，其為一明線；沈漢強童年母親被家暴，相對應的李曉芸童年時母親被家暴為一線暗線；影片中所有角色的愛為一條明暗線。此三線推波助瀾，將故事發展慢慢集聚集在一點上，才有結局時意想不到的反轉。

此外，還探討「人性」。人之初而惡與善。江豐則代表「初善」，但又易位於「後惡」。沈漢強代表生來的「初惡」，因於種種而載入的「後善」。記憶在重載七十二小時後，就永遠保留在記憶里，便組成「新的完整的人」。新組成的「善人」與「惡人」未能當即深層次的探討，影片應是逃避審查，才響應廣電局的指導方針「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壞人必須死的結局」。但對「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的藝術，作為普羅大眾更想被知道人性的全面性。該片又蜻蜓點水般的簡敘和妄加結局。這種藝術形式，不能作為「寫實派」藝術。縱觀古今中外，每一部久經不衰捧為經典的藝術著作，都結合當下歷史作為環境來寫實。《人民的民義》誠然作為當下力度最大的影視製作，但對於陳忠實所著《白鹿原》改編的同名電視劇、電影，區區九牛一毛。《白鹿原》電影版、電視劇版、小說版，寫實力度之大，大到被廣電局和出版社逼出剪刀。沈漢強的初惡與載入後的善，是結合民族傳統文化想要討論「人性」這個話題。為了規避檢查，敷衍淡描地卻獨獨失去沈漢強這個豐滿和有爭議性的人性。便為該片的失敗之一。

影片在「人性」之外，還在探討前部大師系列《催眠大師》的「心理暗示」。心理暗示是指人接受外界或他人的的願望、觀念、情緒、判斷、態度等心理特點。「心理暗示」現在最多運用的範疇躲在情感挫傷，愛情失敗上。心理諮詢師應是遵守職業道德要加以分化，正確導向。在某些性格的人當中，心理暗示往往會產生反的效果，比如在考前的不緊張，愛情的堅守不要輕易移情別戀等，正因為這點，有許多去心理諮詢的女孩會「移情」至心理諮詢師身上。當江豐每次情緒撥動快失控時，沈漢強則在旁加以心理暗示。不斷重複沈漢強預想的結果，從而打亂江豐自己預想的結果。但最後一次心理暗示失敗，才有整個劇情最精彩反轉的關鍵。另外，還略帶名位與權利、不孕不育家庭、家庭與事業抉擇，稍微伸張，就此不過於分析和挖掘。

綜合評論，《記憶大師》是集科幻、驚悚和懸疑片開了先河，用全新「填鴨式」寫內容的手法，打破國內千篇一律的形式，成為全新的亮點。但影視行當標準不統一的情況下，難免不會有「劣幣驅逐良幣」的嫌疑。

很欣賞姜文評價美國電影的原話：「要慢慢來，先把航母弄好，什麼時候中國的航母比美國多一倍，什麼都好聊。不是靠電影統治世界的，可能美國那電影拍得很爛，但是全世界就願意接受，因為人是有航母做後台的，光有個IP有個屁用啊。」作為自由影評者，經典是需要用時間來驗證和推敲。票房只是資本逐鹿後的產物，文化和價值輸送才是至關重要。

胡老師那迷之一笑，是因為她作為音樂藝術者，針砭時弊當下所謂的各類藝術。她所謂的「殺雞聲」便是指那些好事倒騰、毫無真憑實學的人湊熱鬧聲罷了！

——2017.5.4，浙江·呂山評（短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