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制內與體制外
我所看到的現象是:體制外的大部分人羨慕體制內的人,一心想要扎進體制內,並通過各種努力來進入體制內;體制內的少部分人羨慕體制外的人,但沒有行動去走出體制內。
體制內好還是體制外好?從社會趨勢的表面現象來看,那當然是體制內好,大家都把腦袋削得尖尖的,見縫就鑽。世俗的講,大家都去搶的,就是好的,不管得到之後是否開心;大家都不去爭的,就是不好的,不論這個東西是自己曾經多麼想要的。本科畢業前,有一位親人告訴我保研是一件多麼好的事情,然後導致我對保研有著急切的渴望。後來等到學校保研通知出來的時候,周圍並沒有多少人去爭取這個保研名額,似乎在那一剎那,我所曾經渴望的保研顯得一點價值都沒有。那段時間有一個奇怪的心理,渴望有人參與競爭,從而證明自己的選擇是有價值的;而當競爭者太多的時候,又希望少幾個人來競爭,這樣自己的機會更大一些。甚至當年還傻乎乎的在保研成功以後,告訴別人這個結果,渴望從別人嘴裡聽到支持性的言語,從而來證明自己保研是正確的選擇,而這中間飽含著我的心緒。所以,人們習慣的以為,趨之若鶩的是精華,無人問津的是糟粕。這大概是符合人的惰性,因為再也沒有一種判斷方式比這來得更簡單直接。因為人在做選擇的時候,是最糾結無奈而又摸不著頭腦的,對太複雜選擇依據轉不過彎來,此時通過看競爭者的數量,是最讓人偷懶的方式。
體制內,因為其追捧者的數量之龐大,被尊為就業的最佳選擇。而對於即將畢業的學生,大部分他們太茫然,因此就更不知道如何去做選擇,通過看追捧者數量來幫助自己選擇職業,而不是看是否適合自己。而我,就是這其中之一。
就業的過程中,面對體制內與體制外的選擇,我也糾結過很多次,最直接的莫過於在選擇是否留校的時候。起初,找工作屢屢受挫,於是總覺得留校是一根救命稻草,或許可以將其作為一個備選方案。因此,在第一次導師提及留校的時候,自己便表現出十足的興趣,讓導師產生了「我很想留校」的印象。而在留校通知出來後,觀望了一下身邊的人,發現沒幾個人報名,之前表現在導師面前的那股勁頭,一下子變得軟綿綿的。於是開始猶豫,留校是好還是不好?如果當時有幾十個人爭一個崗位,我一定會覺得這個崗位很好。而正是這段猶豫,讓我思考了很多,這些思考讓我知道了自己想要什麼。
體制內是一個安逸、有保障有靠山的地方,充滿著安全感,不用擔心下一頓吃什麼的地方,當然待遇也不差。我十分而又肯定的承認,進入體制內,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講最好的去處。因為大多數人讀這麼多年書,無非是想有一份穩定、體面而又安逸的工作,不用操太多的心,不用擔心組織哪一天會瓦解。而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不是認為體制內不好,而是不適合,因為他們天生就不屬於體制內。俞敏洪從北大辭職,創辦新東方;馬雲從杭州電子工業學院外國語辭職,創辦阿里巴巴;柳傳志從中科院計算技術研究所辭職,創辦香港聯想;馮侖從機關公務員崗位辭職,創辦萬通地產。這些成功的企業家,如果還呆在體制內部,正如馮侖所說的:「如果我不做生意,大概跟他們是一樣的。」在他眼裡,即便是在體制內,也不會混得很差,只是他不適合這裡。這就像柳傳志說的:繼續呆在那裡覺得沒勁。正如馬雲所說的:他想去經歷更多的事情,而不是呆在校園做一個只知道理論,而沒有實踐的老師。只有俞敏洪是被迫離開北大,而他的離開也用結果告訴我們,對他而言離開體制內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曾說過,很多時候並不是我們辦不到,而是我們想不想辦,就這一小部分人而言,並不是沒機會進體制內,也不是沒能力在體制內發展,而是因為想不想在體制內發展。
如果把社會分成三類人,一類是不想幹活對金錢沒興趣,破罐破摔的人;一類是渴望安逸與並能夠有一定經濟水平來保障生活的人;還有一類人是渴望生活充滿變化且能夠擁有富足資源的人。這三類人是服從正態分布。第二類人,這是正態分布中最密集的那部分,這一類人渴望的生活是體制內最能夠給予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大部分人會覺得體制內更好。同樣也解釋了為什麼體制外的少部分人並不希望進入體制內,因為他們渴望體制外的精彩與變化,這是體制內所給予不了的。總的來說,體制內的大部分人和體制外的大部分人會覺得體制內好,而體制外的大部分人會很努力地進入體制內;體制外的小部分人和體制內的小部分人會覺得體制外好,而體制內的小部分人難以做出走向體制外的行動。如此比較可以發現,體制外的人似乎具有更多的主動性。
正是由於自己認為體制外的人擁有更多的主動性,才會選擇放棄留校。就像老徐所說,乾脆將自己置於一個荒蕪人煙無依無靠的地方,受一些苦難,才會更加主動地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於是,就算是到了體制外,發現自己內心嚮往的是體制內的生活,也會努力去參加考試,擠進體制內。而處於體制內的人,要想進去體制外,則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方面是缺乏勇氣,把他從體制的圍牆中拉出來,他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曾經在一次酒桌上聽過這樣一句話,一個年長的大哥說:我瞧得起做過牢的人,但我瞧不起當過兵的人。其實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好在這位大哥做了解釋:軍人讓他進入社會,他不知道幹什麼,很茫然找不著方向。這個不正像體制內想進入體制外的那些人嗎?他如果想離開體制,既害怕失去現在組織給予的一切,又擔心走出體制會迷路。另一方面,他缺少體制外的人所擁有的能力。體制內的人員,除了部分具備專業性質的技術人員外,大部分屬於公務型或是行政類的能力,與人打交道的能力較強,但這些能力進入體制外,卻難以在市場上創造價值,說白了,如果是進入企業則難以為企業帶來收益。所以,這部分人進入體制外則有具備了重重壓力。
三年的研究生生涯,使生活過得太安逸,如今處於人生十字路口,不同的選擇今後的方向截然不同,幾經掙扎還是放棄了留校機會,因為回想起當年的保研過程,始終覺得應該堅持自己的理想,雖然這是一個說理想會被人看成傻子的地方(叫獸易小星說:北京市唯一一個你說有夢想,沒人會說你是傻子的地方)。當年保研時,因為糾結,因為在意他人的看法,更因為對自己定位的不清晰,導致了三年來意志的消磨,當年對事業的狼性漸行漸弱。離開體制內,並不是說體制內多麼多麼不好,我依然始終並堅定地認為,留在體制內對大多數人非常不錯的選擇,只是我目前並不想成為那個大多數,也許試一試我就能成功那小部分人中的一個。
一位經商成功的親人說考公務員沒什麼意思,而一位從政比較成功的親人告訴我,進一個好的機關單位或事業單位是非常理想的歸宿。後來發現,只有體制外混的不好的人才會羨慕體制外,體制內混的不好的人才會羨慕體制外,好與不好在於自己是否能夠獲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當有兩個選擇的時候,其中有一個必然是,不想要但又害怕失去的,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這個選擇其實就已經可以放下了。因為你如果選擇了這一項,那麼你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恐懼,此時你已經成為了恐懼的奴隸,不是你在做選擇,而是恐懼在牽著你走,你並非主動,而是被動。
有一句話:跟著內心走,勿忘初心。曾經,這僅僅只是由字片語成的一句話,而今,它已成為一種思想與意識,時刻提醒自己,勿忘初心——記住你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就選擇一條什麼樣的路。體制內亦好,體制外也罷,還是那句話——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不能辦得到,而是在於我們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無論做什麼樣的一個事情,其實都是公平的,也就是說你付出一份辛苦,會有一份回報,你要守法守紀規規矩矩的去經營你的事業,你都會有收穫,無論是在體制內,體制外。
——馮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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