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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沒興趣 我只關注江一燕

在烏鎮見到劉琴,劉琴已經是旅遊品小店的店主了。

2011年去亞東,經過江孜,在宗山廣場遇見劉琴,劉琴正對著宗山古堡發獃,我停穩摩托車,看著若大的廣場,一個瘦弱的女子,雙手合實,微低著頭,夏風穿過廣場,吹起的頭髮,在風中胡亂的飄動,腳下放著一個紅色的旅行箱,一個多顏色的粗布大袋子。

第一眼的感覺,應該是個遊客,我站在劉琴側後方,看一眼宗山上高聳的古堡,瞄一眼風中的劉琴,約摸10多分鐘,劉琴放下合實的雙手,提包拉箱轉身準備離開,看到了身後的我,對我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我回了一笑,算是回禮,

晨光越過古堡,灑在廣場,讓冷風中的廣場有了溫度,8點剛過,江孜縣還沒有從夜夢中醒來,空曠的街道,空寂的廣場,偶爾傳來的誦經聲,提醒你這裡是藏區,是藏區深處的一座小城,

看著準備離開的劉琴,我順嘴問了一句,你是來旅遊的吧?劉琴稍愣,回道,哦!我在這裡工作了半年,準備返回,聽到這句話,我立馬來了興趣,接著說,我太佩服你了,怎麼想到來這裡工作,劉琴說,支教,一所小學,距離縣城30公里的鄉小學,昨天住在縣裡,現在趕車去拉薩,我聽出了話外音,急著趕車沒時間與我多聊,我急忙說:留個聯繫方式吧,說不定我們還能相遇西藏,

我們相互留了電話號,QQ號。劉琴乘車去拉薩返內地,我在廣場拍照後,繼續騎行去亞東。幾個月後,在QQ里與劉琴相見,這一聊就是2年。

(1)

2年,劉琴活的不快樂,內心時常處在自責,想念,煎熬與糾結中。

2009年劉琴與第二任男友馬宏峰在上海打工,兩人同在一家公司,公司規定,同公司不能戀愛,兩人偷偷摸摸戀愛了半年,還是被發現了,公司還算講理,責令其中一人離職。

馬宏峰離職後沒有找到滿意工作,有了離開上海的想法,劉琴公開的戀情,引來了女同事的嫉妒,男同事的冷落,在公司幾乎成了孤家寡人,一直垂涎劉琴的男上司,經常無故找茬。這些情況馬宏峰知道,勸劉琴忍一忍,在上海這樣的城市,兩人中,一個收入穩定,還能湊合著活下去,如果兩人都沒有穩定收入,只能離開上海,來自農村的馬宏峰,留戀上海的奢華,來自江南小城的劉琴有了回家鄉發展的想法,是留在上海,還是先各自回到自己的家鄉發展,

兩人爭爭吵吵一個月,終於達成一致,劉琴辭職,兩人一起出遊,回來後在決定,下一步的發展方向,

(2)

在出遊的路上,兩人結識了一個支教群體,相處過程中,青春熱情被點燃,畢業哪年有過的想法,這一次終於可以實現了,一如人類超感的事物,某個瞬間產生過的想法,會在不經意的一個時間,給了哪個想法一個實現的可能,經多方聯繫,兩人來到了日喀則地區麥卡鄉小學,學校距江孜縣城30多公里。

兩人是這個學校,來自內地的第一批老師,內地全新觀念,自身海量信息,給學校帶來了極大的衝擊力。藏區人與人之間的坦陳,師生對兩人的熱情真摯,讓在崗時壓制自己討生活,辭職後飄泊不定無方向的兩人,當時下決心,一定把自己的學生帶入中學,也就是決定2年後近回內地,

不到2個月,馬宏峰就有了回內地的想法,一是家裡聯繫好了工作單位,催促回家,二是這裡的條件太艱苦,想離開,需要一個理由,正好借家裡已經聯繫好工作,必須回去,說服劉琴一起返回內地,劉琴說,支教時,我們承諾過,最少一年,堅持不了一年,一學期也好,為此兩人爭吵了幾天,馬宏峰依然堅持離校返家,劉琴堅持留在這裡。

馬宏峰離開學校的那天,是個休息日,劉琴與校長還有幾個藏族教師,把馬宏峰送到縣城,返回學校,已經下午5點了,幾個藏族學生,臉上掛著淚痕,怯怯地站在校門口破敗的牆邊,一個叫拉桑的男孩,看到走過來的劉琴,禁不住哭出了聲,其它學生也跟著哭了起來,劉琴走過去把學生拉過來依偎在自己身上,自己的眼淚也止不住的流淌。

拉桑的家在大山的那一邊,從家到學樣要走5個小時的山路,聽說馬老師離開學校,不在回來了,膽小靦腆的拉桑,天沒亮,溜出學校,摸黑向家走去,到家後,翻出心愛的藏刀,是阿爸專門給他做的,刀柄非常精美的短刃藏刀,拉桑揣上藏刀,又走了5個小時山路返回學校,學校門口已經有很多同學等在那裡了,還有幾個同學的阿爸也在那裡,

同學們把自己認為最珍貴的禮物送給老師,同學的阿爸,帶來了家裡最好的食物與蟲草,聽說馬老師已經走了孩子們哭成一片,藍球,足球,各種遊戲把孩子們與馬宏峰緊緊的聯接到了一塊,只是一個多月的時間。

馬宏峰返回家鄉的那個縣級市,在家人的運作下,順利的進入了一家金融單位,稍一穩定,就開始,隔三差五的,打電話催劉琴回來商量結婚的事,劉琴在自家父母和馬宏峰的嘮叨和壓力下,終於堅持到了一個學期結束,雖然學校放假,學生們各自返家了,劉琴離開學校那天,是在炊煙升起,牧牛歸圈,四處無人時,坐著一個老師的摩托車離開學校的,劉琴不敢面對孩子們純潔無暇,渴望她留下來的眼神,摩托車離學校越來越遠,劉琴回頭看著隱沒在山影中的學校,還是沒有控制住眼淚。

(3)

任何人在一個靈魂乾淨的地方,都不忍留下污穢,就像一個潔凈如玉的地面,你決不會昭然若揭把一口痰吐在上面,如果你辯解,你會,我只能說你沒有教養!乾淨的社會,乾淨的人也同樣能帶給你這樣的效果。

劉琴回到內地,去了馬宏峰工作的城市,短時間內在當地通信公司謀到了一個業務經理的崗位,兩個人杭州上學的經歷,上海工作的經驗,放在這樣中小規模的城市中,事事順手,風生水起,結婚提到日程上的同時,矛盾也日漸明顯。

江南小鎮出生的劉琴,在這座城市沒有朋友,馬宏峰非常積極地把劉琴帶入自己的朋友圈,漂亮,溫婉的劉琴,成了能走的花瓶,活在了馬宏峰炫耀的沫子里,也活在他那些朋友窺探的眼神里,自身的價值在天天的應酬中慢慢失去。

在馬宏峰的一次次炫耀中,西藏支教的事,被當地電視台年底的評選秀請上了舞台,頒發了一個很耀眼的榮譽,頂著榮譽的馬宏峰,漸漸迷失了自己,把曾經的支教變成了一場表演秀,在不斷的講述中,增加了很多虛無的內容,這些虛無的內容,尤如正在吹起的杜蕾斯,被不明真相的群眾和各有所需的組織,歡迎著鼓動著。

劉琴無數次的提醒馬宏峰,只一個多月,被你說成了一年,你給孩子們打開了一條門縫,你確說成,給了孩子們整個世界,拉桑為了送你件禮物,在羊腸小路上走了10個小時,你給孩子們的憧憬與希望,在那個早晨又被你帶走了,現在你拿孩子們的憧憬與希望構建你虛華的人生,

馬宏峰對劉琴的這些說詞已經不以為然了,只說:在城市為了更好的生存只能這樣,人順應環境,被環境改造,才能在這裡站住腳。

馬宏峰公眾場合的每一次炫耀,坐在身邊的劉琴只能默不做聲,默不做聲就是承認,就是無聲的支持,每次離開公眾視線,兩人大吵,吵的次數多了,劉琴開始迴避與馬宏峰同行同往,沒有了劉琴坐在身邊的支持,馬宏峰的表演慢慢沒了聽眾,爭吵又起,

有一次吵的激烈處,馬宏峰一個耳光,把劉琴打了個跟頭,劉琴堅決分手,馬宏峰跪在地上,雙手按著劉琴的腿,眼淚乾了又流,流了又干,反反覆復地說著,我是為了你,是為了我們以後的生活,我來自農村,沒有關係沒有錢,我想給你一個比誰都好的生活,有了豪車,別墅誰還敢看不起我們,

整整一個晚上,劉琴困了,疲倦之極,機械的點了下頭,算是接受了這套說辭,也算是原諒了一個耳摑子的錯。這只是個開始,這樣的事隨後的半年內又發生過兩次,同樣的痛哭流涕,同樣的發誓許願,同樣的跪著面前按著劉琴的腿打疲勞戰。

劉琴有了逃回老家,那個江南小鎮的想法,馬宏峰事業順利,已經進入了單位管理核心,買了車送給劉琴,每天都會打無數個電話,詢問在幹什麼?或突然出現在劉琴面前。

劉琴沒有料到自己的戀愛生活是這樣的。劉琴是個極愛面子的人,辭職與馬宏峰去西藏支教,追隨馬宏峰來到這座小城,一起努力過上了不錯的生活,同學,家人,過去的同事,現在的朋友,每每說起兩人都是羨慕與祝福,等著兩人的結婚喜柬。

(4)

強顏歡笑的背後,劉琴滿心的酸楚無處訴說,一次在QQ里,劉琴假借別人的故事與我聊起了自己的事。

聽完了她,訴說的這些事,我談了我的看法:極窮之人有極欲,極卑之人有極尊,這樣的人內心扭曲,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把自己設定到中心模式,在自己一無所有時,屈顏附諱,面柔心暗,遇事還能放手一博,當很多東西攥在手裡,就會變的敏感多疑,典型的懦弱性人格,只對無法掌控的人好,只對無法掌控的事盡心,每每傷人時,傷的都是最親的人,而且用的都是從狠的方式,

尤如我多年前的一個朋友,肉肉的臉,略傻的神態,農村孩子的踏實,通過自己的努力,上了師專,畢業後當了幾年老師,辭職與人合作開了培訓學校,無師自通的繪畫,天花亂墜的口才,對待朋友的真誠,圈裡口碑極好,追他的女人很多,挑來選去,與丁女結婚,

1年後丁女跳樓,從四樓跳下來,沒摔死,摔斷了腿,丁女家條件極好,母親是官員,父親是醫生,當年丁女非他不嫁,父母反對無果,只能同意,母親說門不當,戶不對,父親說,面似忠厚,也說不出那裡不好,就是感覺不踏實。

丁女住院,同學,朋友,親戚,父母才知道,丁女結婚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發展到後來,在一次拉扯中孩子流產,丁女提出離婚,這哥們懺悔,自己把自己的臉搧腫,眼淚把丁女的前胸和褲子都搞濕了一大片,可能是一會站起來抱著哭,一會兒又跪下來趴在丁女腿上哭,丁女心軟原諒了,

丁女跳樓前一天,這哥們農村的小夥伴來城裡辦事,住在家裡剛走,丁女忍不住地說,平時來人,吃喝玩當天來,當天走,買菜做飯洗碗擦地,你不幫忙,自己就是累死,夜裡還能睡個覺,他們來了,這麼熱的天,住一星期,他們臭,他們臟我不管,我洗澡上廁所極不方便,你就沒看見嗎?剛爭了幾句,這哥們,一腳就踢了過去,

原因是你嫌棄我們,丁女看著一張恐怖的臉,不知還會發生什麼事,拿上包,向門口走去,被一把拉了回來,這哥們,猛然拿起水果刀,扎向了自己的大腿,頃刻間血從褲子滲透了過來,又順著流到了地面,丁女幾乎被嚇暈過去,以前只是在胳膊上劃個小口子,丁女又妥協了,這一次,丁女又一次被自己善良軟弱的心控住,內心反覆的說著,我是性奴,我是家奴,我再不惹你,再不抗掙了。

熬到天亮,丁女一人在家,想著,走不出婚姻的魔爪,走不出自己的善良,唯一能走出的只有一尺的陽台,丁女活過來,又被折騰了一年,凈身出戶,才從惡夢中的婚姻中出來,家暴沒證據,出軌沒證據。這哥們見誰都流淚,只幾句話,我愛她,我不離,我錯了。

不是他不想放棄丁女,是他自我為中心的私慾,不能被挑戰,也不是臭,臟這兩個字有多重,是原本極卑的心,被敲醒。自卑環境中長大,無論怎樣華麗的衣裳也掩蓋不住自卑,只能是越華麗,越遮蓋,越自卑,只能是越炫耀,越刻意,越自卑。

慶幸丁女比謝燁好些,沒有死在顧城的斧下,慶幸丁女比張愛玲智慧沒被胡蘭成廢情。

(5)

劉琴沒辭職,沒要當月工資,沒與任何人打招呼,逃回到了烏鎮,

馬宏峰聲嘶力竭的電話,追逃式的尋找,劉琴躲閃了半年,生活回到平靜,心已疲憊不堪,城裡的繁雜,人心的難測,情感的硬傷,劉琴想回到西藏那個小學,繼續支教生活,

離開學校後,孩子們的每封來信,劉琴都好好收著,時常拿出來讀一遍,都激起內心的想念,都淚水漣漣,這次失敗的戀愛,傷自己,傷父母,父母堅決不同意劉琴離開家鄉,劉父說,你年齡不小了,結婚成家是第一位,什麼年齡幹什麼事,你再去支教,最多一年,離開後傷人傷已。

(6)

我同意劉父的說法,我想起了一部電影「美麗的大腳」那個支教老師給山區的孩子描述了希望,又把孩子們帶入現實的希望中,在北京短短10幾天,山區孩子驚嘆於,他們想像之外的奢華,

10多天後孩子們回到山區的學校,從我們的意念中想像,用這樣的方法刺激山區孩子,孩子們應該有了奮鬥方向—奢華大都市,

只能說,複雜的人太愚蠢,這是一種逃離式的教育,別自做多情,以為你們的生活就是所有人渴望的,在適應的環境中,過恬淡的生活,是快樂幸福的,

舉個可能不太恰當的例子,把困在井裡的的孩子,帶到機場,鄭重其事的告訴孩子,只要你努力,一定能造出大飛機,一定能飛上天,搞沒搞錯,大人的成長與發展還需要環境與機遇,何況弱小的孩子們,如果你有能力,就先改變孩子的成長環境,給孩子搭建一個可以騰飛的平台,

說回到生活中,夫妻天天爭吵不休,天天惡語相向,指望孩子溫文爾雅,夫妻天天酒肉麻將,指望孩子成名成才,只能說腦殘人用意淫的方式強姦自己,還一臉不要不要的表情。

你的每一次支教帶給孩子們無限的希望,孩子淳樸簡單的世界因為你們的出現,而多了斑斕色彩,孩子們敦厚踏實的情感被你們點燃,這些希望,色彩,情感達到最濃厚的時候,你們又為了自己的事,拋下了鎖在群山中的孩子,

人是唯一靠希望生存的動物,自己建立的希望,雖然模糊,希望是存在的,你給予的希望很大,但你隨時拿走,你拿走了希望,你還告訴它人,你帶給了山區孩子很多。

人自我為中心,不是劣根是本性,本性好壞因事而論,很多所謂的隱士,總會時常發出幾張照片,在隱藏的地方搭房,在隱藏的地方種地,在隱藏的地方做愛,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隱士的人,還是隱士嗎?我只能說裝逼犯們又換了花樣。

(7)

江一燕支教,用了最人性的方式,8年,關注一所學校,陪伴孩子們從懵懂到懂事,從脆弱到成熟,引領著孩子們的希望,呵護著孩子們從一個階段跨入另一個階段,這種人性的光芒,道德的坦然必將成為一面鏡子。

如果你沒有能力長久關注一個群體,請你放下虛偽的衝動,如果你沒有時間長久的干好一件事,請你只掃好門前的雪。

人生就這麼長,要麼你做個真正的隱士,遵從於自己內心,要麼你做個真正的俗人,遵從於生存法則。巧言機行,我只能告訴你,我對你沒興趣 我只關注江一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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