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價暴跌沙特經濟壓力空前，新經濟改革計劃或是「緣木求魚」

導讀：從收入的角度看，嚴重依賴原油出口的沙特已負擔不起避免對其公民徵稅。沙特王室上周表示，將塑造「後石油時代」的新沙特，徹底擺脫對石油出口的依賴。本周，沙特王子穆罕穆德·本·薩爾曼公布了一項名為「沙特願景2030」的大規模經濟改革計劃，旨在擺脫對原油出口的依賴。不幸的是，儘管該計劃野心十足，但是缺乏冒險精神，因此在目前的情況下註定要失敗。

　　去年沙特從其金庫支出1160億美元——占其外匯儲備的16%，用於補貼國內的財政預算赤字。在油價暴跌，導致該國的預算赤字佔GDP的比例超過13%，沙特依靠原油的時代正在逐漸結束。此外，儘管沙特政府試圖用價格戰的方式讓廉價石油充斥市場，但頁岩油依然生存下來，也使沙特意識到原油的未來落後於頁岩油，以至於沙特誓言要加入研發可再生能源的行列。

　　穆罕穆德·本·薩爾曼領導下的「2030願景」，有的計劃坦白且實用，但在一些最關鍵的問題上——比如社會流動性及工業化——則比較模糊。

　　首先，該計劃要使開支合理化。沙特要削減補貼的承諾部分在去年秋天就已經開始實施，當時零售天然氣價格被抬高50%，從相當於60美分/加侖漲到90美分/加侖。水費與電費價格也上漲了。

　　沙特最大的支出在於國防預算，接近810億美元，比俄羅斯高出60%，僅次於中國和美國。如果按人均來算，沙特的國防預算是全球最高的。但沙特的計劃並未觸及這一部分。

魚和熊掌難兼得

　　從收入的角度看，嚴重依賴原油出口的沙特已負擔不起避免對其公民徵稅。沙特的改革者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去年秋天，沙特財政部長易卜拉欣？阿爾阿薩夫(Ibrahim Al-Assaf)表示，沙特將實施5%的增值稅，王子默罕默德隨後提到對奢侈品、煙草及飲料收稅。

　　然而，對於一個國家的稅收制度來說，這些稅收都是次要的。主要的稅收是所得稅，但是沙特的計劃卻表示，「我們承諾：不會對民眾的收入或財產徵稅，也不會對基本物品收稅。」沙特改革者希望魚和熊掌兼得。

　　工業生產也是一樣。沙特計劃表示「促進並振興社會發展以建設一個強大的、多產的社會」。然而，該計劃提到具體的工業生產只是「到2030年前，將軍事裝備開支的50%本地化」。

　　對於旅遊業，計劃指出到2030年前，將每年的穆斯林朝聖之旅的人數從現在的800萬增加至3000萬。有外媒指出，這聽起來不切實際，即使他們被「與全球最高標準一致的」新的度假勝地和新的伊斯蘭博物館吸引。

　　權宜之計的幻想

　　根據王子默罕默德，沙特阿美估值2萬億到3萬億美元。沙特計劃將沙特阿美不到5%的股票進行首次公開發行(IPO)。這樣，沙特就能在一夜之間融資超過1000億美元。

　　這是一個好主意，會讓這個神秘的經濟變得更加透明。然而，私有化會改變後工業化經濟體。而沙特屬於前工業化。

　　此外，沙特王子的數字或許過於樂觀，尤其考慮到沙特阿美潛在的投資者也分享「願景2030」計劃的基本前提：原油是昨天的金子。無論如何，基於這樣簡單而不勞而獲的金錢以做到王子默罕默德所說的「到2020年，我們將擺脫對石油的依賴」——簡直是妄想。

　　所有這些並不是說王子默罕默德最終不能成為沙特的明治天皇或鄧小平，而是說他的藍圖缺乏自我犧牲和風險共擔意識，不願放棄王室貴族的經濟政治特權，這意味著所謂的經濟改革計劃只是緣木求魚。

　　想當年，日本明治維新時，明治天皇公布的詔書開宗明義強調的就是廢除封建等級制度，實現「四民平等」，讓庶民出身的寒門士子也有出任政府要職甚至官拜首相的機會，這是日本能夠快速崛起的首要前提，而沙特的改革計劃卻對王室特權的狀況隻字不提，所以這場改革註定只能是「看上去很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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