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一觴流水，賦一首蘭亭

引子

今天是農曆的三月初三，今天已經成為了「中國華服日」。

在古代，農曆三月初三的這一天，叫上巳節。

上巳修禊，漢唐遺風

相傳軒轅黃帝，誕生於三月初三。因為是三月第一個巳日，因而被稱做「上巳節」。

這個季候，寒雪消融，初陽晴好，百花盛開。彷彿也沒有清明的霏霏細雨，正是適合游春踏青的時節。

大概從西周開始，一直到唐代。上巳節都會舉行「修禊」儀式。修禊也稱為「祓禊」。

祓：沐浴祈福；禊：是清潔。這個日子是要碰水的，因而大家來到近水的泉邊、溪邊。去觸碰感知封了一個冬季後才褪去凜寒的水流。

根據《後漢書·禮儀上》記載：「是月上巳，官民皆絜(潔)於東流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疢為大絜。」

古人還會把酒撒入水中，再用蘭草蘸著水，撒遍全身，希望芳香的蘭草與清澈的泉水能夠帶走百病和厄運。

上巳也女子求姻緣、子嗣的日子，因而有「女兒節」之稱。

女子則會通過浮棗、浮卵來祈求綿延子嗣。甚至能在溪邊，邂逅良緣。

自宋以後，理學盛行，禮教漸趨森嚴，三月三情人節風俗在中國文化中漸漸衰微。而節日里那些浪漫的情愛、美好的願景，以及曲水流觴的雅趣，至今蕩然無存。

曲水流觴，暢敘幽情

永和九年的上巳節，在中國文化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那一天，風起東谷，氣振柔條，風中瀰漫著花草的香味，吹得四下竹林颯颯作響，竹林之下，清澗激石，流泉湍涌。

會稽內史王羲之偕親朋謝安、孫綽等四十二人，相聚會稽山陰的蘭亭。大家在修禊祭祀儀式後，相約來到蘭亭的流水邊，俯揮素波，仰掇芳蘭，沿著蜿蜒曲折的流水依次坐下，把酒倒入杯中，讓小杯隨流而逝。載浮載沉的酒，被汩汩流去的水送到各人面前，觴停在哪位清客的面前，他便可把觴連酒撈起，飲下杯中瓊釀，再賦詩一首。

正所謂「引以為流觴曲水，列作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樂，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描述的這一場景是何等超逸卓絕。

蘭亭集序，千古神品

大家在曲水流觴過程中寫下的詩，被編在一本集里，即《蘭亭集》。「迴流轉輕觴，冷風飄落松。時禽吟長澗，萬籟吹連峰。」正是《蘭亭集》里的句子，寫的是一時飲酒、流觴、吟詩的快意

王羲之當場為這編集做了序，帶著微醺的醉意，用鼠鬚毛筆，蘸著墨行雲流水地寫了下來。通篇圓渾流暢，遒媚飄逸，宛若游雲驚龍出世。《蘭亭集序》因此問世！

一個小杯

載著千年前的風雅

裝著魏晉人的瀟洒

漂出書法史上的千古佳話

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杯子那

羽觴醉月，瓊筵坐花

這種杯子叫做觴。

觴，是古代的一種酒器，有一對耳，故又稱耳杯。

古代飲酒禮儀，天子用爵，就是這個

而公卿以下則用觴。

飲酒時，先用漆勺往觴中酌美酒，杯中酒酌滿。飲客用雙手端著兩邊的耳，飲下一片赤誠與炙熱。

從戰國到晉代，上至王侯公卿，下至士大夫商人，都在觴的往來間酒肆歡筵。

《楚辭》道：「瑤漿蜜勺，實羽觴兮。」

張衡《西京賦》中有云：「促中堂之狹坐，羽觴行而無算。」

李白有絕句曰「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

可見觴在早期中國酒文化中的重要地位。

漆繪髹飾，千古匠心

觴的材質有陶、青銅、玉器、以及漆器，而王羲之用的杯子，只能是漆器。

對中華文明而言，有兩棵樹最為重要。一顆是茶樹，一顆是漆樹。漆對文明的進展，在手工藝時代，發揮著極為重要的作用。中國人是世界上最早能夠使用漆器的民族。

漆不是油漆，或是鋼琴的烤漆，要從天然漆樹中割取，

經過傳統的特殊手工藝炮製，用以塗在器物上從而起到防腐、防潮的保護效果。

同時，漆器也十分具有裝飾性。漆器一面發展，一面勾繪、髹飾著中華文明進程。在羽觴杯的繪飾上，那古奧、簡練而又神秘的線條，彷彿勾勒著人生醉醒間的悲喜，描繪著古人蔘悟出的生死觀。

羽觴的漆器運用的是古代漆器中較為複雜的脫胎工藝，既有古典器物的莊重優雅，拿在手上又如紙絹般輕盈。被郭沫若譽為「舉之一羽輕，視之九鼎兀。」

在這個工業文明高度發展的時代，手工製作出來的東西，都是能夠保值的。

這個時代是否還有純手工藝製作的工藝那？筆者有這樣的渠道：

一些福州雙脫胎工藝的老漆藝師結合古書記載，還原出了雙脫胎漆器的羽觴杯：

君幸酒三字，正是從漢隸中借來的筆法，渾樸簡捷，極具古雅。

假如你想體驗一把曲水流觴的雅趣，與佳朋寫詩飲酒浮觴，可以聯繫筆者。

僅僅接受定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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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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