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死了 WePhone 開發者的「燈泡困境」

04-28

這兩天技術圈可能最廣泛討論的話題，就是 WePhone 的創始人，開發者蘇享茂因遭遇騙婚被前妻所逼，遭索要 1000 萬元和房產賠償後自殺身亡。這件事很讓程序員們唏噓，關注它的角度也很多，有人講法，有人講情商和自我保護，甚至還有人談如何看面相……我看待這件事的角度很程序員，雖然我不是個程序員：蘇享茂可能鑽進了 Blub Paradox 里。

Blub Paradox（燈泡困境？真不知該如何譯，就暫時這麼叫吧）這個概念我最初是在 Paul Graham 的《黑客與畫家》里看到，意思是程序員的思想往往會受到自己正在使用的語言的束縛，不相信還存在更強大的語言。簡單舉例就是，比如某個功能，用 Java 寫起來可能需要 500 行代碼，用 C++ 寫可能需要 100 行代碼，用 Ruby 寫可能 50 行就可以搞定。但如果一個只會 Java 的程序員聽到 Ruby 可以那麼簡單實現他折騰兩整天的同樣功能，他可能會搖頭表示你是個大忽悠。這就是燈泡困境。

其實不只是程序領域啦，其他涉及到技術的領域，一樣都會有燈泡困境存在。我幾年前做一個多媒體交互的項目時，需要在 iPad 演示程序的一堆室內環遊的固定視頻的右下角，加上一個實時顯示的地圖，並且可以跟隨攝像機移動。當時程序員想了半天都沒有思路要怎麼實現這個效果。我當時突然想到，視頻既然是固定的，那麼我們可以不用考慮程序，直接把互動的地圖小視頻壓縮在視頻上啊。只要會用支持分層的視頻編輯軟體，就可以實現這樣的效果了。這樣的思維對於不用視頻剪輯軟體的程序員來說，就是燈泡困境。

程序員最喜歡「一把鑰匙打開一把鎖」式的思維，在代碼的世界裡，問題都是確定的，可回溯的，唯一的。但真實的世界不是這個樣子。蘇享茂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程序員，但他可能正是因為對於技術太過於投入了，忽視了真實世界的問題往往是沒有標準、唯一的答案的。他被惡意的情緒困住，鑽進了一個燈泡困境里，最終他沒能找到出口，選擇了以自殺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

實際上他碰到的這個問題，自殺可能是最沒用代價最大的解決方法了。他可以取證報警，可以雇偵探，甚至可以黑吃黑，選擇真的太多。而且讓人唏噓的是，哪怕是多看幾部好萊塢電影，可能他都會找到一些思路來解決這種技術之外的問題，但他沒能找到，他的同質化很嚴重的技術圈子也沒有能給他提供相應的幫助。

死者為大，不多說了。這事對於我們技術宅男（無論你是程序員、設計師或是其他技術人員）的啟示就是：要認識到生活有很多不同的可能性，要理解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生活與思維方式，不要太局限在自己的世界裡，多結識不同行業的人，多想想「if」，不要把自己困在 blub paradox 里，不論是在思維上，還是在技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