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郎：三億年前的羊齒植物，點亮了我們的文明之光

題記：蕨與苔，兩種最簡單的植物形態，同時也是最古老的植物形態。

一直覺得，羊齒植物這個翻譯特別有味道。

羊齒植物就是指蕨類。由於蕨類的嫩葉未展開時是拳頭狀的，厥又有形容四肢痙攣、拳頭緊握的含義，因此古人稱這種草本植物為蕨。

而羊齒則是形容其枝葉的開張形態。多數真蕨類植物，葉片都是簡單或複雜重複的羽狀葉，像牙齒一般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一起。

這種整齊的葉序，優雅的形態，從根部抽出的蓮座狀叢葉，都給人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它也確實配得上古老之名。蕨類作為最先登陸的植物，第一個進化出高效運輸水分的維管束系統，從而開始了浩蕩的登陸之旅，為植物的演化打下最牢固的基礎。

最開始出現的蕨類是裸蕨，在4億多年前的泥盆紀登陸。它沒有葉片的分化，整棵植物就是光桿分枝，跟今天常見的多肉光棍樹有點像。

而且它的分枝模式很簡單，就是簡單的二叉狀不斷細分。

這點也是挺有意思的。因為現今較年輕的植物物種，形態傾向於不對稱，花朵結構很複雜，整個植物的進化史概括起來就是：「越進化，越隨意，越古老，越規律。」

想想化學上的熵概念，宇宙一直在熵增，一直朝著混亂無序而演化，連「逆天而行」的生命體，也逃不出這個規律。

熵增的另一個表現則是，物種的種類越來越多，彼此間的制衡關係越發複雜。這樣一個複雜的生物網路，卻表現出高度的穩定性來。

反觀之，目前我們人類周圍的生物圈物種數目卻是在不斷減少，有人甚至認為，人類開啟了第六次的生物大滅絕。

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逆天而行終究會危及自身。

回到正題，在裸蕨的基礎上，更進化的蕨類——石松類植物開始出現，枝幹上出現了葉的形態，跟今天的杉樹葉子很類似。

那時的石松植物可不僅僅有今天的草本形態，還有高大的木本石松，形成了茂盛的蕨類森林，是石炭紀森林的主力之一。

為什麼遠古的蕨類可以長這麼高大？關鍵的原因之一是那時的地球相當的濕潤。因為蕨類是一種原始的孢子植物，它的繁殖高度依賴水分。

今天的地球，我們也能夠看到樹蕨的身影，目前還唯一留存的樹蕨就是桫欏類植物。在亞洲熱帶和亞熱帶地區有自然分布。

那時候，不僅蕨類長得驚人地高大，各種昆蟲也是前所未有的龐大，比如翅展達1米以上的巨大蜻蜓。

原因是地球植被異常豐富，空氣的含氧量特別高，可以支撐這些巨大昆蟲的活動能耗（所以那些熱衷於拍巨大蟲子的科幻電影，估計是不了解氧氣的重要性）。

而石炭紀的森林，就是我們今天燃燒煤炭的前身之一。今天地球的煤炭資源，50%都源於3億年前的石炭紀。

因此可以說，石炭紀的羊齒植物，包括石松類、真蕨類、節蕨類等遠古的蕨類，用自己的身軀，將3億年前的陽光打包給了300年前開啟的工業文明。

仔細想想，這真是個不可思議的旅程，我們的文明基石，居然是那些已經退居三線、在陰濕的牆角生存的「低等」植物。

每想到這，我看它們的眼神，都會多了一點敬意。

END

城內百花繁，市中綠滿柵，農耕高樓上，人稱花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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