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文章——複述

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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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朋友不懂得應該如何寫好文章，就如同現在的我一樣。不過幸運的是，我相信寫出好完整是完全可以練習的，我還相信一個說服——輸出是檢驗輸入的最好方法。所以複述你讀過的文章是檢查你對這篇文章理解程度的最好的方法。

如何練習複述呢？

請先準備一張紙、一支筆。在閱讀過程中，請保持一下三個動作，並一定養成習慣。

記錄文章的立場和觀點
記錄文章的案例
記錄觀點間的相互關係

這裡我挑選了1986年查理芒格在哈佛大學的演講稿作為大家練習的素材。（字數3900字左右，閱讀時間約7分鐘）

貝里斯·福德校長要從最老、服務年限最長的董事中挑選出一人來做畢業典禮演講，那麼演講者有必要向大家交待兩個問題：
第一就是為什麼要請這樣的人來演講？
第二就是這個演講有多長？
憑著我與貝里斯·福德多年交往的經驗，我先回答第一個問題。就像有人很自豪地向人們展示自己的馬可以從一數到七，馬主人知道從一數到七並非什麼壯舉，但要是馬能夠做到，這值得炫耀一番。這也就是貝里斯·福德邀請我來做演講的原因。
第二個問題，關於演講有多長，我並不想劇透。我怕說了之後，你們仰起的臉龐將不再充滿好奇和滿懷期待的神色，而你們現在的表情，正好是我喜歡看到的。
但我會告訴你們，我是怎樣在考慮講多久的過程中想到這次的演講主題的。接到邀請的時候，我高興壞了。雖然我沒有很多在重要場合公開發表演講的經驗，但我還是很有膽量的；我立刻想到要效仿德摩斯梯尼和西塞羅，而且還期待得到西塞羅給予德摩斯梯尼的讚譽。當西塞羅被問到最喜歡德摩斯梯尼的哪一次演講時，他說：「最長的那次。」
不過，在座的各位很幸運，因為我也考慮到了塞繆爾·約翰遜的那句著名評語，當問及他對彌爾頓的《失樂園》的感受時，他說：「沒有人希望它更長。」這促使我思考，我聽過的20次哈佛學校的畢業演講中，哪次曾讓我希望它再長些呢？這樣的演講只有約翰尼·卡森的那一次，他詳述了如何保證過一個痛苦的人生。所以呢，我決定重複卡森的演講，但要以更大的規模，並貢獻出我自己的建議。
畢竟，我比卡森演講時歲數更大，同一個年輕且有魅力的幽默家相比，我失敗的次數更多，痛苦更多，痛苦的方式也更多。要講如何面對痛苦的人生，我顯然非常夠格。
那時卡森說他無法告訴畢業生如何才能得到幸福，但能夠根據他的經驗，他可以告訴他們如何保證過上痛苦的生活。卡森給出的保證如下：

一是為了改變心情或者感覺而使用化學物質，也就是嗑藥和酗酒，二是妒忌，三是怨恨。
我現在還能想起來當時卡森用言之鑿鑿的口氣說，他一次又一次地嘗試了這些東西，結果每次都變得很痛苦。
要理解卡森為保證痛苦生活所開藥方的第一條十分容易。我想補充幾句。我年輕時最好的朋友有四個，他們非常聰明、正直、幽默，自身條件和家庭背景都很出色。其中兩個早已經去世，酒精是讓他們早逝的一個因素；第三個人現在還醉生夢死地活著——假如那也算活著的話。
那時卡森說他無法告訴畢業的同學如何才能得到幸福，但能夠根據個人經驗，告訴他們如何保證自己過上痛苦的生活。
雖然對什麼上癮因人而異，從一開始的輕微嘗試到最後以至於太依賴無法脫離而染上惡癮，它可能發生在我們任何人身上。不過，我活了60年，倒是沒有見過有誰因為害怕和避開這些誘惑而變得更加糟糕的。
妒忌，和令人上癮的化學物質一樣，也能獲得導致痛苦生活的勳章。早在遭到摩西戒律的譴責之前，它就已造成了許多痛苦。如果你們希望保持妒忌對痛苦生活的影響，我建議你們千萬別去閱讀塞繆爾·約翰遜的任何傳記，因為這位虔誠基督徒的生活以令人嚮往的方式展示了超越妒忌的可能性和好處。
就像卡森感受到的那樣，怨恨對我來說也很靈驗。如果你們渴望過上痛苦的生活，我找不到比它更靈的藥方可以推薦給你們的了。約翰遜說得好，他說生活本已艱辛得難以下咽，何必再將它塞進怨恨的苦果皮里呢。
對於你們之中那些想得到痛苦生活的人，我還要建議你們別去實踐狄斯雷利的權宜之計，它是專為那些無法徹底戒掉怨恨習慣的人所設計的。在成為偉大的英國首相的過程中，狄斯雷利學會了不讓復仇成為行動的動機，但他也保留了某種發泄怨恨的辦法，就是將那些敵人的名字寫下來，放到抽屜里。然後時不時地翻看這些名字，自得其樂地記錄下世界是怎樣無須他插手就使他的敵人垮掉的。
好啦，卡森開的處方就說到這裡。接下來是芒格另開的保證過一個痛苦生活的藥方。
第一，要反覆無常，不要虔誠地做你正在做的事。只要養成這個習慣，你們就能夠綽綽有餘地抵消你們所有優點共同產生的效應，不管那種效應有多麼巨大。如果你們喜歡不受信任並被排除在對人類貢獻最傑出的人群之外，那麼這味葯最適合你們。養成這個習慣，你們將會永遠扮演寓言里那隻兔子的角色，只不過跑得比你們快的不再是一隻優秀的烏龜，而是一群又一群平庸的烏龜，甚至還有些拄拐杖的烏龜。

我必須警告你們，如果不服用我開出的第一味葯，即使你們最初的條件並不好，你們也可能會難以過上痛苦的日子。我有個大學室友，他以前患有嚴重的閱讀障礙症，現在也是。但他算得上我認識的人中最靠譜的。他的生活到目前為止很美滿，擁有出色的太太和子女，管理著一個數十億美元的企業。如果你們想要避免這種傳統的、主流文化的、富有成就的生活，卻又堅持不懈地做到為人可靠，那麼你就算有再多的缺點，你也無法過上痛苦的生活。
說到「到目前為止很美滿」這樣一種生活，我忍不住想在這裡引用克洛伊斯的話來再次強調「到目前為止」這種說法。克洛伊斯曾經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國王，後來淪為敵人的階下囚，在被活活燒死之前，他說：「哎呀，我現在才想起歷史學家梭倫說過的那句話，『在生命沒有結束之前，沒有人的一生能夠被稱為是幸福的。』」
我為痛苦生活開出的第二味葯是，儘可能從你們自身的經驗獲得知識，盡量別從其他人成功或失敗的經驗中廣泛地吸取教訓，不管他們是古人還是今人。這味葯肯定能保證你們過上痛苦的生活，取得二流的成就。
只要睜眼看看，你們就能明白拒不借鑒別人的教訓帶來的惡果。人類常見的災難全都毫無創意，比如酒後駕車導致的喪命，魯莽駕駛引起的殘疾，無葯可治的性病，加入毀滅性邪教的那些聰明大學生被洗腦後變成的行屍走肉，由於重蹈前人顯而易見的覆轍而導致的生意失敗，還有各種形式的集體瘋狂等等。你們若要尋找那條通往因為不小心、沒有創意的錯誤而引起真正的人生麻煩的道路，我建議你們牢牢記住這句現代諺語：「人生就像懸掛式滑翔，起步沒有成功就完蛋啦。」
避免廣泛吸取知識的另一種做法是，別去鑽研那些前輩的最卓越的研究成果。這味葯的功效在於讓你們得到儘可能少的教育。
如果我再講一個簡短的歷史故事，或許你們可以看得更清楚，從而更有效地過上與幸福無緣的生活。從前有個人，勤奮地掌握了前人最優秀的成果，儘管開始研究分析幾何的時候他的基礎並不好，學得非常吃力。最終，他本人取得的成就引起了眾人的矚目，他是這樣評價他自己的成果的：「如果說我比其他人看得更遠，那是因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這人的骨灰如今埋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里，他的墓碑上刻著非同尋常的墓志銘：「這裡安葬著永垂不朽的艾薩克·牛頓爵士。」
我為你們的痛苦生活開出的第三味葯是，當你們在人生的戰場上遭遇第一、第二或者第三次嚴重的失敗時，就請意志消沉吧，從此一蹶不振吧。因為即使是最幸運、最聰明的人，也會遇到許許多多的失敗，這味葯必定保證你們永遠地陷身在痛苦的泥沼里。請你們千萬要忽略愛比克泰德親自撰寫的、恰如其分的墓志銘中蘊含的哲理：「此處埋著愛比克泰德，一個奴隸，身體殘疾，極其窮困，卻蒙受著諸神的恩寵。」
為了讓你們過上頭腦混亂、痛苦不堪的日子，我所開的最後一味葯是，請忽略小時候人們告訴我的那個鄉下人故事。曾經有個鄉下人說：「要是知道我會死在哪裡就好啦，那我將永遠都不去那個地方。」大多數人和你們一樣，嘲笑這個鄉下人的無知，卻忽略他那樸素的智慧。如果我的經驗有什麼借鑒意義的話，那些熱愛痛苦生活的人應該不惜任何代價避免應用這個鄉下人的方法。若想獲得失敗，你們應該將這種鄉下人的方法，貶低得愚蠢之極、毫無用處。
卡森採用的研究方法是把問題反過來想。就是說要解出X，得先研究如何才能得到非X。偉大的代數學家雅各比用的也是卡森這種辦法，眾所周知，他經常重複一句話：「反過來想，總是反過來想。」雅各比知道事物的本質是這樣的，許多難題只有在逆向思考的時候才能得到最好的解決。例如，當年幾乎所有人都在試圖修正麥克斯韋的電磁定律，以便它能夠符合牛頓的三大運動定律，然而愛因斯坦卻轉了個180度的大彎，修正了牛頓的定律，讓其符合麥克斯韋的定律，結果他發現了相對論。

作為一個公認的傳記愛好者，我認為假如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是哈佛學校1986屆畢業班的學生，他的成績大概只能排到中等。然而現在他是科學史上的大名人。如果你們希望將來碌碌無為，那麼千萬不能以達爾文為榜樣。
達爾文之所以能夠取得這樣的成就，主要是因為他的工作方式；這種方式有悖於所有我列出的痛苦法則，而且還特彆強調逆向思考。他總是致力於尋求證據來否定他已有的理論，無論他對這種理論有多麼地珍惜，無論這種理論是多麼得之不易。與之相反，大多數人早年取得成就，然後就越來越拒絕新的、證偽性的信息，目的是讓他們最初的結論能夠保持完整。他們變成了菲利普·威利所評論的那類人：「他們固步自封，滿足於已有的知識，永遠不會去了解新的事物。」
達爾文的生平展示了烏龜如何可以在極端客觀的態度的幫助下跑到兔子前面去。這種態度最後能夠幫助客觀的人變成人類征途中的領導者。
如果你們認為客觀態度無足輕重，那麼你們不但忽略了來自達爾文的教導，也忽略了來自愛因斯坦的教導。愛因斯坦說他那些成功的理論來自「好奇、專註、毅力和自省」。他所說的自省，就是不停地試驗與推翻他自己深愛的想法。
最後，儘可能地減少客觀公正的態度，這樣有助於你減少獲得世俗好處所需做出的讓步以及所要承受的負擔，因為客觀態度並不只對偉大的物理學家和生物學家有效。它也能夠幫助伯米吉地區的管道維修工更好地工作。因此，如果你們認為忠實於自己就是永遠不改變你們年輕時的所有觀念，那麼你們不僅將會穩步地踏上通往極端無知的道路，而且還將走向事業中不愉快的經歷給你帶來的所有痛苦。
這次類似於說反話的演講應該以類似於說反話的祝福來結束。這句祝語的靈感來自伊萊休·魯特引用過的那首講小狗去多佛的兒歌：「一步又一步，才能到多佛。」我祝福1986屆畢業班的同學：
在座各位，願你們在漫長的人生中日日以避免失敗為目標而成長。

作者的立場：

積極樂觀派
一個有經驗的前輩

記錄觀點：

要虔誠地做你自己的正在做的事情，不要三心二意
要從其他人成功或失敗的經驗中廣泛地吸取教訓，不管他們是古人還是今人
人生的戰場上遭遇第一、第二或者第三次嚴重的失敗時，請不要意志消沉，不能從此一蹶不振
要學會逆向思考的智慧
要盡量保持客觀公正的態度，即使這樣需做出讓步，也需承受相應的負擔

核心案例：

我有個大學室友，他以前患有嚴重的閱讀障礙症，現在也是。但他算得上我認識的人中最靠譜的。他的生活到目前為止很美滿，擁有出色的太太和子女，管理著一個數十億美元的企業。如果你們想要避免這種傳統的、主流文化的、富有成就的生活，卻又堅持不懈地做到為人可靠，那麼你就算有再多的缺點，你也無法過上痛苦的生活。（虔誠地對待自己正在多的事情）
人類常見的災難全都毫無創意，比如酒後駕車導致的喪命，魯莽駕駛引起的殘疾，無葯可治的性病，加入毀滅性邪教的那些聰明大學生被洗腦後變成的行屍走肉，由於重蹈前人顯而易見的覆轍而導致的生意失敗，還有各種形式的集體瘋狂等等。（吸取他人失敗的教訓）
「如果說我比其他人看得更遠，那是因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吸取他人失敗的教訓）
請你們千萬要忽略愛比克泰德親自撰寫的、恰如其分的墓志銘中蘊含的哲理：「此處埋著愛比克泰德，一個奴隸，身體殘疾，極其窮困，卻蒙受著諸神的恩寵。」（不用一蹶不振）
達爾文之所以能夠取得這樣的成就，主要是因為他的工作方式；這種方式有悖於所有我列出的痛苦法則，而且還特彆強調逆向思考。他總是致力於尋求證據來否定他已有的理論，無論他對這種理論有多麼地珍惜，無論這種理論是多麼得之不易。（逆向思考）
客觀態度並不只對偉大的物理學家和生物學家有效。它也能夠幫助伯米吉地區的管道維修工更好地工作。（客觀公正）

案例與觀點，觀點與觀點間的關係：

案例與觀點間的關係都是例證關係。
心態——方法——意志——思維——態度。（觀點與觀點之間相互獨立，重合度小）

注意點：

閱讀理解（注意不是單純的閱讀，是閱讀和理解，甚至就是理解）是寫作的第一源泉。

如果不仔細閱讀，可能就會將查理芒格開出的倒數第二味葯誤解為：要吸取他人的教訓。但仔細一看，如果這樣理解，那麼查理芒格開出的第二味葯和倒數第二位要重複了，顯然不可能。細讀後面幾段，就會發現，倒數第二味葯的側重點不是吸取教訓，而是逆向思維。

（我自己一在第一次讀的時候就理解錯了，第二次讀的時候才糾正過來。）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習得任何一項技能（寫作、溝通、學習、愛，對，愛也是一項技能）都需要刻意練習！！！

複述練習

我的複述練習框架

第一步：闡述文章或者事件的背景，作者的立場

第二步：作者的核心觀點（注意：列舉時一定要做到不遺漏、不增加）

第三步：自己列舉相應案例來闡述作者提到的觀點。

本篇到此結束，下一篇我將寫出我的複述，我也希望看到這部文章的讀者可以和我一起來練習寫作。

文末，請大家和我朗讀三遍：

習得任何一項技能（寫作、溝通、學習、愛，對，愛也是一項技能）都需要刻意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