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霆鋒吃的鹵煮是什麼味道?
前兩天,謝霆鋒去北新橋吃鹵煮,引起一陣轟動。
鹵煮火燒,又名鹵煮小腸,簡稱鹵煮,是北京人最愛的小吃之一,已有百年歷史。
過去做鹵煮的都是小門臉,都是明案操作。鹵品置於案頭,切法已在心中。火燒井字落刃,豆腐三角給刀。小腸花樣分斷,肺頭剁爛筋腦。一陣眼花繚亂之後,各種鹵品已然分門別類碼放碗中。最後,舀起一勺濃濃的鹵湯,慢慢淋落在層層疊疊的鹵品之上,開始為自己的「作品」殺青。可別小看澆湯。湯少了,鹵品不能入味,吃來味道太淡。湯多了,將「貨」淹沒,又丟了碗中風景。
小腸、肺頭、豆腐,火燒……各類質地不一、口感各異的鹵品「歡聚一堂」,火燒、豆腐、肺頭都吸足了湯汁,火燒透而不黏,肉爛而不糟,其中味道最厚重的還是小腸,酥軟、濃郁,滿口脂香。再加上那鍋鮮香撲鼻的鹵湯,吊足了顧客胃口,勾動著食客饞欲。 來上這麼一大碗,真的是很幸福。
因為鹵煮用到小腸、肺頭等豬內臟,一些外地人不懂鹵煮的味道、不懂鹵煮的文化,所以對鹵煮嗤之以鼻。而北京人都有一段關於鹵煮的記憶。
那時我還住在菜市口,走路可以到南橫街,南橫街里有一家小店,那就是親愛的小腸陳。小店破敗,但是,人氣爆棚,老掌柜陳東玉還在。天兒有點冷,我哆嗦著點一個菜底,二兩火燒,一瓶小二,小店裡始終有一鍋老湯,始終有節奏地冒著小泡,夥計從湯里迅速撈出一截小腸、肺頭、豆腐,快刀切碎,丟在碗里,再把火燒斬成小塊,放置其中,一勺老湯澆上,搭配上香菜、蒜蓉、辣椒油,端到我面前,稍微攪拌,覺得不夠刺激,再加上一點辣椒油,第一口先撿一塊小腸,小腸不能弄得太乾淨,裡面一定要留一些腸油,這樣吃起來才飽滿豐腴,滋味更加解饞;第二口必然是肺頭,許多人,吃小腸卻不吃肺頭,原因是裡面布滿孔洞的氣管,不要糾結於這是氣管還是支氣管,這才是妙處,吃起來有輕微的咯吱聲,每次我都會叮囑夥計,多給我來點肺頭;第三口則直奔火燒,火燒有點硬,此時已吸滿湯汁,這湯汁雖然有點兒咸,細品也無非是醬油、醬豆腐湯、各種中藥,味道重,不清爽,一口之後還是能迅速叫人找到北。
後來南橫街拓寬了,小腸陳也搬家了,店面弄得更大,更像是個華麗麗的館子裡面除了鹵煮還有了鹵煮火鍋,但不是那個感覺了。小玩意兒需要有破爛的環境襯托著,要是叫趙本山演流星花園偶像劇,估計也叫人倒胃口。
每一個城市都有一款與其氣質最貼切的食物,並且這種食物只在本地人群中流通,不擴散,如同方言口語;是當地人之間溝通的秘密,外來者想進入它,卻摸不著門路。於北京,這種食物是鹵煮,它恪守著城市的秘密,成為一種有意思的傳承。
有時我們一群鹵煮愛好者像探討人生之一樣,探討哪一家鹵煮更加靠譜,總是聊不出個所以然。
各家有各家的妙處,北新橋鹵煮適合宵夜,這是我們的深夜食堂,有多少次我們在凌晨一兩點鐘從酒桌上撤退,踉蹌地走在東四北大街,北京一夜情迅速僵化為一碗鹵煮,並且標明:兩個菜底,二兩火燒。這裡愈夜愈美麗,周圍都空曠,只有這裡人影晃暴動,鹵煮芬芳,人們大聲說笑著吃下一塊小腸。好像在白天,我從沒有想過想去這裡吃—碗鹵煮。這裡的氛圍勝進過這裡的食物,我願在這民間小館裡閑坐,聽周圍的各路神仙聊故事,噴段子。來這裡吃飯的有各色人等,拉活兒的的哥,混社會的大哥,下班的小姐,妖艷的迪廳青年……無論是什麼身份,在這裡坐下,就只是一碗鹵煮的主人。
以前在虎坊橋的凱琳鹵煮適合吃午餐,以前在虎坊橋上班,這裡是我的定點用餐單位,即便是天天中午報到,也很少見到收銀大姐的笑模樣,她冷漠地問你要什麼,然後冷漠地地給你開條,寫在一張粉紅色的小紙片上,交給廚師,廚師看一眼,再把紙片插在一杠根釘子上。有時候會要一碗炒肝,兩個包子;有時候會要兩個菜底,不要火燒,並且多要一點豆腐。後來這一家凱琳林鹵煮,命運多舛,反覆搬家,卻都在南城活動,而今又搬回了虎坊橋,在工人俱樂部旁邊,一家館子搬家猶如女人再嫁,反覆再嫁之後,多少也會歲月不饒人,這裡的人氣已非10年前可比。聽說前段時間,凱琳又關了。
要是吃晚餐:則適合去鹵煮呂,在西四北八條,可以去對面的八條一號吃雲南菜,叫服務員去衚衕對面的鹵煮呂點一碗端過來,這兩家已經是一家了。鹵煮的價錢總是比一般的鹵煮貴一兩塊錢,但是看到裡面多幾塊的小腸和肺頭,還是忍了吧。
在一次吃鹵煮的時候,坐在對面的朋加友遙望窗外,夕陽似火,雲朵在天邊捲動,面前鹵煮芬芳,小腸與肺頭在碗里纏綿,突發感慨,隨口出一個上聯:「鹵煮火燒雲」。我吃一口小腸,暗自沉吟,抿一口小酒,於是對出了下聯:「焦熘大腸(長)今」。雖然能將就,還不算最工整,要是各位,能有更工整的下聯,我這廂有鹵煮伺候。
來源:旮旯討論區
歡迎投稿:i49ch@qq.com
推薦閱讀:
※無骨雞爪是用嘴啃出來的?5 個連英國人都害怕的黑暗食物傳說
※北京有哪些價廉物美的駐京辦事處餐館?
※吃了一年,我們從兩千家北京新店中找出這麼九家!
※北京有哪些比較好的港式茶餐廳?
※北京哪裡有好吃的麵條?
TAG:北京美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