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傳銷。（1）

04-28

作者：John

我朋友師爺年輕時曾經也高光一時，作為山口山的老玩具，他也當過工會的風雲人物，並且有幸結識老大一票人。現在，曾經沉迷rp的師爺早已afk，並且不再與老大以及工會其他人聯繫，但他依然推薦給了我有時右逝的意識流著作《如果，宅》。這部記錄了一代wower人生時光的著作深深啟發了我，儘管我不是偉大的wower，只是一個平凡的小人物，經常手持三叉戟在天梯上大打換家，保護我的敵人痛擊我的同伴，但我依然覺得有必要記錄一下我卑微人生的一部分，以饗讀者。因為一切並非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另一個更加「傳奇」的人，作為故事的第一見證者與敘述者，我想我有必要把這個故事寫下來。一個人接近失敗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成功學是其中一種。我們都知道成功學實屬欺詐弱智之雞湯著作，然而一個信徒究竟可以多麼沉迷其中無法自拔，以至於成為一段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呢？而這個人的命運又將如何被改寫？他的愚蠢何時將他帶入深淵？他的自負與自卑又是如何一步步毀掉理性的一切？現在請允許我向各位介紹這位傳奇人物，他甚至成功的成為了當代各種主流價值觀下的失敗的衡量標準，遠離他的特性未必會讓你成功，但貼近，大抵一定會失敗吧。

命運總是如此的諷刺，我們作為小人物，自我命運的毀滅都是如此卑微可笑，也許他的愚昧就是我們的愚昧。大人物們如諸神一般操縱著我們的命運，他們在舞台上嬉笑怒罵，而我們只是一個個龍套罷。然而就像《血源》一樣，當人們開始覬覦古神的力量那一刻起，就已經把自己送上了毀滅之路。

2014年5月的某個有紀念意義的一天，一個網友不遠萬里從外省過來看我，說是到此地旅遊，順路拜訪。這裡我們給網友一個代號，就叫減哥吧。記得減哥下了火車便給我發微信說，聽說他另一個朋友也在此地，不如一同見一下，我抱著魯迅所說的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國人的心態就欣然接受了。事實證明我當時就像黃旭東說的那樣「太年輕了」。

我與減哥到達了預定地點，出了地鐵口，不一會見到了故事的主人公。

范老有著黝黑的皮膚，四方的臉型，留著平寸的髮型，眼睛中等大小，有些向里凹的感覺，並不醜，也不好看，他的臉上似乎刻著年輪的痕迹，與大學生的身份豪不相符。當時的五月氣溫已經逼近二十多度，范老自然是穿著短褲T恤就出來了，走進了才發現，他甚至穿著一雙拖鞋出門。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微笑的走了過來。

我們互相打了招呼，寒暄之後，范老開始帶著我們遊覽他的母校。期間基本是他們兩個大三生聊天，我這個大二的聽。減哥與范老當時交流甚歡，兩人都表現出了對指點江山，成就偉業的非凡的興趣，我時不時附和著，三個弱智就這麼吸引了校園裡的目光。五月是畢業季，學生們不是忙於工作，就是忙於找工作，走近的人們有一搭無一搭的瞥向我們，使我感到一絲壓力。然而這一絲壓力卻又被范老那自信的話語所抹平。他談吐之間的鏗鏘有力，鎮定自若，彷彿所言之事早已成真，自己已是萬人之上。

減哥對於中國傳統價值觀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觀點非常贊同，認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但學而優則仕，賺錢是萬萬不可的。我後來才知道，大抵減哥是受家庭影響吧，而且他畢業後也就不出意外的進入了政府部門任職，現在剛幾年不到就在單位中混的風聲水起。范老則不然，他當時表達的更多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決心，自己將來一定要成就一番豐功偉績，名垂千世。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兩位的價值觀挺貼近，都是要治國平天下。

減哥問：你現在有沒有那種畢業前的迷茫？我說沒有。減哥笑了：你還沒到大三呢。於是扭頭看了下范老，范老眼神深邃的望著遠方，淡淡的說了一句「沒有」。遠方有什麼呢？大概是他想要的一切吧。我後來才知道，范老當時已經是迫不及待地畢業了。范老成績並不好，據說掛了很多科，靠給老師送禮後來才能順利畢業，這也成為了他平時的一個談資，你看，哥都沒上過課就畢業了，還不是比書獃子們聰明。

到了晚飯時間，我想多少大家也應該是在附近的餐廳草草聚一個餐什麼的，畢竟人均四五十，這個價位誰會消費不起呢？范老當時當機立斷提出，還是吃他們學校食堂的好，我不好駁面子，就同意了，事實證明，他們學校食堂還真是不錯，比我們（本科時的）學校食堂好太多。晚飯過後，范老將減哥和他同行的女友安置在了自己學校南面的一片日租房，我當時心想如果我跟女友出去旅遊一定不住這種地方，太掉價了，在我印象中那也就是大學生約炮的地方吧，比旅館，如家漢庭什麼的方便點有限。當然此處沒有看輕減哥的意思，人家現在要是再出差什麼的，想必報銷力度小不了。

安置好了減哥，范老開始送我去地鐵站，期間我們路過了他學校里一片荒蕪的湖區，雜草叢生的湖岸邊，在炎熱的五月夜晚，真的是驚起蛙聲一片，此情此景，范老向我提到了大清第一網紅，我們倆開心的大笑了起來。這時我收到了同學的信息，今天我逃掉的一節課，點名了。不一會我們走到了地鐵站，分別之時我與范老說道：今天這課我翹得真值。范老說都在一個城市，以後我們多聚。

我向他告了別，並且又看看了一眼這所三流學校，便搭上了夜間這般寥寥無人的地鐵。下了地鐵後我坐上了回家的公交，那晚我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