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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宋外傳——關於飛艇的故事的梗概(15 大結局的下半章)

↑ 行軍線路圖

↑ 戰場圖

↑飛艇心靈畫手圖

飛艇內部構造圖

飛艇的優勢在於「長跑」而不是「短跑」,加速度甚至不如普通的中學生。當飛艇飛過花園的月亮門洞時,王瑞相和崇禎已經拉開了幾十米距離。王瑞相又開了兩槍,還是毫無作用。他雙眼冒火,沖著崇禎追下去。

「哼。」曹友義已經躲在海棠樹後,喘著粗氣揭開最後一門大炮的蒙布。他盯著飛艇,不斷計算著距離:「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只要那東西再飛三丈,就好了。」

而王瑞相全然不知道危機的來臨。他看到崇禎已經快跑到東門了。

「難道……老小子要逃出宮?」這想法在他腦子裡閃過。天色越來越黑,出宮了去哪找?

王瑞相不能再等了。

他想了想,把最後幾個手榴彈捆在一起,冒險打開艙門,拉開保險環,對著崇禎就扔過去:

「嘗嘗這個集束炸彈吧。」

然後他立即翻身卧倒,捂住耳朵。就在耳朵捂住前一刻,他似乎聽見外面有個聲音扯嗓子喊:

「放!」

曹友義是看著炸彈扔下來的。他本來還想再等飛艇再往前飛一點,但是來不及了,他毫不猶豫地下令放炮。東花園裡,先是響起了「嗵」的一聲,緊接著是一聲大得多的巨響:

「轟!」

曹友義當場震昏過去。

王瑞相只覺得飛艇狠狠地震了一下,他毫無準備,一下子被掀翻在地,耳朵嗡嗡作響,同時,他很明顯地聽到控制台也是一連串嗡嗡警報聲。

「下面開炮了!怎麼回事?」王瑞相大驚失色,他趕緊爬起來,只見控制台上「風扇B」的告警燈已經亮起。他跑到舷窗一看,後面的兩颱風扇,其中一台已經停轉,扇葉扭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飛艇只剩了一邊的動力,開始原地轉起圈來。

這門大炮,是曹友義最後的賭注。考慮到大炮仰角不夠,無法快速瞄準,他決定設一個陷阱,然後自己在前面跑吸引飛艇。當飛艇飛到東花園正中的時候,早已架好並且瞄準的大炮就來個一發入魂。

後來崇禎對他和范復粹說,髡賊要的是皇帝,你區區一個總兵,怎麼能吸引髡賊呢?說來說去,皇帝大人要親自下場作餌。嚇得幾個人目瞪口呆。最後王承恩跪下了,說我從小伺候皇帝,而今國難當頭,也讓我這當臣子的最後盡一次忠。崇禎被感動了,賜他龍袍一件,貼上鬍子。

從第一天起,在下面陪著王瑞相看戲的,就是這個太監王承恩。各種菜肴量少味重,引得王瑞相每日空腹飲酒,貪杯嚴重嚴重影響了他的判斷力,如果不是因為酒精,他不會沒有發現,王承恩走路的姿態並不像正常男人,也不會沒有發現,花園四角多了可疑的雜草堆——下面就是埋藏的大炮。這才被一步步牽著走到今天。

還多虧王瑞相之前把范復粹的屍體打了下去,使飛艇減輕了幾十公斤。否則,這一炮就真的一發入魂了。饒是這樣,鐵球炮彈還是打碎了一個風扇。好在沒有引燃電線,不然一百多萬升氫氣當場就能把王瑞相燒成灰燼。

「完了!」王瑞相心裡一涼。「打字機」沒有子彈,手榴彈也用光了,手裡的手槍只剩一發子彈。最可怕的是,他現在正處於敵人的射程之內,下一發炮彈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到頭上,而摺疊齒輪也壞了,不能上升。他覺得心裡越來越害怕,前幾天睥睨一切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了。

「我該怎麼辦?該跑還是留?」王瑞相一屁股坐在地下。對著艙門外的天空發獃。慢慢地,濃煙漸漸散去,只見下面一些御林軍來來回回地跑動,那明黃色龍袍的屍體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沒人管,血已經染紅了衣服。

「畢竟是殺了崇禎啊……」王瑞相想。這是大事,他拿出數碼相機,把焦距調到最大,拍了兩張照片作證據。拍好後他放大看了看,這一下,他的眉頭皺起來了。

這個黃衣人,面色蒼白,身形肥胖,臉上不少傷痕,看起來是被炸彈的衝擊波震飛了,但是最奇怪的是,他的唇上,沒有鬍子!

王瑞相沒有見過真的崇禎,但是看過他的畫像。崇禎的畫像保存在南熏殿,因為滿清統治者相對懷柔的政策,並未遭到破壞。崇禎是標準的國字臉,厚嘴唇,唇上有濃密的黑鬍鬚。

可是,這個人怎麼沒有鬍子?

皇帝怎麼可能沒鬍子?

難道……這個人是假扮的皇帝?

從另一個角度說,皇帝自己逃命,身邊一個太監都沒有,甚至在這挺屍半天,御林軍也不搶屍體,歷朝歷代可有這個規矩?

那麼,答案就非常明確了:

這個人,不是崇禎。

他的所有計劃都失敗了。

王瑞相頹然蹲到地上,霎時間,所有恐怖的後果都浮上他的心頭:不知道太陽能板的受損程度怎麼樣,想必不會太妙,電力不足的話,即使氫氣可以一直使他飄在空中,他也逃不遠,也許接下來就會有人一槍把他打下來。打死還好說,不死會怎麼樣呢?要是被抓住,可能會把他關起來,他在苟家莊見過站籠,人站在裡面,頭被鎖在外面,手腳都被捆住,想死都死不成,才不像芒果台那些電視劇一樣可以想坐就坐想躺就躺。關起來又怎麼樣呢?他們會慢慢審訊他,會打他,會用夾棍,會給他用外五刑,什麼火燙刀砍……那還不如死了呢。

他又想,自己的任務也說不上功敗「垂成」,從一開始,其實不過是在吃吃玩玩,說起來,除了前幾天扔了勸降信之外,並沒有做任何事情。這麼說,自己死了也並不冤……

「上面的,出來!」

粗暴的喊叫聲,把王瑞相驚醒。他再一看,不知什麼時候,東花園已經點起了數不清的火燭,上百個御林軍站了個方隊,人人手裡都有火槍,對準飛艇。

暖閣的屋頂上,站著一個軍官,手裡的火把映著他烏黑的臉,在這深夜裡平添了幾分威嚴。他的另一隻手拿了個喇叭筒,正在沖他嚷。現在飛艇已經距離他不到三丈,喊聲完全能聽見了。

這軍官正是曹友義,他被集束手榴彈震昏,卻並沒有受傷,趁著王瑞相發獃,蘇醒後立即喊來了御林軍。東暖閣的一角塌了,不少士兵是從廢墟中爬出來的,別提多狼狽。

「上面的,出來!我知道你沒有子彈,再不出來開槍了!」曹友義又叫。

飛艇的門開了,王瑞相伸出一隻手,手裡捏著一個小瓶:

「下面的,你先別開槍,我給你看個東西。」

玻璃瓶有一個細口,王瑞相小心地鬆開壓在瓶口的拇指,用一根火柴在瓶口一晃,瓶口就燃起一團小火苗,藍色的。

「這就是飛艇里的氣體,是一種最容易燃燒的氣體。你甚至不用引火紙,一個火星,甚至一顆子彈,就能讓它燃燒。」王瑞相的聲音不急不慢地傳來,「而且,這種氣體不但會燃燒,還會爆炸。」

他把瓶子用力向遠處扔去,一聲爆響,氣瓶炸成一朵很大的藍色火花。

「這樣的氣體,我這飛艇里有一百多萬升。」王瑞相拍了手上的灰,指著頭頂說,「下面的,你們只要敢開槍,就一定會引爆這個飛艇,這一百多萬升氣體,瞬間爆炸,足以把紫禁城化成灰燼。所以——」他舉起手槍對著飛艇,「你們要是敢開槍,我發誓一定會和你們死在一起的。」

空氣突然冷下來了。曹友義看看飛艇,又看看王瑞相手裡的槍,臉開始扭曲。

就在這時,身後有個聲音傳來:

「曹友義,你回去,我和他談一談。」

是崇禎。

史上最離奇的一段對話,就這樣開始了。

「澳宋的,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你是皇帝。你怎麼知道我是澳宋?」

「除了澳宋,誰有這種會飄的東西?」

「皇帝,你不怕死嗎?」

「你在上面停了幾十天,想殺我早就殺了。你不想殺,是因為我還有用。沒了朕,這百官聽誰的號令?」

「你為什麼不投降?」

「普天之下,想讓朕投降的,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你要先問問他們。」

「可是現在停在你頭頂的,只有我一個。」

「御林軍隨時可以把你打下來,只要朕捨得這皇宮。」

「……」

「不錯,你現在就在朕的頭頂上,但是你要知道,這千畝皇宮,就是祖宗的基業,是大明的根本。大明二百七十六年以來,無論是倭寇、韃靼還是女真,從沒有任何一個敵人的腳,踏上這皇宮——你,也不例外。

「皇宮在,大明就在。皇宮失了,大明就亡。皇宮在,皇帝不在了,大明也不會亡,英宗皇帝,北狩(被也先擄走)多年,景泰帝照樣登基,大明照樣延續。你現在殺了我,我還有三個兒子,四十多個侄子,一樣可以當皇帝。但是如果我讓他們殺了你,澳宋的,你想想,為了你一個,搭上我大明的根本,值不值?」

在火把的照耀下,崇禎的臉微微泛著光。王瑞相突然覺得一陣心軟,大明的牌匾,並不是皇帝,明英宗被也先掠走,于謙推朱祁鈺為景泰皇帝,讓也先極為難受,這事他是知道的。他不是很想殺崇禎了。

「你雖然從澳洲遠洋而來,但是和我們大明的人沒什麼區別。」崇禎接著說,「你貪酒,烈性酒當水一樣喝。你貪吃,每道菜都吃得乾乾淨淨。你貪享受,各種崑曲都看,還玩貓——給你一隻貓,固然是為了試毒,但是後來你每天都擼貓,貓毛都被你擼黑了。你以為這些事情我們就不知道嗎?」

「誠然,你們澳洲有最好的武器,最精良的糧草,誹謗朕也不惜代價。但是,戰爭總是要靠人的。再好的武器,也是人操控的。你扔了數不清的炸彈,炸死了一些小兵,但是,你沒有做出最有效的打擊。一直在我們的圈套內。

「我的紫禁城裡,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兵了。但就這麼幾個人,差一點弄死你。曹友義是天津的總兵,是他先看到你飛過來的,我就把他留在宮裡了。范復粹,就是被你打碎腦袋那個,是我的宰相。他說要搏命上去砍你,他老了,身子瘦弱,扮女人更像。朕沒想到他會把自己捆在繩子上,是必死的決心——繩子也是特別做的,加了銅絲,堅韌無比。你以為朕那麼好心給你一大壇酒,只為了讓你過癮?」

「你扔糞的事,我知道,說我荒淫無道,我也知道。他們藏著不告訴我,但那怎麼可能藏得住?你問我生不生氣?我當然生氣,但是這不是問題。天下罵朕的何止千萬。多你們幾個又算什麼?

「但是你們扔炸彈,開槍的時候,我才真的慌了。你的槍彈比大明的火槍厲害太多。所以,我們開始不停地供給你酒肉,為的是讓你無心戀戰。果然,你之後天天吃酒,再也不扔炸彈了,這一度讓我們懷疑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帶更多炸彈,直到今天。

「你炸死那個穿龍袍的,是我的太監王承恩。每次陪你看戲的,也是他。他把你引過來,讓曹友義的大炮打你,可費了大功夫。其實他本來可以不死的。朕覺得反正你也認不清他,但是王承恩非要去。他是個忠臣。」

崇禎還想說下去,這時候,有個士兵匆匆跑來,磕了個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崇禎的表情忽然嚴肅了,一臉悲傷。

「澳宋的,李自成打進來了。」崇禎看著王瑞相道,「你要殺我,就殺吧。你不殺我,我也活不過今晚了。」

王瑞相手軟了。崇禎現在就站在他面前,他的手槍里還有一顆光榮彈,打死崇禎固然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打死以後呢?文德嗣期望的「水利部長朱由檢」是沒指望了,搞不好御林軍來個嘩變,搶了故宮再燒一把火,這順天不就沒了嗎?但是不殺又不行。拿不到活的崇禎,也比崇禎的腦袋落入滿清或者李自成手裡好。

崇禎站眼前不到十米的地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王瑞相機械地,本能地慢慢把手槍舉起,從準星和缺口中看去,崇禎的面孔一片蒼白。他的手指套上了扳機。

「我這手指微微一動,就結果了大明朝哇。」他想。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從王瑞相的腳下升起,一下把他掀在地上。這股力不但上升,還把飛艇向相反的方向推去。王瑞相差點從艙門滑出去。他奮力拉住門站起來,只見已經和崇禎拉開了三十多米的距離。下面的御林軍全都伸手指著他,大喊著什麼。空中傳來擴音器喇叭的巨響:

「王瑞相,老子來救你了,哈哈哈哈!」

王瑞相一聽就知道了,是魏愛文的大嗓門。

魏愛文操作的「德嗣一號」,經過十三天的飛行,終於在這個深夜到了北京。在這個沒有月亮的深夜,紫禁城的燈火是最好的路標。魏愛文遠遠地就看見飛艇巨大的陰影在很低的地方盤著,還沒想明白,就聽到震天的炮聲。嚇了一跳,趕緊開足馬力。氣球上放下兩隻鐵鉤,抄鉤住飛艇上面的橫杆,就把王瑞相的飛艇帶了起來。德嗣一號的鼓風機開到最大,熱空氣源源不斷地進入氣球,很快又重新上升了。

「打,打呀!」王瑞相扯嗓子對氣球叫道。鼓風機的聲音嗡嗡響,淹沒了他的叫聲。他憤憤地將最後一顆手槍子彈射向紫禁城,魏愛文顯然聽見了清脆的槍聲,擴音器又叫了:

「老王,別費事了,你看,李闖王打進來了。起火那地方就是煤山,咱們那個時代叫景山公園。」

那裡,是一片巨大的火海。

王瑞相想說點什麼。他想說,他在這裡十幾天,吃到了數不清的美味;他想說,大明的蒸餾酒堪稱非物質遺產,毀了著實可惜;他還想說,崇禎是個好人,有他的堅守,他還認識了幾個明朝的官,都是有趣的人……

他張了張嘴,言語卻被大風刮到空中。頭頂上,魏愛文的擴音器又響了:

「別看了,看了也是煩心。事辦成了嗎?我一看你就沒辦成。要辦成了他們還能拿槍打你?哈哈哈哈。別擔心,本來也沒多大指望,你沒當烈士就好。知道嗎?新一批S級女僕要拍賣了,文總說給你留個名額。哈哈哈哈,陳飛這次總算輸給神飛啦,你坐好,我要加速了……」

王瑞相回頭看了看,在他身後,天色已經漸漸放亮,前面,通惠河的大光樓已經隱約可見。他苦笑一聲,關了艙門。氣球開始加速,飛艇被拖得更高,在天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感嘆號……

(完)

本來就是胡編的故事……大家隨便看看一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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