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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皮皮鬼

「我當時真傻,真的。」,皮皮鬼一邊做著眼保健操一邊和好友卧槽鬼抱怨,「那時我肚子被那不要臉的將軍扎了一下,疼的我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就想算了算了,那床就讓他睡好了。」

「卧槽,那你怎麼還亮出你那24K狗眼?」

「什麼24K狗眼,我那是24K黃金眼!!我也不想的啊,我身子都虛化了,可就在那時我想到了個報復他的好點子。」

「卧槽,我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卧槽鬼小聲嘀咕了句。

皮皮鬼沒理會卧槽鬼的吐槽,興高采烈地說出了自己的報復計劃:「我當時想啊,這將軍不是很能么?還枕著個長戟一個人睡在正房我的床上,讓老婆孩子睡內房。行啊,你睡我的床,我睡你老婆!」

「卧槽,你是鬼,你連把兒都不帶,怎麼睡人家老婆?」

「在這個空間里我沒帶把兒,但是我可以進到她老婆夢裡啊。在夢裡我可以隨意幻化。他們人類女人不是喜歡年輕英俊的么?我穿過門的時候聽到某個時間段上的女人還喜歡把這類男人叫做什麼小奶狗小鮮肉?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也不明白人類女人怎麼想的。反正到時候我就變成這類男人,在夢裡把那將軍綠了。嘿嘿嘿……」

「卧槽,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啦,你別瞎想了!stop!」

「啊?你最後說的是啥?」

「卧槽,你out了吧,我最近開了個門,去了地球另一邊轉了轉,那裡的人類白皮膚黃頭髮藍眼睛,講得就是這種鳥語。據說地球上說這種鳥語的人還挺多的,不比咱這裡人類說的之乎者也少。我想著以後要是去作弄白皮膚人類,聽不懂他們罵娘多沒意思啊,就找了當地的異類學了點鳥語。」

「異類?你是說異人類吧。他們那邊都有些啥啊?」

「卧槽,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碰到的有什麼吸血鬼啊,狼人啊。因該是動物成精的吧。」

「那沒啥意思,和咱不在一個檔次,咱們可是從另一個空間過來的。」

「卧槽,不帶這麼自誇的。話說後來怎麼樣了?你報仇了嗎?先說清楚,別描述細節,我可不想真的瞎了。」

「描述個『人』細節,那幫兔崽子,竟然閉著眼睛舉著刀朝我眼睛一頓劈。我24K狗眼,呸,24K黃金眼還沒練到收放自如,還好堅硬無比,被他們劈的火花四濺。等我終於收了功,眼睛酸的都睜不開了。天也快亮了,我就沒去發綠帽。」

「卧槽,早和你說了別練你那24K狗眼了,光炫酷,沒點卵用。」

「24K黃金眼!哎,真晦氣,這房子都住了一百多年了,我們好不容易營造的輿論氛圍,就被這滿身血腥味的將軍給會了。真氣啊,又得從新找房子了。我捨不得那張床啊。」

「卧槽,你這是有多戀床。走吧,咱不和這些低等生物一般見識。」

屁屁鬼和卧槽鬼鄙夷地看了眼房子里喜氣洋洋的人們,憑空打開了一道門,邁入其中消失不見了。


故事改編自 清代 散文家 袁枚《子不語》卷一種的故事《趙大將軍刺皮臉怪》,獻上原文以饗讀者:

趙大將軍良棟,平三藩後,路過四川成都,川撫迎之,授館於民家。將軍嫌其隘,意欲宿城西察院衙門。撫軍曰:「聞此中關鎖百餘年,頗有怪,不敢為公備。」將軍笑曰:「吾蕩平寇賊,殺人無算,妖鬼有靈,亦當畏我。」即遣丁役掃除。置眷屬於內室,而己獨佔正房,枕軍中所用長戟而寢。

至二鼓,帳鉤聲鏗然,有長身而白衣者垂大腹障床 面,燭光青冷。將軍起,厲聲喝之。怪退行三步,燭光為之一明,照見頭面,儼然俗所畫方相神也。將軍拔戟刺之,怪閃身於梁;再刺,再走,逐入一夾道中,隱不復見。將軍還房,覺有尾之者,回目之,此怪微笑躡其後。將軍大怒,罵曰:「世哪得有此皮臉怪耶!」眾家丁起,各持兵仗來,怪復退走。過夾道,入一空房,見沙飛塵起,簇簇有聲,似其醜類共來格鬥者。怪至中堂,挺然立,作負狀。家丁相視無敢前。將軍愈怒,手刺以戟,正中其腹,膨亨有聲,其身面不復見矣,但有兩金眼在壁上,大如銅盤,光夾夾射人。眾家丁各以刀擊之,化為滿房火星,初大後小,以至於滅,東方已明。

將軍次日上馬行,以所見語闔城文武,咸為咋舌,終不知何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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