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土安全》S7E9：總以為還有機會，其實機會屈指可數

這一集的劇情比上集還要簡單，平鋪直敘談不上有什麼曲折和複雜，簡單到我這個寫「看圖說話」的人都不願花太多篇幅去回顧，因為大家一眼都能看明白……可偏偏這集的觀感又是直擊人心的，尤其最後三分鐘的內容，它像國土，又完全不是國土。

思來想去，我覺得主要原因是該劇以前從未把這套虛虛實實的技法玩到如此地步，當一部主打寫實的諜戰懸疑劇在進行一定鋪墊後，以驚悚心理劇的模樣示人時，許多人在耳目一新之餘恐怕都會被嚇一跳吧？可它就是「嫁接」成功了。

行動命令 VS 內心衝動

感慨歸感慨，劇情還是要再看看的，但只是簡單提幾個要點。

行動結束，葉甫根尼帶著西蒙妮打算躲起來，克雷頓一通電話告知但丁失蹤，讓葉甫根尼決定留下來。

西蒙妮對此很不理解，該用的招都用了，傷口已經割開，剩下只要等對方流血致殘、致死就行，我們已經贏了。

面對西蒙妮的再三質問，葉甫根尼講了實話，與其說是在意一個「用完」的線人可能造成的破壞，不如說是他還想找借口留在戰場上。

「我做不到。」葉甫根尼和卡莉是一類人，他們不願意事情留下什麼隱患的「小尾巴」，也更願意一直把事情做下去……

在輿論場上，佩利依然在踐行自己的職責，持續攻擊伊麗莎白政府，「西蒙妮作證」是一張好牌，不管在不在手上他都能做文章。

眼見佩利還在按敵方特工的劇本演出，伊麗莎白和大衛都一籌莫展、有口難辯，索爾卻建議直接向佩利坦白一切。

這廝雖然貪婪，但至少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不會選錯。

話雖如此，白宮這邊的努力做再多也只是止損和補救，真正能力挽狂瀾的突破關鍵，得看但丁的態度。

不管卡莉還是索爾，心裡都瘮的慌，他們不知道但丁醒來後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所以，依卡莉的脾氣，當然是繼續誆騙但丁，讓他下定決心供出一切。

越是在這種「坑人」的時候，卡莉表現就越是鎮靜自若，但丁成功被說動，坦白了他們特用的聯絡方式。

即便老成如索爾，在聽到「買一送一」這麼大的好消息後，也禁不住喜笑顏開，在向伊麗莎白回報時都帶了「笑腔」……

稍微動用點不法手段，就能摧毀葉甫根尼在美國的情報網，代價和收穫太不成比例了，伊麗莎白欣然允許——她在總統之路上也越來越「上道」了。

索爾對於佩利的認識果然正確，當他得知了無可反駁的真相後，唯有無言以對。

其實佩利也想「翻案」，但此時他硬唱反調的話，性質就不一樣了，他冒不起這個風險。

下面的小細節承包了我一整天的笑點——那些代號是什麼意思？T是目標，RA是線人，我旁邊那個「UI」是啥？

有用的笨蛋——看到索爾回答時我真是大笑出了聲……在那張線索圖裡，佩利和卡莉都是UI。

回到自己辦公室後，佩利氣急敗壞地質問秘書傑西卡（忘了叫啥名了）和卡莉結識的經過，她的表現有些反常，在得知BOSS被人當槍使後，她第一時間給的建議仍然是內鬥，直到佩利給出明確命令後，才轉而「折中」行事。

也許是我想多，秘書的言行不過是受限於她的位置和層次……但如果她也有問題的話，那這季國土的故事總算還有些複雜性……

上級米羅夫一開始就明令葉甫根尼別擅自行動，可葉甫根尼得知但丁被捕後更停不下來，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但丁「投誠」。

即便如此，米羅夫還是下令撤退——這下子，葉甫根尼屬於公開違令了。

葉甫根尼貌似失去理智，但其實他反而因此變得更加「冷靜」。

索爾主持小分隊開始在推特上撒網撈魚，挖出一大堆潛伏的線人，儘管多數人應該並不知情，但總會有幾條大魚在裡面，比如保羅·威勒。

自己苦心經營起來的情報網眼看著就要毀於一旦了，葉甫根尼做什麼都難以挽回了，可他依然固執地向醫院進發……

西蒙妮和米羅夫的話已很明確，他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冒險，一意孤行毫無意義——實際上，葉甫根尼不在乎什麼情報網了，他只想讓但丁付出代價，出一口惡氣。

驚慌失措的威勒打電話進來，害得葉甫根尼趕緊丟手機、棄車，這個小插曲非但沒起到潑冷水的效果，反而進一步火上澆油。

早早來到醫院踩點調查的克雷頓坦言事不可為，這也是葉甫根尼最後一次收手的機會……可「上頭」了的他絕不會退縮，乾脆用克雷頓來做敲門磚，最終混進了但丁的房間。

明白但丁被騙後，葉甫根尼大方表示「我不給自己人下毒」（內心OS：我要殺人就直接當面殺，才不玩那些陰招），還讓但丁打電話給卡莉對峙——要滅口是肯定的，葉甫根尼只不過想多看幾眼但丁的痛苦罷了。

在聽到卡莉的話後，但丁已經明白了真相……

可此時他已經回不了頭了，更何況他也知曉自己難逃一死，所以在最後關頭，他決定對自己最終的選擇完成一次有始有終。

錯過的機會 VS 抓住的機會

本集在「驚悚」領域的建樹，仰仗於《國土安全》這部劇多年以來的積累，集中爆點關鍵詞我認為是卡莉眼中的「兩種機會」。

一種機會是「事業」上的突破與成功，這也是她想盡辦法要抓住的，看看在撬動但丁後的高興勁兒，就明白她有多重視這個。

卡莉的開心源於她對情報戰爭的執著，取得成績，證明她長久以來的付出是值得的。

另一種機會則是「個人家庭」中的修補和親近，以前更多表現在她與父親、姐姐等人的關係上，現在則主要集中在和女兒弗蘭妮的親昵。

但如果要給這兩種機會按重要性排一個先後順序，卡莉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事業上的機會，為什麼？

就好像反間諜行動取得重大突破、自己暫時可以歇口氣時，卡莉才想到要去和姐姐修復關係、看看有兩天沒見著的女兒……

結果當自己滿懷歉意和忐忑來到瑪格麗特家時，她卻從姐夫口中得知姐姐要玩真的，準備拿走弗蘭妮的撫養權。

「她要是一直生活在不穩定的環境中，最後會跟你一樣。」比爾這句話狠是狠了些，但如果卡莉真的足夠明白其中的份量，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接下去那次機會。

去學校硬要接走弗蘭妮，突破老師吉姆的阻攔，直到母女重逢時分，卡莉的表現都沒什麼問題——直到她接了但丁的電話，聽到了不得不動身前往的理由……這可能是卡莉最後一次機會，但她義無反顧地做出了抉擇。

所以回到前文的問題，卡莉每次都優先選擇「事業」機會而不是「親情」機會，並非她不重視後者，而是她（像多數人那樣）總覺得後者的機會多得是，回頭再彌補就行，而前者機會稍縱即逝，她拖不起。

這集最後三分鐘是超神的三分鐘，首個高潮出現在卡莉差點撞上弗蘭妮之時，心系但丁的她全身上下根本沒有女兒的位置，這才險些釀成慘禍，看著吉姆老師把弗蘭妮抱回去的樣子，估計卡莉的撫養權真要涼了。

自以為多得是的機會，其實也有限度，甚至更少……

在去醫院的路上，卡莉腦海中不斷閃回著另一種可能性，這也是生理機能提醒她最後一次為時已晚的機會，卡莉硬是違背生理反應強行撐到了醫院。

但這種不適感依然如影隨形，任何一個哭泣的孩子，在她眼中都會以頭破血流的形象出現……理智和情緒都告訴自己：母女情之間最重要的一次機會，她怕是已經失去了。

現在唯一還能維繫卡莉神經的，就是但丁的性命，如果他還活著，至少在（她自認為是）事業的機會上她還沒有輸個精光……

所以，當卡莉聽到但丁沒能活下來時，她才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尼古拉斯·布羅迪、想起阿楊·易卜拉欣、想起彼得·奎恩，那一個個被自己「抓住機會」卻間接害死的男人。

卡莉·麥吉森意識到，她其實一無所有。

現在，自己費盡心機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又害死了但丁，出現自己的幻影質問自己也就不太意外了——複發的躁鬱症久拖不治，連續多日神經緊繃缺乏休息，女兒差點死傷在自己手上，內心中永遠丟不掉的血債又新添一筆，再聯繫到迄今為止悲愴的一生，卡莉的精神終於崩潰了。

卡莉的個人生活故事線在本季的鋪陳下，最終以如此「姦猾」的方式爆發，把它稱之為「炫技」都不為過……但它真的嚇到我了，因為它背後透露出來的凜冽足夠讓每位觀眾動容。

「你做了什麼？」這個問題太過巨大，卡莉分辨不清，也解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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