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問題之二
<商隊喻>
一.
王族弊宿，對鳩摩羅迦葉尊者，
這麼說：
「迦葉！
儘管尊者迦葉如是說。
我仍不能棄絕此罪惡邪見。
拘薩羅國波斯匿王、及外國國王都知道我：
『王族弊宿有如是言論，如是見解：
無有他世，無有化生有情，無有善行、惡行之業的果報』。
迦葉！
若我棄絕此罪惡邪見，便會有人說我：
王族弊宿多麼愚蠢無知，競然持謬誤！
即使是出於憤怒、輕視、對抗，
我也將維護此主張。」
『那麼，王爺！
我將為您說一個譬喻，
因為一些聰明人能通過譬喻，明白所說的寓意。』
二.
1.
從前有一支擁有千乘的大商隊，
從東部地區前往西部地區。
不論商隊來到哪兒，總是很快將新鮮草、薪、水消耗殆盡。
在這支商隊里有兩位薩保，每位各擁有五百車乘。
於是這兩個薩保思忖：
『這是一支千乘大商隊，
不論我們走到哪兒，總是很快就將新鮮草、薪、水消耗殆盡。
不如我們將這商隊分為兩部分，每部分各五百輛車乘』。
他們便將商隊分成了兩部分，每部分各有五百輛車乘。
2.
其中一個薩保，裝載了大量的新鮮的草、薪、水，然後帶領商隊上路。
出發兩三天後，這支商隊遇見一個面黑目赤的人。
他身系箭囊，戴著白色蓮花環，衣裳濕透，頭髮濕透，
驢車的車輪上沾滿泥巴，從對面駛來。
薩保看到後，說：
「先生，你從何處來？」
『從某個地方來。』
「將往何處去？」
『往某地方去。』
「前方荒野處，可下了大雨？」
『是的，先生！
前方荒野處，下了大雨，水漫道路，有許多草、薪、水。
先生！
你們把原先的草、薪、水都扔掉吧！
駕駛輕車，好快快趕路，不要累著拉車的牲口。』
3.
於是這位薩保，與商隊成員商議道：
「此人說：
『前方荒野處，下了大雨，水漫道路，有許多草、薪、水。
先生！
你們把原先的草、薪、水都扔掉吧！
駕駛輕車，好快快趕路，不要累著拉車的牲口』。
你們就把原先的草、薪、水都卸掉吧！
商隊以輕車趕路。」
商隊成員們，應諾薩保道：
『是，先生！』
便把原先的草、薪、水卸掉，商隊以輕車趕路。
4.
在第一個商隊營地，他們沒能發現草、薪、水。
在第二個營地……
第三個營地……
第四個營地……
第五個營地.……
第六個營地……
第七個營地，都沒有發現草、薪、水。
所有人都遭遇了大難。
商隊里的不論人、牲畜，都被夜叉、非人給吃掉了，只剩骨骸。
5.
當第二個薩保得知：
『現在那支商隊己出發多時』。
便裝載了大量新鮮的草、薪、水，然後帶領商隊上路。
出發兩三天後，這支商隊遇見一個面黑目赤的人。
他身系箭囊，戴著白色蓮花環，衣裳濕透，頭髮濕透，
驢車的車輪上沾滿泥巴，從對面駛來。
薩保看到後，說：
「先生，你從何處來？」
『從某個地方來。』
「將往何處去？」
『往某地方去。』
「前方荒野處，可下了大雨？」
『是的，先生！
前方荒野處，下了大雨，水漫道路，有許多草、薪、水。
先生！
你們把原先的草、薪、水都扔掉吧！
駕駛輕車，好快快趕路，不要累著拉車的牲口。』
6.
於是這位薩保，與商隊成員商議道：
「此人說：
『前方荒野處，下了大雨，水漫道路，有許多草、薪、水。
先生！
你們把原先的草、薪、水都扔掉吧！
駕駛輕車，好快快趕路，不要累著拉車的牲口』。
此人與我們非親非故，我們怎能相信他?
絕不能丟棄草、薪、水！
你們要帶著如前己置的貨物，驅車行進。
我們絕不丟棄原有的！」
商隊成員們，應諾薩保道：
『是，先生！』
便帶著如前己置的貨物，驅車行進。
7.
在第一個商隊營地，他們沒能發現草、薪、水。
在第二個營地……
第三個營地……
第四個營地……
第五個營地.……
第六個營地……
第七個營地，都沒有發現草、薪、水。
他們看見了那支遇難的商隊，
也看見了被夜叉、非人吃掉的，原是商隊中人或牲畜的骨骸。
8.
於是薩保對商隊隨員說：
「這支商隊遇難了。
都是因為：那個愚蠢的薩保作為首領。
那麼，你們就把我們車上，那些不大值錢的貨物扔掉，
把這支商隊的值大錢的貨物帶走。」
商隊隨員們應諾薩保道：
『是，先生！』
於是把車上不大值錢的貨物扔掉，
把那支商隊里值大錢的貨物帶走。
在英明薩保的帶領下，安全的穿越了荒野。
三.
『王爺！
似您這般愚蠢無知、不可理喻，
如此尋求他世，將會陷入災難之中。
猶如那個薩保。
那些只要聽到什麼，都認為可以相信的人，
他們也將陷入災難之中。
正如那些商隊隨員。
王爺！
請棄絕這罪惡的邪見吧！
勿令您漫漫長時，落得無益、落得苦。』
<糞包喻>
一.
「迦葉！
儘管尊者迦葉如是說。
我仍不能棄絕此罪惡邪見。
……
『無有他世，無有化生有情，無有善行、惡行之業的果報』。
……
我也將維護此主張。」
『那麼，王爺！
我將為您說一個譬喻，
因為一些聰明人能通過譬喻，明白所說的寓意。』
二.
1.
從前有一個養豬人，從自己的村落前往別村。
在那裡，他看到許多被丟棄的干糞。
看到後，他思忖：
『這許多被丟棄的干糞，可做我的豬飼料，我不如從這兒拿走干糞』。
2.
他便展開上衣，裝了許多干糞，
把它捆起來，頂在頭上，然後行路。
3.
途中下起大雨，
糞汁滴落、流下，一直污濁了他的腳趾，
他依然頂著糞包走。
4.
人們看見他，便說：
「你瘋了嗎？你傻了嗎？
為何糞汁滴落、流下，一直污濁了腳趾，
你還頂戴糞包走？」
『你們才瘋，你們才傻呢！
這是我的豬飼料！』
三.
『王爺！
我認為您如此作答，恰如那頂戴糞者。
王爺！
請棄絕邪見吧！
勿令您漫漫長時，落得無益、落得苦。』
<麻包喻>
一.
「迦葉！
儘管尊者迦葉如是說。
我仍不能棄絕此罪惡邪見。
……
『無有他世，無有化生有情，無有善行、惡行之業的果報』。
……
我也將維護此主張。」
『那麼，王爺！
我將為您說一個譬喻，
因為一些聰明人能通過譬喻，明白所說的寓意。』
二.
1.
從前有一國興起，一友對另一友說：
「走吧，仁友！
我們前去那個地方吧！
或許，我們能撈到一些財物。」
其友應諾道：
『是，朋友！』
2.
於是他們便前往那個地方，來至某一村落。
在那裡，他們看見許多被丟棄的麻。
看到後，該友便對其友說：
「仁友！
這有許多被丟棄的麻。
那麼，仁友！
請你捆一個麻包，我也捆一個麻包。
我倆帶著麻包走吧！」
其友應諾道：
『是，朋友！』
於是便捆了麻包。
3.
兩人背著麻包，來至某一村落。
在那裡，他們看見許多被丟棄的麻線。
看到後，該友便對其友說：
「仁友！
有這許多被丟棄的麻線，我們還要麻有何用？
仁友！
請把麻包扔掉吧！我也扔掉麻包。
我們兩個背上麻線包走吧！」
『仁友！
我費力扛的麻包，又捆得甚好。
對於我來說，這已經足夠。
請你諒解！』
於是，此友便將麻包扔下，拿了麻線包。
4.
隨後，他們來到某一村莊。
在那裡，他們看見許多被丟棄的麻布。
看到後……
5.
他們倆前往某一村落。
在那裡，他們看到許多被丟棄的亞麻。
看到後……
6.
許多被丟棄的亞麻線……
7.
許多被丟棄的亞麻布……
8.
許多被丟棄的棉花……
9.
許多被丟棄的棉線……
10.
許多被丟棄的棉布……
11.
許多被丟棄的鐵……
12.
許多被丟棄的銅……
13.
許多被丟棄的錫……
14.
許多被丟棄的鉛……
15.
許多被丟棄的銀……
16.
他們倆前往某一村落。
在那裡，他們看到許多被丟棄的金。
看到後，該友對其友說：
「仁友！
有這許多被丟棄的金子，我們還要：
麻、麻線、麻布、亞麻、亞麻線、亞麻布、
棉花、棉線、棉布、鐵、銅、錫、鉛、銀子，
有何用？
仁友！
請你扔掉麻包吧！我也扔掉我的銀包。
我們兩個拿金包走吧！」
『仁友！
我費力扛的麻包，又捆得甚好。
對於我來說，這已經足夠。
請你諒解！』
於是，此友便扔下銀包，拿起金塊。
17.
他們來到自己的村落。
在那裡：
那個攜麻回歸的友人，
不僅父母不喜歡他，
不僅兒女不喜歡他，
不僅朋友至交不喜歡他，
他也沒有獲得，由此而安樂歡喜的因緣。
而那個攜金回歸的友人，
父母喜歡，兒女喜歡，朋友、至交喜歡，
並獲得了，由此而安樂歡喜的因緣。
三.
『王爺！
您這樣回答，我看您就像那個扛麻的人。
王爺！
請棄絕邪見吧！
勿令您漫漫長時，落得無益、落得苦。』
<王爺皈依>
一.
「我己因迦葉的最初譬喻，而感到滿心歡喜。
但我還是想要聽聽，這些各種各樣，對問題的機智辯答。
我原以為應把尊者迦葉當作敵人。
殊勝哉迦葉！
如同扶正顛倒，如同撥開雜草枯葉，為入歧途者指明道路，
如同 在黑暗處持有油燈，令有眼者能見種種色。
迦葉如此這般，以種種方便闡釋了法。
我歸依世尊喬達摩，歸依法，歸依僧團。
懇請尊者迦葉，納我為優婆塞，從現在起直至命終。」
二.
「並且，迦葉！
我想要做一場大祭，懇請尊者迦葉，教誨我。
令我於漫漫長時，獲得利益和安樂。」
三.
後來，王族弊宿因為行：
非恭敬布施，未親手布施，未用心布施，行棄物布施。
所以他身壞命終後，生於屍羅娑伽空宮，成為四大王天的眷屬。
而那個為他經營布施的童子郁多羅，則因為行：
恭敬布施，親手布施，用心布施，未行棄物布施。
所以身壞命終後，生於善趣天界，成為三十三天的眷屬。
—節選《長部-23-弊宿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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