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做的雞腿,最好吃丨人間有味
我實在搞不懂,這麼快結婚要幹嘛。可他家裡就一個勁兒地催,好像我有多好,再不把我娶進門,就被別人搶了似的。
作者:李若
這麼多年,我做菜都是碰運氣,時好時不好,就像《天龍八部》里段譽的「六脈神劍」——時靈時不靈的。
前幾年一次同事聚餐,我想做辣子雞,菜譜上說:「子雞一隻、辣椒十六隻。」因為當天人多,要兩隻雞,我就照著菜譜,真準備了三十二隻紅辣椒,結果做出來的雞根本不能入口,嘗一口就辣一身汗。同事問我怎麼這麼辣?我回答,我可是嚴格按照菜譜上說的做的,同事氣得直戳我腦門:「真是個書獃子,不會變通啊!」結果那天那盆辣子雞幾乎沒幾個人碰。
我還做過一次水煮魚,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做出來之後,全是腥味,根本吃不了,最後只好將一盆魚全倒掉。
氣得我媽這麼多年總說我:「連飯都不會做,以後早上起早點,站在屋頂上,刮西風臉朝西,刮北風臉朝北。」
我問為啥?我媽說:「喝西北風啊。」
我心說我那麼笨嗎,我就不會找個會做飯的對象嘛。
1
後來有人給我介紹對象,那人是我中學同學,聊天中,我自然沒有忘記問他會不會做飯。他說,不會。我再問,那你吃飯咋辦呢?他答,有爸媽呢。
「要是他們都不在家怎麼辦?」「那就吃生的。」
當然,我和這個同學並沒有走在一起,因為各種原因,當然不只是做飯。
2017年3月的一天,微信上忽然有人申請加我好友,備註寫的是「我是永澤」。我認識他,我們是一個村兒的,我和他的姐姐是同學,也是一起長大的閨蜜,他比我小好幾歲,很多年沒有交集。
我挺納悶,但還是點擊通過了。他和我聊天:「呵呵,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說:「知道啊,你不就是前門口兒的表弟嗎?」我們就這麼不咸不淡地聊了幾句,我才知道他這幾年在部隊當過雷達兵,還在炊事班呆過。
我問他:「你在炊事班,那很會做飯吧?」他說:「那時我在炊事班負責買菜」,我「哦」了一聲。他接著說:「不過後來部隊派我去長春學了廚師,考了一個中級廚師證。」
我心想,廚師好啊。
我們偶爾會聊聊天。一次,他突然說,知道我為什麼加你微信嗎?我說不知道。他發過來三條消息,連成一塊兒是:我要/和你/相親。
我愣了半天,不知該如何回復。
沒過多久就是我生日,他說他戰友在北京,他要到北京來,到時候想來看我。我想著,他來看看同鄉順便來找我,也沒什麼,就說「歡迎歡迎」。
其實那時候,我早忘了最後一次看到他是什麼時候了。大概是他十六七歲吧,還是一個挺拔的少年。這些年,關於他的消息都是他姐姐零星告訴我的,比如小時候看電視,女主角一吐他就說人家肯定是懷孕了,比如從來不吃氣味濃郁的菜,比如芹菜、香菜。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天地良心我可沒打他的主意,我不想找個弟弟,只想找一個比我大的,如父如兄一般、像大樹一樣能讓我依靠的。找個比我小的,還沒我成熟呢,怎麼吸引我?
2
我過生日的前一天,他和戰友李解開車來我上班的地方,還帶來了一大束代表「那啥」的玫瑰花。
很久之後我問他,你都多少年沒見到我了,要是我長得虎背熊腰,你是不是扔下玫瑰花、扭頭就跑?他只「嘿嘿」地笑。
等到了晚飯的時候,我想畢竟他們遠道而來,我應該盡地主之誼請他們吃飯。三個人點了三個菜:我先點的燉鵝塊,李解說鵝塊要是做的不好會很腥,於是我又改成燉雞塊,李解點了一個小炒肉,他點的茄子燒豆角,還有兩瓶啤酒。李解要開車不能喝酒,我也不會喝酒,只能接一杯,用這一杯慢慢陪他喝。
上菜的時候,小炒肉端上來一看,才想起來忘了說不要放芹菜。
他話比較少,李解擔心冷場,一個勁地找話題。我覺得很尷尬也很少動筷,多半時間兩手在餐桌下面,一會兒左手捏右手,一會兒右手捏左手。這個一緊張就捏手的毛病,是後來我才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兩隻手已經被我捏得生疼了。
李解倒是很會替他說話:「我和永澤認識很久了,是個實在人。」
我說,「是啊,我知道的,我們一個村的,我看著他長大的。」
他一聽趕緊辯解:「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然後又故意把他歲數多說兩歲,以縮短我們之間歲數的差距。我心說,少來了,我才不吃這套。
吃完飯,李解開車走了。他問我單位有地住嗎?我說單位有客房。
我先帶他回我住的女生宿舍。女生宿舍是連著的兩間房,靠門的地方是一張梳妝台,緊挨著和梳妝台成直角的是一張三人沙發,再沿著牆依次擺著鐵架床,我的床鋪正對著沙發。
他進來坐在沙發上,我坐在我的床鋪上,房間里還有舍友艷茹,正半躺在床上玩手機。我們就隔著一丈多的距離說話,其實都是他說我聽。
「……我當兵在吉林,剛去沒多久趕上拉練,可能看起來我挺小的吧,團里照顧我安排我坐車,其他人在地上走。東北雪後零下二十多度,我裹著軍大衣戴著大毛帽還是凍得直發抖,冷到骨髓里,眉毛上都結冰花了。後來實在受不了,我要求也下去走,再在車上呆著非凍死不可。」
「其實走一走也就不冷了,有的同志投機取巧,把背囊里的被子、褥子什麼的都扔車裡,這些被子、褥子、棉襖、棉褲、大頭鞋、臉盆、水壺還有筆記本和筆,合計六十斤。我全都背著。一營在前面開路,我扛著大旗走在前面,第一天腳上就磨了幾個泡,第二天踩著泡繼續,到第三天拉練結束時腳也不疼了,泡都磨成繭了……」
「部隊拉練有打前站的,他們提前找住宿的地,第一晚我們住在百姓家,有首歌唱的《東北人都是活雷鋒》,差不多吧,當地百姓可好了,知道我們去住,把炕燒得熱烘烘的,晚上睡覺時把襪子洗了放在炕頭,早上起來一看,襪子烤糊了,褥子也糊了。其實他們自己平時是捨不得燒那麼熱的。要是趕上荒無人煙的地,我們就住帳篷,或是搭建簡易居所……」
我只是靜靜地聽著,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畫面:在寒冷的冬天,四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一個新兵蛋子,坐在敞篷軍車上,臉蛋凍得通紅,眉毛上掛著冰花,瑟瑟發抖的樣子……
我正胡思亂想,艷茹打斷了我的思緒,「你坐那麼遠幹嗎?你去沙發那兒在他身邊坐啊,這樣交流也方便一點。」我白她一眼:「說話又不是聽不見。」
第二天我生日,特地請假一天出去玩。舍友們都讓我帶他逛逛北京的旅遊景點,天安門、鳥巢、故宮博物館和國家博物館什麼的。
早上我們出門時,同事小付特地來叮囑我:「別玩時間太長了,早點回來準備晚上的生日宴。」我們單位有傳統,不管誰過生日,只要不在飯店過,都是參加的人每人帶一個菜,可以是自己做的也可以是買的。
路過街上的蛋糕店,他非要進去訂蛋糕。這也是我有生以來過生日第一次有蛋糕。
3
陽春三月,春光明媚,道路兩邊樹影斑駁。我們坐車先到天安門,天安門人來人往,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遊客。有的是一個家庭自發來的,有的老頭老太太是跟團來的,不時可以見到打著小旗的導遊帶隊。
在天安門逛了一圈,我們準備去看看國家博物館。一開始,我們還會在每一幅展品前都駐足細看,看了三個多小時還沒有參觀到一半,我已經走得腰酸背痛了,後面只能加快速度,走馬觀花了。他還在慢慢地看展品看文字介紹,沒多久我就遠遠地把他拋到後面,在出口處的長椅子上坐著等他。
出來已經兩三點了,在快餐店吃了點飯,我就說要打道回府。他用手機搜附近的公園,指給我看說挺近的,要不要去。我記掛著臨走時同事的囑咐,就推說走不動,不去了。
回去路過菜市場,我才說,同事們想嘗嘗你的手藝,他一聽緊張得「啊」了一聲,接著便說好吧,那去菜市場買菜。在菜市場他挑了蘑菇、茄子、土豆,還買了幾根蔥。我買了雞腿和五花肉,又買了各種調料和一大棵生菜,打算做烤雞腿和烤肉。之前參加同事生日的時候我都是烤這兩樣,其實,就算想做其他的,我也不會。
一回來我們就在食堂忙開了:他忙著給土豆、茄子削皮,把蘑菇撕成條。我則忙著做準備工作:洗肉、洗雞腿;把姜切片、胡蘿蔔切條、大蔥切段,蒜拍碎再切成粒。把雞腿肉厚的地方斜拉幾刀,這樣方便調料入味。把雞腿放入盆內,倒點醬油、料酒,撒上胡椒粉和鹽,最後再把薑片、胡蘿蔔條和蒜粒放進去,把雞腿和調料攪拌,擔心有的雞腿沒有腌到,我把雞腿一個個地都翻轉個面檢查一遍,看到每個雞腿上都均勻地沾到調料,再把盆端到冰箱里冷藏起來。
肉也切成薄片,同腌雞腿的調料一樣,只是多加了一勺辣椒粉,也放進冰箱冷藏一會兒。
生菜葉子一片一片掰開,洗凈裝盤,這是待會兒包烤肉吃的。
廚房這時候一片忙碌景象:他正在炒土豆絲,蘑菇條和茄塊掛上了糊,看來待會兒是要炸;小全在另一個煤氣灶上燉豬蹄;冬冬正在切肉塊,旁邊碗里一大碗打好的雞蛋,我問:「你這是兩個菜還是一個菜?」冬冬告訴我,這就是一個菜,叫「一碗香」,「我在網上學的。」
說話間,土豆絲已經炒好了,不知道他是為了顯擺他的刀功還是怎麼的,土豆絲切的跟牙籤一樣細,焯水之後一炒就斷,不好意思地說:「酸辣土豆絲做失敗了。」我安慰說:「沒事兒,還有其他菜呢。」
這時有同事陸陸續續帶來冷盤、烤鴨、燒雞,都放在餐廳桌子上。我看時間也快六點了,估計肉片該腌好了,便把薑片、胡蘿蔔條和大蔥挑出來,把電餅鐺插上電,刷上油,把肉片一片片排均勻。隨著溫度升高,瘦肉在慢慢變色,肥肉「呲呲」地直冒油,烤一會兒再把肉片翻一面,直到肉片邊緣微微捲起。快出鍋時再撒上孜然粉,真叫人直流口水。剛端上桌,同事紛紛被香味吸引過來,這個嘗一塊那個嘗一塊,我趕忙攔著不讓吃:「等等,待會兒開飯了用生菜包著吃。」
蘑菇和茄子也炸好了,孩子們直說,炸蘑菇比肉還好吃。
4
到了開飯時間,滿滿一桌菜,還有不知道誰帶來的醬肘子和大蝦。我和冬冬又去超市買酒和飲料。我不喝酒,也不知道喝什麼酒好,冬冬建議拿那種易拉罐的啤酒,我也不看度數,隨便拿了兩件。又回宿舍取出了一瓶珍藏的紅酒。
小孩子們喝點飲料吃點蛋糕就走了,有的同事吃過飯了吃兩口菜喝點啤酒也走了。大家和我碰杯,祝生日快樂,有的同事甚至開玩笑祝我: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福壽雙全!
吃到後來,剩我們七八個人坐在一起,艷茹和晨晨不喝酒,只在一邊作陪。小付喜歡當兵的,問了很多部隊的事,永澤都老老實實地回答。回答完就輪流和他碰杯,一圈下來又來一圈,他已經喝了不少酒了,啤的、紅的都喝。幸虧我這酒是隨便拿的,正好拿了度數最低的那種,要不他早就醉了。
又過了一會,我悄悄問他:「你還能喝嗎?」他指著面前的一杯啤酒說,不就這麼多嘛,沒事兒。小全又和他乾杯,他剛把這一杯喝了,小付像變戲法似的又拿一瓶啤酒放他面前。我趕忙拿起酒還給小付:「這是你的,幹嗎讓他喝?」小全又把那瓶啤酒放回他面前,對我嚷嚷:「你不說他是你同學的弟弟嗎?那你幹嘛那麼護著他?」
我據理力爭:「他就是我同學的弟弟啊,他到我這兒來,人生地不熟,就認識我一個人,你們要是把他灌醉了,我怎麼跟他爸媽和姐姐交代?再說了,要是你去我老家做客,我兄弟姐妹灌你喝酒,我也會護著你啊。」
「得了得了,你這麼護著一個人,他跟你的關係肯定不一般。」「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是該叫你姐夫還是該叫大哥,來!咱倆干一杯!」……
大家鬧著笑著,我攔也攔不住了。
5
我生日之後,他就回老家了。我們只是斷斷續續地聊天。
總有同事問我:那個大哥呢?或者,你男朋友呢?我說,「什麼男朋友,我再說一遍,他是我閨蜜的弟弟,他比我小的。」同事打趣我:「看你的死樣子,人家不嫌棄你大,你還嫌棄人家小?」我還是感覺怪怪的,「可是,他比我小好幾歲……」
艷茹也說,「我看這個挺靠譜的,別等了,確定下來就這個吧。」我不服氣:「他給你們吃了什麼迷魂藥了?他一來你們都為他說話,巴不得我早點嫁出去是吧?」她們哈哈大笑:「你是我們宿舍的大姐大,你在前面帶頭先嫁了,我們好步你後塵。」
沒多久,他竟在微信上告訴我,他已經去我家正式提親了。
7月份,我請假回了一趟家,那時他正在裝修新房。知道我回來了,他專程來接我,一來去他家看看,二來也嘗嘗他的手藝。
那天他準備了地衣、竹筍。我很奇怪,「現在這天時你在哪兒弄的這些?」
「知道你在外面吃不到地道的家鄉菜,特地為你留的呀。」他做了一個竹筍炒肉,又做了地衣炒雞蛋。我說夠吃了,他說還有一個菜,你最愛吃的,說著像變戲法似的從冰箱里拿出一盒腌制好的雞腿。我反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雞腿?」只見他詭秘地一笑:「都知道啊!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張大嘴表示不信,他指指手機:「看你的朋友圈知道的。」
我這才想起之前發的一篇文章里說,為了激勵自己寫東西,我總是用雞腿犒賞。
他把鍋坐火上,又倒入油,接著打一個雞蛋又放兩勺生粉到雞腿上,用筷子攪拌一番,下油鍋炸之前,再放進麵包糠里滾一下,取出來下油鍋,炸到焦黃時撈起來。
他夾一個雞腿給我,讓我嘗嘗好不好吃,一口下去,真是外焦里嫩滿口香,我連說:「好吃、好吃。」他說以後我教你做,我一聽立即反駁:「你怎麼不說你以後經常做給我吃呢?」
6
其實我實在搞不懂,這麼快結婚要幹嘛。可他家裡就一個勁兒地催,好像我有多好,再不把我娶進門,就被別人搶了似的。
婚後,他教我做的第一道菜就是麻婆豆腐。他一邊演練一邊講解給我聽:「先把豆腐從腰部橫著切一刀,再在面上切著『井』字,就成了豆腐丁;鍋里放上水,裡面放上鹽和豆腐,坐火上燒開,瀝干水備用。切蒜苗和肉末,用刀剁碎,舀兩勺郫縣豆瓣醬……」
「鍋放火上,燒熱,倒入油,放肉末炒,要是用牛肉就更好了,咱沒有牛肉就用豬肉代替。肉末炒好再放郫縣豆瓣醬一起炒,愛吃辣的就放一勺辣椒面,炒出香味再烹入料酒,有肉湯倒肉湯進去,沒有肉湯放水也可以,水燒開放醬油和豆腐,煮開放少許鹽調味……你記得啊,因為之前豆腐是用鹽水煮過,而且豆瓣醬也是鹹的,鹽再放多了就咸了。」
「煮幾分鐘之後再用澱粉勾芡淋進去,這時要用鍋鏟攪動,以免豆腐沾鍋底糊鍋。出鍋時趁熱撒上蒜苗,看看!色香味俱全了吧。記住做法,下次你做。」
可輪到我做「麻婆豆腐」的時候,一切準備就緒,肉末倒進鍋里炒時,卻怎麼也找不到鍋鏟,急匆匆地跑到客廳問他:「看到鍋鏟沒有?」他說:「鍋鏟不在廚房找在客廳能找到?」說著走進廚房,在一排勺子、刀具中拿出了鍋鏟,一邊遞給我一邊說:「看你做個菜緊張的,勺子鍋鏟都分不清了。」我舉著鍋鏟趕他,「你快走,別在這兒看著,你在旁邊看著我做,我會更緊張更做不好的。」
等好不容易炒好了豆瓣醬,我又忘了是先放水還是先放豆腐,做個菜簡直如臨大敵。等我把做好的「麻婆豆腐」端上桌,「嗯嗯,不錯不錯。」他連聲稱讚。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表揚我炒的菜。
7
現如今,我們的日常是:他做飯,我刷碗。分工合作,倒也很愉快。
作家李娟說:「哪怕是五六十歲的婦人,撒起嬌來,也跟小姑娘一樣動人。她會像念詩一樣哀嘆自己的青春,滿臉難過,眼睛卻狡猾地笑。」是的,我也不例外。比如有時候我會撒嬌地問他:「老公,你發現我的優點沒有?」
「發現了,很多。」
「缺點呢?」
「沒有。」
「真的?哈哈哈,這是你說的,你說沒有缺點,那我就不用改了。」
我也總以為他是在人生低谷時遇見我,沒有其他更好人選才和我結婚的。
一天晚飯,他陪我叔叔喝了酒,睡覺之前,我問他,你喝醉了嗎?他說沒有。我說,要是想聽你酒後吐真言還聽不到呢。他說,你想聽什麼就問吧,我又不會撒謊。我問,和我結婚你後悔嗎?他說不後悔,我再問為什麼?卻遲遲等不到我想要的回答,他只說睡吧,我喝多了。
當我快睡著時,朦朦朧朧中聽到他連說:傻瓜,傻瓜。
後記
當寫這篇文章時,我對愛人說,我寫你啊?他說寫唄。
寫完以後給他看了,他一邊看一邊用拳頭捶腿,我問他怎麼了?他說腿疼。他還說,很多細節他都記不起來了,我還記得。
PS:人間有一個小調查,你的關於人間的任何想法和建議都可以告訴我們~感謝~
人間小調查編輯:沈燕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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