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討論人生的意義開始

阿爾法：我們來聊聊人生的意義吧。

張三：人生的意義啊，對每個人來說是不同的吧。有人覺得過得開心就行，有人希望世界和平，有人想干一番的事業，有人想出名。那要從何談起？

阿爾法：不是，我不是想說這個，你說的更像是……夢想什麼的，我想說的是更加基本，更加深層的東西。

張三：你是說，我們為什麼活著吧？哲學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那裡去？

阿爾法：嗯，更接近了，我們也許可以從這裡開始，或許可以發現我想說的。

張三：嗯，你開始吧。

阿爾法：首先是我是誰，一般情況下一般人面對這個問題都會脫口而出自己的名字吧，但是我們都知道名字只是代號，我也可以叫張三，你也可以叫阿爾法。

張三：對，所以討論我們的名字毫無意義。

阿爾法：嗯，不過我們可以看出給我們起名字的作者有多懶。

張三：那麼，其他方面呢？我們的身體，記憶，教育，經歷，性格，先天條件，種族，維度等或影響或構成了「我」。

阿爾法：不對，這些也跟我們的名字一樣，是一個性質。

張三：怎麼會？名字只是代號，難道我的身體也是代號？我的記憶也是代號？

阿爾法：想像一下，如果你只是一台計算機運行中的一段代碼……

張三：哦，又是這個，缸中之腦……我想想，我的身體，記憶什麼的都可以簡化為我的一種屬性，屬性是什麼並不重要，就像名字一樣……真是不太願意接受……好像「我」變得一文不值了。

阿爾法：其實大多數人都不接受，而且我們只是假設而已。

張三：但是，確實有這種可能性，而我們永遠也無法察覺。我們討論的這個話題需要十分嚴謹，不可以放過任何可能性。

阿爾法：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那麼繼續吧，現在我的身體，記憶，性格什麼的都成了我的代號了，那麼「我」是什麼呢？

張三：意識，你是想說意識嗎？

阿爾法：聽起來更接近了，你覺得意識是什麼呢？

張三：是思考和感受的主體。

阿爾法：不對，意識不是思考的主體，大腦才是。

張三：怎麼說？

阿爾法：如果你是一隻小蟲子，我們可以確定他沒有像我們一樣的思考的能力，起碼他們沒有與我們匹敵的智力，但是我們不能說它們不是意識。

張三：哈哈，我捉到你的把柄了。

阿爾法：怎麼說？

張三：我只能是我，就像你說的，如果我只是計算機里的一段代碼，那麼我除了我是存在的，我就無法確定其他事實，你說的蟲子，我們無法確定它是否存在，既然它有可能不存在，那麼我們就不能討論他。

阿爾法：哼，你怎麼知道我無法知道蟲子的存在？

張三：就算你知道，你的存在我也無法確定，我不能信你的話。

阿爾法：看來你已經掌握遊戲規則了呢。

張三：你能不能不要總是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阿爾法：沒辦法，這是作者的設定，而且，我並不是什麼都知道，我只是嚴謹地思考，這並不需要什麼知識。

張三：（憑什麼我被設定成捧哏……）

阿爾法：你說的對，但是我們確實不是思考的主體，我們只是感受思考的主體，我們不是我們的大腦，而是大腦的感知體。

張三：所以，我們是意識……純粹的毫無雜質的意識？

阿爾法：不，是「我」，不是我們。

張三：那麼，我，意識，是一切的感知體。

阿爾法：還是不對。

張三：又哪裡錯了= =

阿爾法：你這句話有一個前提，就是有其他被你感知的東西。

張三：難道沒有嗎……

阿爾法：我也不知道，難道有嗎？

張三：你是想說，意識感知到的，並不是從外部？

阿爾法：有這個可能。

張三、阿爾法（合）：但是我們不能放過每一個可能性。

張三：那麼……意識是，感知體和被感知體的集合？

阿爾法：還是不對。

張三：哦。

阿爾法：意識是感知體、感知、被感知體的集合。你覺得有漏洞嗎？

張三：沒有了，這句話無懈可擊……意識就是全部？就是所有？我……即是宇宙？

阿爾法：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怎麼證明？

張三：我們是為什麼討論這個來著？

阿爾法：哦，從討論人生的意義開始的。

張三：人生的意義？我們為什麼要說這個？討論意義有什麼意義？還不如討論一下下一頓吃什麼呢。

阿爾法：我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