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也許》

04-27

也許

你想融入這繁華紛雜的世俗，卻發現自己原來和它格格不入。

你想遠離這繁雜紛亂的紅塵，卻發現自己其實做不到一乾二淨。

於是你陷入內心的苦苦掙扎，雖然你有表面上的故作彷徨。

你在大海西邊尋求日出的美麗；你在高山以南捕捉落日的盛景。

你若浮塵，在熱鬧而又安靜的空氣中忽上忽下，迷失自己；你若露珠，在等候日出之際，可日出之際以後，便蒸發自己。飄是你最無暇的姿態；逝去是你能收穫的唯一和收穫不到時唯一的安慰。

你試圖等待一個肯為你停留的人或物，你也試圖為一個人或物的等待而停留。你幻想你不求回報地為一個肯為你停留的人或物而付出，你也幻想你不計代價地在一個肯為你等待的人或物那裡豐收。

你不渴望你是天際中最閃耀的那顆星，但你希望你是能閃爍的星；你不追求你有無窮的光和熱去溫暖別人，但你希望你能在別人的光和熱旁感到餘溫；你不奢求你能得到最完美的一切，但你希望你得到的一切比某些人得到的一切更完美。

你難過時，希望一份恰到好處的安慰，而不是所有安慰；你高興時，希望一句來自內心的祝福，而不是所有祝福。你換了新衣，希望一個人的讚美，而不是所有讚美；你受了傷，挨了疼，希望一個人的關懷，而不是所有關懷。

你想用高傲裝點自己的美麗，卻忘了自己並不美麗；你想用低調襯托自己的美德，卻忘了自己並沒有那麼多美德。

你每向前一步都深思熟慮，你每向後一步都萬不得已。

你抬高自己的額頭，想看到真理；你壓低自己的聲音，想聽到真韻。但你又用雙手蒙住自己的雙眼，想看不到；但你又用雙手捂住自己的雙耳，想聽不到。

你在古老的石板上刻上名字，說這是自己；你在繁亂的文單上籤上名字，說這不是自己。

你想從自己舉步維艱的可憐里換得同情，你想在別人舉步維艱的可憐里埋上陷阱。

你想要的和不想要的都那麼多，可它們總交叉著，不合時宜地融在你的生命里，讓你苦不堪言。你想要的不過是簡單的自己沒有的，你不想要的也是簡單的自己多餘的，可它們在一起時，卻變得不那麼簡單。

你在繁華紛雜和繁雜紛亂中斷斷續續地前行，每向前一步都深思熟慮，每向後一步都萬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