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烯產業化系列F之六：整個產業化之旅讓我看盡了人生百態

2018-04-08

跟我交流過的各地朋友算是不勝枚舉，舉凡從產學研政金各界到各行各業三教九流都有。其中，有的是在各個領域指導我的專業人士，有的是在政府機構做事可分享想法的官員，更多的是願意深入討論彼此可以合作的朋友，這些都是我在石墨烯路上學習成長的養分。但其中也有些美中不足的地方，今天就來大方地分享給各位。

以一個中小企業而言，志陽知道自己先天上的不足不止在資金，更多是在渠道信息的掌握，而這些渠道包括：政府、大型企業及資金方。受限於自己資源上的不足，我一開始就選擇「輕資產」操作，包括不購買設備、不僱用研發人員。加上我自己是企管顧問出身，很清楚傳統產業轉型最大的包袱就在被既定的框架給制約住，但我得掌握自己的核心價值，不去擔心技術被仿冒、抄襲怎麼辦？所以我不斷通過材料、設備的組合拳來加大與競爭者的差距。曾有位書記提醒我：宮總呀，你得快步走，免得被競爭者追上了！我當然想加速前進，但五年過去了，我回頭看能跟上志陽的同業是屈指可數。

很多上市公司的研發人員根本搞不清楚石墨烯，打電話或寫信到志陽都跟我說得好像有大訂單要下，仔細問過才知道是開發新項目需要用石墨烯產品來助拳。我自己干過研發經理很清楚研發項目不可能有筆大預算給你搞，所以他們必須膨脹計劃採購量來換取用以最低成本來取得產品。這種手法別想忽悠我，唯一不同的是我會做好功課，清楚我要做什麼？要做到什麼規格？既然志陽無力創立那麼多代工廠，而他們現有的代工廠也不願自己投資技術，那隻好請你們老闆來談！好了，來談的老闆又分成兩類，第一類是有點規模的公司找戰略部門的幕僚打頭陣，還得走「盡職調查」等流程，我實在沒興趣跟你慢慢耗下去；另一類是中小企業主就會提到聽說石墨烯很強，想用在現有產品的升級。這裡又分成兩種老闆，懂技術的人問技術內涵好給他建議，防得像我是賊想偷學似的；不懂技術的問到深度點就開始語焉不詳，所以幾乎沒有成功的案例。最後都是我主動找企業主談合作方式，先付費代工，確定對方技術有可取之處再來談合作。

跟我合作開發項目的課題組到目前已經超過六十個，大部分都是要付費的。跟課題組合作是個可以讓我經歷心情高低起伏的經驗，往往前一刻進度緩慢無法達到預期成果，你得像個經紀人來盯場、打雞血等手段都要使得出來，但有時候凌晨三四點還收到他們傳來資料說有了突破，整體說來在成效上還是很正面的。我不喜歡被動，所以，第一我會要求用我製備的石墨烯，第二會訂定清楚的驗收標準，這樣雙方才不會不知為何而戰！重要的是，我跟他們說，你們好好乾，等技術可以賣錢了，我幫大家開間新創公司一起來賺錢。

再談到跟地方政府接觸的事情更是五花八門，以前是通過上海某國企機構幫我穿針引線到各地對接，前前後後已經跑了近廿省、百個城市，接觸的層級至少都是局處級幹部以上，也結交了不少好朋友，自然知道領導們在想什麼。這幾年來感受幹部素質從「質」方面的改善，這或許跟我已經到了知天命年紀及身份有關，但我打心裡尊敬這些兢兢業業的公僕，因為有你們的付出才會讓這個國家更加偉大！每次約領導見面彙報都得喬時間，因為他們不是在巡視，就是在開會，連在微信互動都很簡要，我真的很想對他們說我是殷實的商人，不會害你們的。在這裡，特別要感謝共青城市的領導們，沒有你們的慧眼識英雄，就沒有志陽在石墨烯的發光發熱。怎麼說呢？一方面是這個產業虛火太旺，炒作的比實幹的企業多得多，但政府學習力強，哪會被民企忽悠？一方面是依法行政下他們幾乎是扛著烏紗帽來支持我，大部分官員會選擇等你有成果再來錦上添花。我算是好的，還有很多不錯的新創企業拿不到政策紅利，而這時候反而是最需要「扶上馬、送一程」的時候。沒辦法呀，就得逼我自己用最少資源來繼續前進。

這幾年在各地對接，總少不了遇到些掮客的機會，你說他們不盡心也不是，畢竟利字當頭。最近，接觸了某位幫我在華中推動石墨烯項目的老哥，身上沒錢不打緊，接送我的都是名車，就我察言觀色的結論，他所謂的人脈都不是他的。但在爭取權利上很敢開口，動輒都說他還有需要擺平的人，所以要拿多點股份。我的立場很簡單，第一，事成對雙方都有好處，對我而言也是多的，但不要連八字沒一撇就露出尾巴；第二，不要搞神秘，在甲省合作的是這群人、在乙省又是另一群人。我缺的不是政府關係，畢竟資金的朋友告訴我，等我有營收利潤了，每個人都會主動找上我。我缺的是「團隊」，從你的高度及做事閃躲的方式來看，你就是個跑單幫的掮客，我怎麼放心把當地的石墨烯產業化重責交給你！

這些都是我所遭遇到的方方面面，很多人說志陽說了哪么多年，為何石墨烯產業化腳步還是很緩慢？我只能說工藝、技術、產品都準備好了，配套資源像運營團隊及資金都還在備齊中。依我的個性是絕不會貿然上路的，免得後面我就得到處救火，像現在我就在承受當初選擇妥協與人合作的後果。不是我不急，一是急也急不得，二是該是你的，遲早會到你的手上。我只要繼續堅持，這些理想都會實踐的，「堅持」不是說一路走下去那麼簡單而已，禁得起誘惑還能不走亂腳步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