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和薛姨媽到底誰大？

04-26

　　文/夕四少

　　紅樓夢裡，王夫人和薛姨媽是姊妹倆，都金陵王家的小姐，後來一個嫁到了賈府，一個嫁到了薛家，屬於四大家族的內部聯姻。那麼問題來了，王夫人和薛姨媽誰大呢？誰是姐姐，誰是妹妹？這個問題看似簡單，但一直以來也存在爭論。

　　看過87版紅樓夢的都知道，電視劇里將王夫人設定為姐姐，薛姨媽為妹妹，這樣對不對呢？今天我們簡要分析一下。

　　關於姊妹倆排序的問題，其實原文里有一句鐵證，鴛鴦抗婚一回，賈母錯怪了王夫人，薛姨媽因為與王夫人是親姊妹，不好說話，後來被探春點破，賈母就對薛姨媽說了一句話，賈母笑道：「可是我老糊塗了！姨太太別笑話我。你這個姐姐他極孝順我，不象我那大太太一味怕老爺，婆婆跟前不過應景兒。可是委屈了他。」

　　這句話直接點明了，王夫人是姐姐，那薛姨媽自然就是妹妹，但前八十回中，關於姊妹倆的序齒問題，也只此一回是明確說了的，所以這個「鐵證」也就成了「孤證」。因為沒有再沒有其他佐證，所以賈母這句話被很多人以為是情急之下說出來的，不能因此就認定王夫人一定是姐姐，

　　認為薛姨媽是姐姐的人，也有自己的「證據」，比如他們認為薛寶釵叫王夫人為「姨娘」，而賈寶玉叫薛姨媽為「姨媽」，姨娘自然是小，姨媽是大，但這個論據其實站不住腳，因為姨娘姨媽的稱呼，全國各地都不大一樣，就我們那裡來說，姨娘姨媽都是姨，沒有大小之分，所以單從這個稱呼上，其實很難分出大小，有時候只是一種稱呼習慣，就像賈府上下都喊薛姨媽叫姨媽。

　　還有根據王夫人和薛姨媽的子女年齡來推斷姊妹二人大小的，他們認為，賈珠、賈元春等大過薛蟠寶釵，所以應該是王夫人先出嫁，而後薛姨媽才出嫁，先出嫁的自然就是姐姐，後出嫁的就是妹妹了。這個論據看似合理，其實也是站不住腳的。

　　其一，不能根據子女年齡來判斷父母大小，因為並非結了婚跟著就會懷孕，也許出嫁的早，懷孕的晚，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只要有這種可能，就不能作為有力證據；其二，先出嫁的未必就一定是姐姐，比如薛蝌和寶琴兄妹，按理說應該是哥哥先結婚，妹妹再出嫁，但他們卻是妹妹出嫁哥哥再結婚。

　　一會兒是王夫人為姐姐薛姨媽為妹妹，一會兒是薛姨媽為姐姐王夫人為妹妹，從論據看似乎都有道理，但這些論據卻多多少少都有問題，這似乎就無解了，但原文第六回里劉姥姥的一句話，又為我們提供了另一條線索。

　　劉姥姥進賈府前，說起過去與王家的關係，就提到了王夫人，她說：「……想當初我和女兒還去過一遭。他們家的二小姐著實響快，會待人，倒不拿大。如今現是榮國府賈二老爺的夫人。」

　　這裡明確交代了一個信息，即王夫人是王家的二小姐，很多人據此以為，那麼大小姐一定就是薛姨媽了，這麼來看的話，薛姨媽就是姐姐，而王夫人是妹妹了，但這與前面賈母說的話完全衝突。

　　王夫人是二小姐，而賈母又對薛姨媽說「你這個姐姐……」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曹公筆誤，還是最初在紅樓夢傳播之時，謄抄的時候抄錯了？我以為都不是，其實劉姥姥這句話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王夫人和薛姨媽上面還有個大小姐，但這個大小姐原文中並沒有提。

　　也許這個大小姐夭折了，也許是王夫人之父在正式娶親前寵幸的一個丫鬟所生，總之不論是夭折，還是妾生，但論序齒排行，卻是在王夫人、薛姨媽之上，這樣一下子就解決了王夫人既是二小姐又是姐姐這兩個問題，薛姨媽是姐姐的論點也就不攻自破。

　　其實，王夫人既然能夠嫁到賈府，嫁給賈母最疼愛的兒子賈政，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弄不清楚王夫人和薛姨媽誰大誰小？賈母既然對著薛姨媽說「你這個姐姐」就足以說明問題了，雖然只此一回，但已經能夠證明王夫人是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