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到極致是治癒？——讀太宰治作品有感讀書筆記之三十四

前幾天看完太宰治《人間失格》、《維榮之妻》、《斜陽》，一直在想這篇讀書筆記怎麼寫，標題叫什麼。昨天在網上看到一篇文章名字就叫「喪到極致是治癒」，感覺可以借用一下。喪文化是近一年來出現較多的一個詞，按照網上的說法如果你情緒低落、不想上班（上學）。沒有目標，甚至，都沒有慾望。恭喜你就趕上了現在網上最流行的「小確喪」。我在讀太宰治的這幾篇小說時，太宰治筆下的人物，都有點「小確喪」，再看一下太宰治本人的經歷，更是用生命闡釋什麼是「小確喪」。

1909年太宰治出生於日本津輕地區首屈一指的地主富豪之家津島家。1923年4月至青森縣立青森中學就讀，開始創作小說、雜文、戲劇。1928年5月，獨自編輯的同人雜誌《文藝細胞》創刊，以「焉島眾二」之名發表《無間奈落》，思想上漸受馬克思主義的影響。因對出身苦惱而有服安眠藥自殺的意圖。1929年12月10日夜，自殺未遂。1930年，進入東京帝國大學法文科就讀，結識銀座酒吧女田邊，相約在鎌倉腰越町海岸殉情。以致田邊死亡，因協助自殺遭起訴，此事是他終身難忘的罪惡意識。1933年，第一次用太宰治這個筆名發表了《列車》 《聖代東奧》。1935年2月，發表《逆行》。8月，《逆行》入圍第一回芥川獎。1937年3月與初代至水上溫泉，企圖吃安眠藥自殺，但未成功。1939年1月，在井伏鱒二夫妻撮合下，與石原美知子舉行結婚典禮。3月於《文學界》發表《女生徒》，因《女生徒》而獲北村透谷獎。1940年，確定了新進作家的地位，發表的作品增加。開始連載《女的決鬥》、《俗天使》、《鷗》、《哥哥們》、《老海德堡》等作品。創作集的單行本《皮膚身心》、《回憶》於全半年發行。《超級控訴》、《奔跑吧梅勒斯》發表後根被譽為名作。1941年長篇《新哈姆雷特》、《七代女》、限定版《超級控訴》分別發行。1942年9月，發表《花火》，遭全文刪除（《花火》後改名《日的料理》）。1945年2月，完成魯迅傳記《惜別》。1947年6月底徹底完成《斜陽》。1948年，再次以《如是我聞》震驚文壇，並著手創作《人間失格》。完成了《第二手札》的一部分。6月13日深夜，與山崎富榮一齊在玉川上水投水自盡。39歲生日當天，遺體被發現。從上述百度百科對其一生的敘述來看，他一生多次自殺，最後，也是以自殺的方式結束了年僅39歲的生命，確實是很「喪」的一生。《人間失格》其實就是他的一部自傳體小說，小說主人公「阿葉」出生名門，中學借讀親戚家，與酒吧女相遇自殺，酒吧女死亡，阿葉生還等等經歷，與太宰治的經歷如出一轍。《維榮之妻》和《斜陽》都是以女性的口吻來創作的，不論是《維榮之妻》里的維榮，還是《斜陽》中「我」的弟弟直治，都是很「喪」的人。維榮不顧妻子、孩子天天在小酒店騙酒喝，還偷酒店的錢，維榮之妻只能自食其力，到小酒店打工養活自己。最後，在自己家裡被一個酒鬼侵犯。第二天維榮之妻來到酒店看到長期不回家的維榮，提出將自家房子出租，搬到酒店來住。維榮默默點頭，並將自己偷酒店的錢說成是為了給兒子過年，反駁報紙上對自己沒有人情味的說法。維榮之妻平靜說到「沒人情味也罷，只要我們能活著就行」。小說戛然而止，看似平靜的回答，實際上是經歷了絕望後的坦然。《斜陽》中的直治也出生在富裕家庭，但是，一生從未快樂過，吸毒、戒毒糾纏一生，即使在戰爭年代出去當兵，對其性格及其生活方式未帶來絲毫改變，最後，也是自殺身亡。給姐姐留下一封長長的遺書，發出了「人有生存的權利，同樣也應該有死的權利」的呼聲。

每年都有大量自殺身亡的人，過去不知道抑鬱症為何物時，很多人的自殺都會被活著的熟悉的人抽繭剝絲的推論出種種原因，逝者已逝，自殺的原因是否真是像活著的人推測的那樣，確實是死無對證。對待自殺身亡的人，大多數人給予的是同情，是惋惜，也有的是指責，很少有能理解的。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別人的痛苦、別人的快樂我們究竟能體會多少，理解多少。其實早在兩千多年前，莊子就為我們解讀過：「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所有，我的理解對於我們周圍很「喪」的人，只要他沒有危害社會、危害他人，我們都應該寬容對待。

太宰治被譽為與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齊名的作家，巧合的是後兩位也是自殺身亡的，據說日本是世界自殺率最高的國家，作家這個群體自殺率也是比較高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不好妄評他們為何自殺，雖然，讓人噓唏，但是，我還是選擇理解。3位中川端康成因是日本首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因此，名氣更大。二十多年前我看過好幾部他的小說，還有他小說改變的影視作品，印象不是很深刻。三島由紀夫作品我沒有看過。太宰治看了這三篇，從文學角度講感覺將他與川端康成並列，應該配得上。他的作品塑造的人物雖然很「喪」，但是，他對人物的塑造，心理、行為、景物的描寫技法高超。他作品的背景多數是在二戰結束後，日本經歷戰敗、經歷原子彈的侵襲，對於國家、民眾都是很嚴肅的考驗，他的作品為我們了解戰後的日本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角度。

2018年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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