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斯通:我希望《共助》能在朝鮮上映

前天(10月17日),巴塞電影迎來了這次釜山電影節報道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我不惜忍痛放棄今年戛納評審團大獎電影《無愛可訴》的最後7分鐘,沒看完就摸黑跑出來,下午3點整趕到了採訪間,等待這位大咖、本屆釜山電影節新浪潮單元評審團主席奧利弗·斯通的到來。

雖然奧利弗近兩年的電影起伏不定,但那「不羈」的性格依然讓很多媒體對他保持著密切關注。

傳聞說他脾氣大、難伺候、愛放炮、口無遮攔……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小時里,一點沒讓我失望——這些傳聞,全中!

約的是3點10分,奧利弗3點27到的現場。

這沒什麼,我只是比較可憐釜山志願者小姑娘,因為奧利弗一到現場就開始抱怨屋子太小太熱,一番交涉之後,硬是讓小姑娘從2樓VIP室(採訪是在3樓)搬來帶冷風的空氣凈化器,這才肯坐下。

等到這位大佬開始採訪,一系列大小炮彈齊放,從世界談到中國,從中國問候世界,真的是,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看這篇採訪,也夠嚇人的了。

比方說,他希望中國和朝鮮關係和睦,不然,美國就要來打仗了!


巴塞電影:7年前您就來過釜山電影節,與之前相比這裡有什麼變化嗎?

奧利佛·斯通:我記得當時這個電影宮(釜山電影節殿堂)還沒建成,基本上所有的電影活動都是在海邊,所以沒覺得釜山是一個海濱大城市,尤其是跟克利夫蘭對比。當時我住的酒店也是在海邊的一家比較簡陋的酒店,而現在我是住在柏悅酒店(世界高級連鎖)中最豪華的房間,且今年我妻子也跟我隨行,我很滿意,哈哈。

巴塞電影:是否已經看完了所有新浪潮獎提名影片,是否對亞洲電影有了新發現和未發覺的潛力?

奧利佛·斯通:我們已經看過了所有10部影片(4部華語片),從中我所看到的它們的共同點——挫折與希望。裡面有一部作品的完成度已經可以媲美現在的我了!這周六你就知道我指的是哪一部了。

巴塞電影:您指的「挫折與希望」是現在亞洲獨有的,還是適用於當前世界這個大環境下的呢?這些亞洲電影和美國電影的區別在哪?

奧利佛·斯通:你也知道現在的局勢,絕對是適用於全世界的。而與美國電影區別是,這些亞洲電影都聚焦於工人、農民等小市民階級的生活本身,而在美國如果單純的展現這些人的生活,肯定會被製片廠以缺少娛樂性為由而斃掉,不予投資。

巴塞電影:這是價值觀的變化所導致的嗎?

奧利佛·斯通:是的,我在《生於七月四日》里也曾聚焦於這種價值觀變化的過程,但現在確實美國電影的主題已經完全從小市民身上偏離,偏到了各類幻想電影當中。比如科幻、漫改、運動題材等等……

電影《生於七月四日》

巴塞電影:對,這更適用於青年人觀影的需要。

奧利佛·斯通:說到年輕人,《斯諾登》可能是我電影中電腦的登場次數最多的電影,如果你仔細看男主角(囧瑟夫),他一天到晚24小時都面對著電腦寫著編碼什麼的,給到人一種無情緒、不善於抒發情感的感覺。從中我也想到電腦確實使我們年輕一代人的情感變少了,他們甚至無法正常溝通,有時我看他們跟看《行屍走肉》里的殭屍無異。

電影《斯諾登》

巴塞電影:有沒有構想好下一部電影的主題呢?

奧利佛·斯通: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我的最新一部紀錄片《普京訪談錄》,接著這個,我特別感興趣的題材還是國際關係,尤其是與俄羅斯和中國關係。還有當下特朗普政府的激進政策,比如在韓國及其他國家部署的薩德計劃,侵入其他國家,利用美軍在海外的軍事基地,讓全世界都提高了戰爭預警等等。

包括與普京談好的不再擴大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協議,也完全被無視,現在是增加了13國家的狀態。這很危險的你知道嗎?

紀錄片《普京訪談錄》

以上我說的可能還得以紀錄片的形式與大家見面,畢竟劇情片有著太多的限制。我聽說美軍的航空母艦和核潛艇都已經抵達了韓國,要與韓方一同軍事演練,這等強烈的施壓我覺得是特別不妥當的。

如果我是金正恩,面對這樣的強壓我也只能做跟他一樣的決定,如果有核武器,我也會使用的,為了保護做空的國家。當然,我不是覺得金正恩的做法是正確的,只是說美國身為現在世界警察,應該正視朝鮮的核問題,嘗試協商解決,而不是一味地進行施壓。

我也反對進行武力征服,但現在看來特朗普並不這麼認為。

我再多說一點,明天我會去看朴海日的《韶成里》(Soseongri),是一部講述反對薩德計劃的當地市民的紀錄片。美國官方說法是防禦北朝鮮,其實之後的韓國特別容易成為美國的人質,畢竟美國從沒說過要保護韓國,而不斷強調要保護美國本土。

我妻子在首爾也有20幾位親戚,我們之後也會去探訪,也真對他們感到擔心。

說到北朝鮮和韓國,我最近在飛機上看了一部電影叫《共助》,它有另一個比較奇怪的英文名稱叫「give me the ball」,這真的很奇怪,但不是重點。我特別喜歡這部喜劇,演員演的很棒,也感到電影有著緩和兩國關係的能力,我真的希望這個電影能在北朝鮮上映。

巴塞電影:那在這種複雜的國際關係下,您對中國以及中國電影有什麼看法?

奧利佛·斯通: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時期,我也非常關心中國,我的電影中只有一部《華爾街:金錢永不眠》在中國上映過,當我到中國時,得知很多人都看過我那麼多電影,我感到震驚。我特別喜歡中國,那兒風景也特別好,如果說一個我對中國的期許的話,就是建立好與北朝鮮的關係,因為這並不簡單。如果俄羅斯再不出力,中國、朝鮮、韓國都各自為戰,那麼美方可能真就要發動戰爭了。

巴塞電影:前幾年您總往中國跑,談合作談項目,但現在好像都沒有音訊,你目前對中國電影以及國情怎麼看?你還會來中國合作電影嗎?

奧利佛·斯通:我跟中國還是有很多瓜葛的,我之前想改編一本對比講述毛澤東和鄧小平的書,好像叫《New Emperor》。還有一本有關上海女性的文革相關題材的小說,故事非常美,女主人是個同性戀,也讓我倍感興趣。但後來我了解到根本拍不了,不單單是因為性場面,還有別的更重要的原因。其實這種事情也發生在美國,我在2012年的紀錄片《不為人知的美國歷史》正是在講這個事情,也是我最自豪的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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