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有感於新白娘子傳奇）

一直在想著怎麼樣才能形容新白裡面的愛情故事，越看越覺得這份愛很美好，美到超凡脫俗、美到遠離人世，美到可以出脫於現實的生活，讓人一遍一遍的反覆翻看，然後再夢中一回又一回的去想像。有時我甚至覺得自己就在劇中，似是看著劇情，而又是劇中人。彷彿中它又讓我做了一個夢，一個關於愛情的夢，身臨其中，體會酸甜苦悲，如泣如訴，耐人回味。

白娘子對許仙的愛：由恩到愛。她本是勤修苦練的一條白蛇，一心向道，希望早日得正果，入仙班。我相信她在青城山修鍊的1700年裡面，這一直是她終極的追求，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追求得到成仙，但可能其他的精怪也都如此，她也就如此了吧，至於對於曾經救過她的小牧童，我猜想她也只是在心裡偶爾的懷想一下，甚至是忘了。總之，她還有終極目標需要去實現，對於情愛，她更像剛出生的嬰兒，還不知道情為何物。

然而觀音大士的點化，卻讓她走進了紅塵，並深陷其中。初次與許仙的相遇是在西湖，她還懷著忐忑的心情，不知恩人是男是女、是俊是丑、是善是惡。幾次嘗試後，她看到了西湖上的他，翩翩君子風、俊秀讀書郎。紅塵俗世，男女之間的愛情火花多半是從相貌開始的，這是現實。如果許仙只是一個粗魯的大漢，那麼報恩的手段會是什麼呢？我們不得而知。但是不管怎樣，他們還是相識了，這時她對他是羞澀的、是喜歡的，有一點懵懂和嚮往美好的衝動，在小青的撮合下，他們還是游湖借傘、同船一渡。而這一渡，卻是渡情了。渡去了恩情，渡來了愛情。她感受到了初戀的羞澀與美好。

仇王府內的三天，應該讓她更加了解了這個男子，嘗到了男女之情、肌膚之親的味道。其實許仙的理想很簡單：一是娶個漂亮媳婦、二是開個藥店、三是傳宗接代。（用許仙自己的唱詞說：）她覺得，這幾個要求太簡單了，憑著她的本事，太簡單了，報完恩就可以走了，還一次次的和小青說以後修道、得正果的目標。但是盜庫銀之後，她卻有了不同體會，體會到了許仙在縣衙的袒護「公堂不攀床頭人」，也體會到了新婚小別的凄苦「紅燭替我流清淚，何日與君再相逢」。她跟隨許仙去了蘇州，在蘇州見到許仙和其他姑娘在一起的時候，她又萌生了心頭的醋意「官人不是負心漢、為何又戀女裙拆」，然而看到許仙的堅定之後（暗室不欺黃花女），她的心頭也更感寬慰了吧，是不是愛情的種子已經深埋心底，準備接受雨露土壤的滋潤了呢？我想是的吧。

新婚之後的小別重逢，她的心裡充滿了喜悅，在姑蘇城中，她對許仙的感情應該已一半是恩情、一半是愛情了。因為她已經不主動向小青提起回峨眉山修鍊的事情了。

之後，她幫著許仙在城裡開藥鋪、智斗王道靈、幫許仙站穩腳跟，她對許仙的好已經不完全處於報恩的目的，而是將自己慢慢的融進了一個「賢妻」的角色，我們彷彿可以看到一朵嬌艷的鮮花正欲含苞待放，它是愛是恩？我們早已說不清。

觀音廟內，當她得知自己懷孕之後，她已經因為這份紅塵的愛不忍離去，她愛許仙的憨厚純真，她愛腹中的天賜麟兒，她對小青說，願意將自己所有的修行都給她，而自己則會留在紅塵，與官人終身廝守。是啊，愛情，已經改變了她修行的終極目標，改變了堅持1700年信念，這份愛究竟有多深呢？

而其後許仙端午失魂，讓她因為自己的不慎非常自責，所以對許仙的感情又增加了更多的憐和愧，所以她義無反顧的去仙境求丹、地府索魂，直面聖母、不讓閆君。她不僅愛的勇敢，而且驚天地泣鬼神

至於王府盜寶、發配鎮江、臨安擦肩等等，不過是使他們之間的愛更加堅定了而已。直到他們在鎮江重逢，還記得白娘子和小青的唱詞嗎？ 白：在峨眉山巔，我日夜常思念，不如落居喧囂，紅塵覓許仙。

青：前世恩、今生緣，緣起緣滅一念間；恩情已報、緣已盡，怎可執迷不悟戀許仙。

白：前世牧童、救命恩人，恩深比海深；今生許仙，待我情深，情也深意更真。

我為報恩下凡間，杭州西湖結姻緣，如今身懷麒麟兒，要為許家傳香煙

只要官人福壽全，姐姐寧願不成仙

她的愛不僅改變了自己的信念，也改變了她對天地人神鬼的觀念，她覺得他們的愛比金堅、比海深。這時，她已由愛到痴。是的她痴的比許仙早，就像她在被關進雷峰塔前，哭著對法海說：我不要在修鍊了，我要我官人，我要我兒子，我要我的家。

許仙對白娘子的愛：由色到愛。天下妻子總願意問丈夫一句話：你覺得我好在哪裡？其實每個正常的男人在心裡的第一個反應都是「因為你長得好看」，但是這樣的回答漏洞太多，一是顯得自己膚淺，二是擔心老婆再問一句「如果遇到比我還好看的怎麼辦呢」，男人之於愛情，在最開始的時候都是離不開女人的色相的。許仙也不例外。

他是一個正統的讀書人，但是沒有什麼靈性，四書五經看不下多少，但是醫藥、神仙鬼怪的書卻不少看。處在儒家正統和離經叛道之間的灰色地帶。像每個小夥子一樣，對美麗的少女懷有嚮往，而且審美標準還不低，所以他雖然被提過親，最終還是在白娘子身上才動了情。

仇王府的洞房花燭，讓她對這個宛如優雅仙姬般的女人更加了解了，他認為自己娶到了一個集善良與美貌於一身的女人，覺得自己很幸運。

在姑蘇與娘子重聚之後，他又發現了自己妻子的才華與能力，他甘拜下風作為一個塵世中人，他覺得自己娶妻如此，夫復何求。當他診斷出娘子懷孕之後，他覺得自己的三個人生理想都已經實現了，人生已經圓滿了。雖然有時候自己也會奇怪為什麼自己運氣那麼好，雖然有時候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對他這個窮小子很不真實，雖然在娘子身上總發生一些乖乖的事情，他也只是略有懷疑。他愛著她，很正常，因為他的妻子太好了，他心懷感恩，他格外珍惜，他是個炫妻狂魔，逢人便誇娘子：

我家有賢妻白素貞，我娘子本事多情人，她生性善良她將我愛，花容月貌呀多溫存。她溫柔多情知我心。天公作美來相會，我二人相愛結成親，山盟海誓情義重，許仙我怎敢起二心。

水漫金山：一場由愛到痴的轉折。痴，又作無明。《俱舍論》中說：「痴者，所謂愚痴，即是無明。」佛教認為，人生的種種煩惱，世事之紛紛擾擾，均由此而起。因此痴為一切煩惱所依。《唯識論》卷六中說：「於諸理事迷暗為性，能礙無痴，一切雜染所依為業。

白娘子痴的比許仙早，在水漫金山之前，在鎮江時，她就已經痴了，因為愛，她放下了自己修仙得道的理想；因為愛，她違背了自己遠離紅塵的誓言；而水漫金山的時候，她告訴這個世界，因為愛，她可以無視一切規則，即使是飛蛾撲火、萬劫不復，她也在所不惜。她痴的轟轟烈烈。

而許仙呢，他痴的比白娘子晚，他是水漫金山之後，看到娘子為他所做的一切，他才痴的。在水漫金山之前，在金山寺里，許仙是猶豫和徘徊的，他只是想知道娘子是愛他，還是要害他。然而他看到的是孕妻為了他委曲求全，為了他泣血跪爬，為了他使生靈塗炭。他很自責，自責自己心志不堅，自責自己懦弱無力，自責自己懷疑夫妻之情，捶胸頓足、懊悔不已。

因此，在水漫金山之後，當白娘子想他坦白一切時，他是這樣反映的：

害怕！我怎麼會害怕呢？！

原來前世因緣定，莫怪今生總痴情；百年膠漆初心在，此生中不負卿卿

是的，許仙，他痴的晚了，浪費了娘子曾經對他痴心的一段時間，他對娘子開始有愧有憐了。然而他這一痴，確痴了一世。

斷橋重逢後，情到最濃時

斷橋重逢時，她喊了一聲「冤家」，聽起來是不是很像「鴛鴦」？「鴛鴦」這個詞里，有怨有央，因為有了幽怨、埋怨，有了拌嘴、吵鬧，才能更顯相處的不易。而夫妻相對,恰似鴛鴦,雙飛並膝,怨央共存；兩德之美,恩愛極重,二體一心。

再次回到杭州時，他們的愛是坦白的、是深沉的，是痴痴的，愛到最深處，酒到最濃時。他們的愛情之花盛開的嬌艷、熱烈而奔放。你儂我儂的情話，彼此依戀的情感，他們想著如果日子能這樣一直過下去該多好。

白娘子說：那官人我疼她疼到心間，下凡不想把神仙做。官人，你不怕我嗎？

許仙說：我怕，我怕你會離開我。世人都怕鬼來纏，孰曉心魔更難趕

然而這份感情卻要在最熱烈的時候被阻隔，這朵盛開的鮮花註定在最美好的時節凋零。

雷峰塔關進傷心人，棄紅塵一番血淚情

但好景不長，就在許仙準備開始彌補他對娘子的辜負時，白娘子被關進了雷峰塔。他悔啊，他後悔自己辜負了娘子；他恨啊，他恨自己無力救助娘子；他怨啊，他怨法海拆散她的家庭。他心如刀絞、如錐在心，視乎落魄、以淚洗面。

然而懦弱他卻決定了，決定放下自己的孩子，決定將自己的後半生奉獻給愛妻。已經結婚生子的人知道，孩子在於夫妻間的地位，甚至在大多數中國的家庭里，孩子出生之後，夫妻的感情是逐漸變淡的，所以當他把一絲青絲系在許士林身上的時候，他覺得這份夫妻之愛是大於父子之情的。她的妻子不僅佔據了他的人生，而且已經變成了他的信仰。

即使她能為妻子所做的只是滄海一粟，他的心裡也會好受一些。所以他跪在法海面前說： 「我耳根軟，相信讒言；我人痴呆，辜負髮妻。我是來懺悔的，就在肇禍之地懺悔；我也是來修行的，就在我仇人面前修行。

「我是個懵懂痴呆的負心漢，愧對結髮妻子白素貞甚深，現在跪在佛祖面前懺悔，願將此後修行功德迴向愛妻，助她早日脫離苦海飛登仙界。

其實許仙給的並不是人生中最精彩的20年，而是他全部的身心。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他為娘子所奉獻的二十年，也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他不是神仙精靈，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做了一個普通人能做的一切。 天與多情，不與長相守；

空自凝眸，春風笑人瘦；

盼如潮汐，一日看兩回；

歸去同修，金山對雷鋒。

愛的結局：情縱痴也終有完，不如清修把皮毛換

小時候，我最愛看的就是結局部分了，許士林高中狀元、光耀門楣、梁王爺入罪天牢，報應不爽；白素貞出塔飛升，與許仙合家團圓。看的好過癮。但是如今已過30歲的我，再看這部劇的結尾，卻全然不是這種感覺。

關於這部劇的結局，我覺得確實是四位編劇的把自己的思路混在一起，沒了邏輯，白娘子和許仙的感情線索也彷彿被閹割了一般。只是為了結尾而結尾。

但是無論如何，劇情的結果只有三種，喜劇、悲劇和正劇。而愛的結局卻更簡單，只有兩種情況：一是仍然愛；二是不再愛。

先說一下這部劇的結局吧，本來按照貢敏老師的劇本，這部劇只有30集（大家可以參看《新白娘子傳奇電視小說》），最後一回是「慶團圓劫難終結果、赴蓬萊情緣始收場」，作者給出了一個大團圓的結局，尤其是許仙出塔的一段最為感人：

許仙自金山寺內一步步走過來，容貌已經不是當年俊俏的模樣了。他口中喃喃地重覆一句話說：「娘子出塔我出山……」臉上都是滿足的笑容。白素貞看見這種情形，眼淚忍不住又滴下來。許仙則獃獃地看著她不說話。

雖然最後，白娘子、許仙、小青和法海四人都白日飛升，成了正果，但是作為讀者，我覺得娘子和許仙是帶著愛成仙的，他們又有愛又能生生世世了，彼此都完成人生的終極目的。然而這個結果實在是太圓滿了，也太牽強了。紅塵有愛，靈道無情，如果天界也有愛，牛郎和織女怎麼會只能相望？三聖母為什麼要被壓在華山之下？不知道是不是台灣都喜歡大團圓的結局。總之，對這個愛的結果，我覺得很不真實。

其次再說一下電視劇里，四位編劇糾纏編寫的結果。我覺得他們到了這個時候只知道要把劇情畫上句號，但是對許仙與白娘子愛情的結局卻沒有留下結果，或者說留下了「仍然愛與不再愛兩個結果」。為什麼這麼說呢？

「仍然愛」的證據：娘子出塔之後，到金山寺去找許仙，說出了一句啞然的「官人」，然後二人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不得不說，兩位演員的演技已經爆炸了，這一幕，是在後20集里，我能找出他們仍然相愛的唯一證據，但是他們的演技太好了，這一幕已經夠了，讓觀眾依然覺得他們還是相愛的。

「不再愛」的證據：

情節一：小青出山之後在雷鋒塔下與白娘子的一席話，娘子說：姐姐我塔里暗無邊，心中惦念士林而，骨肉呀骨肉心連心，魂夢呀魂夢難團圓。小青，姐姐有事求你，抽空去看看士林、姐姐、姐夫和碧蓮。

小青：那許官人呢？

白娘子含淚說：等以後有緣再說吧。

這個時候的白素貞，已經覺得骨肉之情大於之前的愛情，她貪戀的紅塵里更多的是兒子，丈夫可能已經成為遙想中的背影了，她不可能不想官人，所以她哭了，但是她已經不知道過去的愛是否正確了，恐怕她也已經不敢再愛了吧

情節二：許士林遇到法海，法海說：你父母二人，一成仙來一成佛。雖然都是飛升，但是畢竟仙、佛殊途啊。

情節三：白素貞出塔之後，觀音大士說：你與許仙尚有三天的情緣未了。而這三天，就是最後的三天了吧，三天之後他們就不敢愛了，也不能再愛了吧。是不是這二十年的磨難，他們已經都向規則妥協了呢？

情節四：最後一集，出塔之後，與小青的交心，白素貞說：我想起年輕的時候跟官人相愛，渾渾噩噩之中，一切都也無悔。她是真的無悔嗎？還是在頭腦中偶爾也想過後悔呢？

綜上，於情於理，電視版的結局，困擾了我很久很久。愛，還是不愛，我說不好。邏輯分析起來是不愛了，但是看上去還是愛的。

分析了這麼多，說說我自己的想法吧。我覺得，站在愛情和團圓的角度，理論上的結局只有四種可能：

一是，他們仍相愛，一起飛升，快樂做神仙。（這也是小說中的結局）

二是，他們仍相愛，但是未能飛升，或如梁祝一樣魂魄相戀，或是放棄修行重回人間，百游偕老。（《白夫人的妖戀》李香蘭版）

三是，他們成仙得道，卻無法再續姻緣（我覺得是92版《新白》電視劇里體現出的結果）

四是，他們魂飛魄散，不復有愛。

以上四種情況，前兩種，站在愛情的角度，都可以稱之為喜劇的結局，因為無論是做仙、人、鬼，他們還能找到一個地方，存放他們的愛。但是第三種情況，他們的愛卻已不在，即使飛升得道，又有什麼意義呢？又有什麼意思呢？縱使曾經痴心一片，到頭來仍是緣盡情滅，這才是最悲劇的結局。曾經愛的那麼深，驚天地、泣鬼神，令生靈為之動；如今情盡緣滅，成為方外之人，這前後的反差和對比，也正是愛情的悲劇吧

所以我想應該是電視劇里四位編劇的糾纏，就把這個很難呈現的結果擺在了觀眾的眼前。這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對著電視屏幕上緩緩寫出的「劇終」兩個字，我總是想問一問許仙：你還愛白素貞嗎？也想問一問白素貞：你還愛許仙嗎？

其實，我認為，許仙還是愛白娘子的，因為他的人生目標從來就不是成仙，他是個現實中的小男人，要幸福、安穩的在人間生活。他即使去修行了，也是在替娘子贖罪，他修行的目標不是自己成仙，是讓娘子出塔，無論在書中還是在電視劇里，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修行的目的，並要把所修之功德回溯妻子，「娘子先出塔、而我再出山」。他雖然痴的晚，但他卻痴了一世，再也沒變過。在黃泉路上，他對黑白無常說：我和我娘子說好，生生世世要做夫妻的。白無常諷刺他，說：那是騙鬼的話。但是他這輩子都在實踐著這句鬼話！

然而，白素貞還愛許仙嗎？在雷鋒塔下，作為一個母親，她更多的是想到自己的兒子，護犢情深啊。李公甫對梁王爺說：你不要忘了，我那個弟妹之所以願意被壓在雷鋒塔下，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兒子還活在這個世上；如果你要是讓她知道士林性命堪憂，誰都不知道她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出塔之後，她對小青說：「在塔底就好像進了十八層地獄一樣，我差點就了斷自己，好在佛的力量，慢慢把我感化了，到現在我變了，你也變了。」是啊，白素貞變了，她對許仙的感情也變了，不是沒了，而是淡了，或者再見面就已經是佛友了。如果忽略掉兩位演員在見面時爆炸性的演技和眼神，我覺得，她是放下了。

魯迅先生說：悲劇是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所以我覺得一個悲劇的結果會比喜劇更美，但是得道成仙、前緣難續的這個結果，實在也是太殘酷了。

所以在分析這部劇的時候，我也經常在想，編劇們會不會曾經也想過讓「他們魂飛魄散，不復有愛」會更好一些呢？

白娘子在《望兒面》里唱到：望兒面、淚湧泉，他年成就，你娘已身後，母子無緣；娘的魂，不論飄在哪裡；割不斷，夢裡頭總得一見。

許仙在《一束青絲系兒身》里唱到：一束青絲系兒身，朝朝暮暮發如人，成長路上悲歡事，點點滴滴道母魂。你母塔下苦不盡，爹上金山做有情僧，夫妻重逢若無日，清明來上兩座墳。

總之，魂飛魄散的不能愛總會比成仙得道的不敢愛會好一些吧。與其讓這愛在最美麗的時候綻放再凋零，不如讓它在最美的時候被風吹散的好……

有一段時間，我特別喜歡郭德綱的單口相聲，我覺得老郭是一個特別會講故事的人，經常聽到入迷。然而，我還記得他說過一個叫《辛十四娘》的全本故事，也是妖來報恩，人妖相戀的故事，只是妖生子報恩之後，就成仙去了。當我聽到結果的時候，頗覺索然無味。

所以，我想幸好白娘子在和小青飛離人間的路上又回來了，不然就沒有了之後的傳奇，會變成另外一個無聊的《辛十四娘》吧。因此，在我心中，葉童之後再無許仙，趙雅芝之後再無白娘子，《新白》之後再無人妖之戀。

最後，我覺得92版的《新白》太經典，人美、曲美、詞美、造型美、故事美。讓人回想無數，甚至可以超越86版的《西遊記》，是後人難以逾越的巔峰之作。感謝這個劇組在那個時候留給了我美好的童年回憶，也感謝他們呈現出來的這段經典愛情故事。

以上就是我30多歲的我，又一次看完《新白》的感想。寫出來，會好過一些，不然會整天都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