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我愛的人 《親愛的，別跨過那條江》：關於愛你，我準備用了一生

文：

張利民

看完這部電影以後感觸真的很大，想到的卻是你，裡面有太多的場景都似曾出現在我的夢裡，所以把它記錄了下來，寫下一篇獨一無二的文章，也是只給你的文章。把心給你，你用心去聽和感受，所以也睡不著，打開了電腦。寫給你。

每一句話都是我想跟你說的，是我想給你的。而對你的愛，我準備好了一生。

我有時候經常會害怕，怕自己變老的那一天，眼睛不好使，耳朵聽不清，走一點路就會喘得需要休息，看著兒女長大成人離開，創建自己的世界，怕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又變出什麼我不懂的新花樣，怕自己臉上爬滿了皺紋，牙齒也掉光…

但《親愛的，不要跨過那條江》這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紀錄片卻告訴我們，即使我們已到時間的盡頭，正在一步步走向天堂的路途中，但有你陪伴，好像也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因為從遇見你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再孤單。

-01-

幸運的是，盛開時有你陪伴

初識時，她14歲，他19歲。時間開始在那年，定格在那年瑞雪飛舞的冬天。

然後他們從孩子變成了一對老伴。76年過去了，他98歲，她89歲。他們獨居在韓國安靜的一個小山村，他們的門口有條涓涓細流的小溪。而他們總會穿著情侶裝走出房門。

爺爺會趁奶奶不注意偷偷院子外面盛開的小雛菊，爺爺拿著小花遞給奶奶，奶奶嬌羞得像一位少女，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為彼此戴上雛菊，愛意濃濃。

奶奶在河邊洗衣服，爺爺就丟小石子下去，濺了一身水的奶奶，一路追著爺爺潑水。潑完趕緊又跑掉，好像知道自己犯了錯的小孩。

76年的婚姻生活磨平了我們當初愛情的激情，也把我們變成了一對快樂的老頑童。

我們一起灑落葉，打雪仗，堆雪人，跟著老年大學去郊遊，你給我鬢間戴上剛剛摘下的小花，我給你喂一口據說對耳背有好處的初雪。

我們也可以平靜又堅定的回憶曾經走過的戰火紛飛的年代，回憶我們失去的那六個緣淺的孩子。

哪怕腿腳不便，我也會給你做你吃了一輩子也沒吃膩的小菜，你也會陪我去醫院檢查身體，雖然在我害怕打針的時候依然只會獃獃的坐在一旁不懂安慰。

我們也會為了兒女間的爭吵而默默落淚，但畢竟晚輩的生活，已經是他們自己做主角的另一個劇本了。

無論是年少盛放時的璀璨，還是年邁凋零時的寂寥，幸運的是，盛開時有你陪伴，凋落時有我們曾經創造的點滴用來回憶， 此亦足以。

-02-

人已老 ，愛卻從未消失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是連溫情和浪漫都無法掩蓋的殘酷。

衰老，一天天發生在身邊，不是精神的而是物質的，瑣碎，日常，迫近，沒有美感。

年輕時身強體壯的爺爺現在也很難擔起重重的柴，也無法掛起一面鏡子。

曾經用都用不完的力氣，正在消失。

心愛的狗狗小不點也在意外中去世。即使再傷心兩位老人依然還是解開套在小狗身上的脖環，親手埋葬了身體。

生命一天天走向衰竭，彷彿只剩下呼吸、吃飯、睡覺三件事。不，還有一件，那就是窮盡一生的去愛你。

奶奶上廁所害怕，爺爺就會在外邊唱歌給她壯膽

奶奶打針也害怕，爺爺在那兒坐著，奶奶說他應該像院長那樣叫她別怕，爺爺不吱聲，但默默揉著奶奶的膝蓋。

初雪，掃完雪玩耍完進屋烤火的爺爺奶奶說起了從前，「遇見你之後，一直不曾孤單過。」這句我們隨處可見的文字，從耄耋老人說出來就變成了世界上最好聽的情話。

爺爺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半夜也總是因為咳嗽無法入眠，聽見爺爺動靜就會爬起來的奶奶，遷就爺爺睡覺不關燈的奶奶，即使已經愛了76年，也從未感到疲憊。

「我14歲的時候爺爺來迎娶我，是在白雪紛飛的天里來的。結婚以後一直都沒有惹我生氣，彷彿怕傷害了我，僅僅是怕傷害了我，只想緊緊的把我抱住，現在想想真的很感激。」

是啊，在什麼都還不懂的十四歲就遇見了你 雖然害羞 但對著才十九歲的你，我卻還是一天到晚大叔大叔地叫著 。後來從大叔變成了丈夫 ，從十四歲到了89歲 ，人已老 ，愛卻從未消失。

希望下輩子我們還能一起如同小孩般玩鬧著、一起吃初雪、一起撿樹枝你背重的我拖著大的、你唱歌我跳舞 ………………

希望如同當初一般送我那朵花。

-03-

一切始於大雪紛飛時，也終於大雪紛飛

我是樹葉，就在春天茂盛生長，在夏天盡情享受雨水拍打，到了秋天就隨寒霜掉落。當初年少時候像花兒含苞待放，花開後的樣子雖然很美，最終都要隨著歲月流逝枯萎，歸於虛無。凋落就結束了。

在冰冷的死亡面前，任何有溫度的事物，都只能跟著變得冰冷。

對最後的分別時刻，我們永遠都不會做好足夠的準備。

爺爺身體更加不好了，醫院都說年紀太大葯也不起效果了。分別的日子就要到了。奶奶整理好爺爺的衣服，擔心爺爺走了以後拿不動，按季節分好，焚燒。火苗一點一點吞噬著衣服，也吞噬著奶奶的希望。

爺爺又被送進了醫院，他的痛苦奶奶彷彿感同身受，她恨不得能分擔一點點。卻做不到。

「只能活三個月了我也高興。我跟爺爺一起走吧。一起走。恩，一起走。能這樣一起走該有多好，跟爺爺牽著手攙扶著，一起翻山越嶺到橋的那邊該有多好。」

爺爺回到了院里的椅子坐下，穿好鞋，身影越來越淡直至消失，爺爺走了。

「即便沒有我爺爺也要好好活，臉要洗乾淨，要過的舒舒服服的啊爺爺，即便我不在。爺爺想念的時候要忍住，我想念爺爺的時候也會忍住的。」

「爺爺啊，我要回家了。你在這裡要好好的，冷要忍住。」

鏡頭最後皚皚的大雪紛飛，奶奶獨身一人坐在墓碑前，輕聲陪爺爺說話。許久後才起身要離開，她走開沒有兩步，回頭看看墓，輕輕地哭，邊哭邊走，忍不住又回頭，哭得更大聲了。再往前走，走不動了，坐下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悲嚎的哭聲在空曠的雪地久久回蕩。

這一切始於大雪紛飛時，也終於大雪紛飛。

你在白雪皚皚的時候來娶我，我也在這個季節送走了陪我一生的你。

生命中，我們不變的是都會漸漸老去，只是你愛的人還在身邊，老去就不可怕。

只是來生，非這個人不可，我一生所愛的人 。

相濡以沫，相守到老，老爺爺先走一步，留下老奶奶獨自一人。最動容莫過於老奶奶抱著病床上的老爺爺說，就這樣一起離開世間有多好。

「爺爺先去前面引路了，他來帶路我就抓著他的手，穿上湛藍藍的情侶褲裙，黃色的上衣，手牽著手一起走吧。」

一生有你陪伴，哪怕衰亡，只要有你在身邊，我都不怕。但如今你不在我身旁，剩下的路該怎麼走，你知道我最怕黑。所以，親愛的，不要跨過那條江。若要走，帶上我可好？若要走，走慢點，等等我可好？

韶華已逝，年華已老，生命已息。美麗與激情早已褪卻，只剩滿地殘枝敗柳。

謝天謝地，讓我能用帶著溫度的手曾撫摸過你日漸乾枯的臉龐，我牽過你的手，帶過不識路的你，去向每一個地方。

《親愛的，不要跨過那條江》作為一部紀錄片，沒有大咖的演員

沒有華麗的布景，沒有煽情的語言，沒有宏大的敘事，有的只是兩位普通韓國老人，在攜手人生的幾十年後，最後幾年的點滴片段。

他們的愛已然不在熱烈，卻醇香。他們用他們七十六年婚姻生活的最後時光向我們詮釋了什麼是相融以沫的愛情，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愛你，等你等到九十歲；愛你，吵鬧著扶持與你過一生；愛你，千里萬里要追隨你。

愛情有那麼多的樣子。青澀的，醇厚的，求而不得的，相伴到老的，簡單深刻的，這些全部是偉大的愛情。

而這部電影觸動了我的內心，這也是我想給予你的一生只愛。

而原來我給你的愛，原來也可以那麼純粹美好。哪怕你離我而去，我還在原地愛你，等你。

梅溪湖

2017年9月20日晚0點13分

張利民. 寫給心裡最愛的她. 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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