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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翁傳(二十九)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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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道人

翌日午後,王業浩果然聽下人來報,說門口有個相面的道人求見,打發銀錢也不走,硬是要見老爺,門口家丁要趕人,反被他下了咒。王業浩微微點頭,心想這人似乎是有些手段,便吩咐下人把他帶到書房。

不一會兒,一個鬚髮斑白,滿臉溝壑的道人便出現在王業浩面前。

「貧道劉鎩,見過大人。」道人甩了下拂塵,作揖行禮。

「道長今日求見,不知何事?」王業浩故意虛晃一槍,想看看對方作何反應。

道人倒也不慌,笑呵呵地說:「近日貧道香火凋蔽,囊中羞澀,聽聞大人這兒要起壇打醮、求福禳災,故特來毛遂自薦。」

王業浩也笑笑,遞過之前劉釗寫的引薦條子:「道長可認識劉釗?」

「劉釗確是我同宗兄弟。排起來我還得叫他聲二哥。」道人看過字條,答道,「先前聽他說起,在大人府上辦差,不過已有兩年未見了。」

王業浩看著對方,心裡有些狐疑。劉釗不過三十剛出頭,原本以為他說的兄弟怎麼也不超過四十,可今天來的這位,怎麼看都是五六十的人了,卻還要叫劉釗二哥。

「敢問道長,今年貴庚?」

字條上既然已有說明,道人便也不再打太極:「呵呵,想必大人也知道,在下同劉釗一樣,也是在鎮撫司當差。只是平日不坐衙門,而在城南擺攤,打相面的幌子,干監察的差事。堪輿這行,皮相太嫩了便沒人信,所以在下有意扮得老成些。實則在下今年剛滿三十。」

「想不到閣下這行也同官場一般,得熬年資啊。」王業浩他這麼一說,著實有些想笑。要說皮相,江湖上哪個相面方士嫩得過周樂之,可人家落判,那才叫言事若神、百靈百驗。

「大人說笑了。」劉鎩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這行頭扮相不過糊弄些愚夫愚婦罷了,若講堪輿風水,面相命理,憑得還得是真本事。」

王業浩若有所思地捋了捋鬍鬚:「既是如此,本官有一樁難事,想請教閣下。」

「大人請講。」

「去年回京途中新收了兩個丫鬟,本官只想留一個聽話的。麻煩閣下替本官選一下。」王業浩隨即命人把之前伺候周樂之的兩個丫鬟帶了過來。兩個丫鬟與周樂之分別後,這半年來基本就同進了冷宮一般,除了每日飯食不少,平時鮮有人招呼她們。今天被莫名其妙地帶到老爺書房,房中還站著個奇怪的道士,二人都有些忌憚。

劉鎩知道對方這是在稱自己的斤兩,所以也不敢怠慢,仔細打量起了兩個丫鬟,而後說道:「二位姑娘藉手。」

兩個丫鬟聽道士說要看手相,略微有些扭捏,不過家主似乎不反對,二人也只好畏畏縮縮地伸出手來。

劉鎩看了一會兒,然後問其中一人,「敢問這位姑娘芳名?」

「路上周先生給起的名,叫志玲。」丫鬟戰戰兢兢地回道。

「周先生乃是府中一位師爺。」王業浩介紹了一下人物背景。

劉釗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對志玲說:「看姑娘這手紋,乃是劫後重生之相,想來今年老家收成必是不錯,脫籍贖身應當不遠了。」

「道長說得可當真?」姑娘聽得兩眼放光,不過目光旋即又黯淡了下去:「唉,我這身契要二十兩,爹娘怕是拿不出這許多錢。若是回去了,還要受兄嫂的白眼。這兒雖然規矩多,但好歹吃飯不挨罵。」

劉鎩笑呵呵地安慰了幾句,然後又轉向結衣聊了起來。不一會兒,劉鎩便退回來,向王業浩拱了拱手,表示自己已經問清楚了。

王業浩命兩個丫鬟去門外等候,然後問劉鎩:「閣下可有人選?」

「依在下看來,大人偌大個家業,闔府上下僕役眾多,並非養不起這一兩張嘴。今天選人,想必是要行非常之事。」劉鎩偷偷看了一眼王業浩的神色,見他略帶吃驚,知道自己必然是言中了,便接著說道,「在下斗膽揣測,既然只選一人,當是事涉機密,須用嘴嚴之人。結衣勝於志玲。」

「閣下如何作此判語。」

「呵呵,不過了些小伎倆罷了。」劉鎩不以為然地笑笑,「在下見志玲手中有舊繭,便斷定她出自農戶,也許是年景不佳才賣身為奴,故特地詐了她幾句,想不到還沒怎麼出力,她便將身世合盤托出。相比之下,結衣倒是牢靠些。」

「好手段。」王業浩點點頭,表示贊同,接著突然幽幽地問道,「閣下久在京中,不知可查過本官?」

劉鎩聞言,慌忙拜倒:「大人放心,在下知道規矩,既是要投來大人,此後便忠心不二。」

「嗯,盡心辦差,本官不會虧待與你。」

「謝大人收留。」劉鎩當即磕了三個響頭。

待對方起身,王業浩遞上一柄摺扇。扇面上書畫稀鬆平常,落款為「石翁」二字。劉鎩端詳了一會兒,不明所以。王業浩一臉嚴肅地解釋道:「凡持此扇者,皆為本官人馬,日後相見,好有個照應。」

「原來是信物。」劉鎩小心地收好摺扇。

「閣下以方外之身行走江湖,可有法號?」

「尚無法號。」劉鎩撓撓頭, 「不過有個諢名,喚作』劉木頭』。」

王業浩聽了撲哧一樂:「倒是剛好應了五行之序。』金石』已在府中,閣下以後便稱』木石道人』吧。」

「謝大人賜號。」劉鎩拱手一禮。

「記住,我府中可不養閑人。」

「但憑大人吩咐。」

「好。」王業浩招呼對方上前,小聲吩咐道,「你去尋處宅子,務必幽靜,將兩個丫鬟安頓到那裡。」

「大人這是?」劉鎩滿臉狐疑,依剛才的情形看,不像是要金屋藏嬌。

「不必問的別問,你且辦好,日後自有計較。」

「在下明白。」

吩咐完事情,王業浩並沒有讓劉鎩離開,而是從書桌隔層中抽出一本冊子,問道:「冊中咒文,你可識得?」

王業浩將密碼本還給周樂之前,便秘密抄錄了一份,這一年來,但凡有空,便偷偷拿出來研究,可惜一直不得法門。

劉鎩翻看了半天,也只能搖搖頭:「恕在下才淺,並未學過這樣的咒文。」

「毫無頭緒?」

「世上咒法萬千,各門各派都有不傳秘術。不知大人何處得來此書,若知道門派,或許在下能找人解讀一二。」

「說來實在是機緣巧合,本官也不知此物何門何派。你若是不知,便當本官沒問過此事,勿再提起。」王業浩重新收好冊子,「你且到賬房領一百兩銀子,辦事去吧。」

劉鎩喏了一聲,便起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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