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分還是加分,決定著親密關係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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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朋友,同時都面臨著親密關係里所有磨合期的相處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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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叮噹可能天性比較豁達,性格也比較柔和,和男友吵架了,每次煩心難過的倒都是他男友,她自己沒事人一樣。就算剛吵完架和我們聚會,也是當說笑一樣:「沒事,過會兒等他氣消了就會來找我的,不用管他的!」

她和男友其實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男友性格相對比較強勢些,很多時候他們的生活是以他男友為中心的,這個她倒沒覺得沒什麼不妥,也願意享受這種男友主導下的生活、旅遊節奏,和他一起商量,由他安排著,周末是窩在家裡休息,還是去逛超市採購,還是去長輩家探望。因為他平常工作太忙,到了長假時候,她也是依著他,是想去熱帶國度的海島休閑度假,還是去北方雪國的森林泡天然溫泉,反正,她都可以,都可以隨他。有時,他周末沒空陪她,倒也會很霸道地給她安排好行程,推薦他自己吃過的好吃的餐廳、玩過的景點,她也不會生氣,自己按著行程玩下去,一天倒也很充實很愉悅,直到他加完班趕來一起吃晚飯。

兩人在一起,磨合過程中有太多衝突矛盾的地方,有時全靠她來遷就包容也不能全然避免,但她知道,戀愛是和一個人的優點在交往,但婚姻通常就是和一個人的缺點在過日子,她想得通透,所以往往會把男友一絲一點對她好的地方使勁刻進心裡,而忽視掉不愉快的地方。對她好一點,她在內心就會重重地加上一分,直到滿分。這樣對於健忘性的人類來說,是一個刻意練習的過程,這樣記在心底的感動,足以抵消掉很多次可能接踵而來的衝突。

出去旅遊,叮噹和男友逛著旅遊紀念品店,她看上一套很有民族特色的裙子,上身試了一下,覺得挺好看的,又被店老闆一直遊說,便很開心地想要買下來。但她男友硬不讓她買,說之前你都買過多少次這種風格的衣服了,還有成排的旗袍,每次都說平常也可以穿。結果,每次買回去也沒見你穿過,都不是堆在衣櫃里,占著地方,等放舊了又乾脆捐掉。男友說這些話的時候,都很在理,可每次叮噹在購物慾興頭上,總是聽不進去話的,還是糾結著要買的時候,就被男友一把拉了出來,叮噹差點跟他當場翻臉。心想著,老娘又沒花你的錢,至於這樣管著嗎?!可想起前晚他們一起外出遊燈河,因為山區晝夜溫差特別大,她凍得直哆嗦,他直接拉她進服裝店買了一個大花棉襖,她再嫌難看、花哨,他也直接把它套在她身上,付了錢離開。她本來還嘟嚷著,但一出門發現晚上人家也看不清你,而且身體變得暖烘烘的,特別禦寒,能夠放開來狂奔撒野,便也很快接納了大花棉襖的存在。因為這件暖心的事,她曾刻意在心底給他又加了一分,所以不讓買裙子的事她也沒真氣上心頭,很快就消氣,愉快地去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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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叮噹男友工作特別忙碌,很多次說好回家吃飯,還指明了要吃什麼菜,叮噹菜都買好了,他卻又臨時變卦,說自己臨時公司聚餐,就不回來吃了。每次這個時候,她本來有些不高興的,但想起之前為他每次聚餐加過的分,總也氣不起來。他如果去的是有她喜歡吃的菜式的餐廳,便一定會最後打包一份她愛吃的菜速度回家。如果去的是火鍋店烤肉店,他就會去附近的甜品店給她買個她愛吃的糕點。儘管她有告訴他不用打包,等帶回來基本變夜宵,她吃完都會長胖的。但他還是霸道地堅持要買,說:沒陪你吃飯,那我肯定要帶些你愛吃的嘛!就因為這個動作,他被叮噹在心底默默加了很多分,所以就算再有爽約的事情發生,叮噹也不會生氣抱怨,而是很理解很甜蜜的心情。

就這樣默默地在心底銘記著對方的每次用心、每次付出所帶來的每次感動,叮噹男友的分值越來越高,快要接近滿分,就算結婚,也好像不會因為日常瑣事而吵得一地雞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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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安華則比較像《原諒他77次》中Eva一樣,敏感而深情,她會記下每次心碎的時刻,男友每次做錯的事情都會在她心底戳上一個洞,她也會漸漸心累,不去要求也不去解釋什麼,因為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說了,他也是要麼不承認,要麼一直反駁,要麼覺得她想太多無理取鬧,總是發現她好像真的受傷了,才會開始有些反思自己的行為。安華表面擁有很堅硬的盔甲,但內心實際很脆弱,每次男友講過的傷人的話,或者做過的傷人的事,她總會在心底慢慢累積起來。遇到他、願意成為他女友的那一天,如果他是100分的話,那麼接下來的每一天,每發生一件不開心的事,安華都會默默從心裡將他扣掉一分。

她也希望男友可以最終成熟起來,承擔起應有的責任,有足夠的智慧和擔當來讓兩人的相處往良性循環的方向發展。但她發現,她越去刻度他不好的地方,越去不停地在日常的方方面面扣分,就對他越失望。他能做的,做得好的事情,卻早已記不起了。她以為她可以像Eva一樣,至少原諒他100次,但發現扣分這件事,不是線性變化的,而是成指數累加的。她所謂的原諒,其實都在內心留下傷痕,並沒有真正的諒解與釋然。

男友本來這次紀念日想要問她有沒有想去哪個地方,兩個人去過過悠閑的兩人世界。但她腦海里浮現的是無數次爽約的事。情人節吃飯他都不知道要提前預定位置,導致兩個人在馬路邊吹冷風吹了兩小時。她生日時候他居然忘了,那天他竟然是和同事們一起泡酒吧看球賽,等凌晨回到家看到桌上她自己買的小蛋糕,才想起那天是她的生日。還有無數次他說過的去旅遊,但基本多數都會最後不了了之。想到所有過往這些扣分項,她聽著這個提議,根本沒有一點開心的想法,只是覺得最後肯定不太會成行,就不太想回應。

等到後來真的成行了,兩人一起去了熱帶島嶼,但看到男友在行李箱給自己塞得滿滿當當的泳衣、防晒霜,卻沒有想到把她的泳衣一起放進來。她想起的又是無數次他自私的扣分模樣,比如吃飯時候從來只點他自己愛吃的菜,看電影時只看他自己偏愛的題材,降溫時候從來不會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逛完超市買的東西也多半是他自己喜歡的零食,從來不會想著她的喜好而主動給她買些東西,或者因為她的需求而主動給她準備些什麼。很多事情,第一時間考慮的都是自己,如果是像春嬌志明一樣遇到地震,那麼安華甚至根本不指望男友能過來保護她,她能想到的他的第一反應肯定是自己立馬逃命,哪裡還顧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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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為累積的扣分項太多,蒙蔽了人看問題的角度,或者混淆了中立客觀的立場,安華越是覺得這個人有問題,越是記著他不斷出現與放大的缺點,越是認定這個人本身就是這個樣子,而且,一直都會是這個樣子,便根本不會在這個事情上樂觀起來,記著所有不開心的事卻不肯原諒,最終所有的或好或不好的事都蒙上了灰色的陰影。

男友的分值也只能越來越低,迷途難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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