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信如晤 | 林徽因寫給徐志摩的分手信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文 / 歸雁

2017-04-05

星期三

如果有一天我獲得了你的愛，那麼我飄零的生命就有了歸宿，只有愛才能讓我匆匆行進的腳步停下，讓我在你的身邊停留一小會兒吧，你知道憂傷正像鋸子鋸著我的靈魂。

———徐志摩《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徐志摩飽含深情地為林徽因寫下一首首這樣的情詩。少女的心弦被撥動了，林徽因在一封回信中說：「我不是那種濫用感情的女子，你若真的能夠愛我，就不能給我一個尷尬的位置，你必須在我與張幼儀之間作出選擇。你不能對兩個女人都不負責任。」

當時的徐志摩，年僅24歲，卻已是兩個孩子的父親，第三個孩子，正懷在妻子張幼儀的腹中。這是讓林徽因最為糾結的。為了和林徽因在一起，徐志摩還殘忍地逼迫已懷孕的張幼儀離婚。

林徽因知道如果接受了這份愛，自己就會被這千斤般的重擔壓一輩子。她只能把徐志摩的信揣在懷裡，用心告訴志摩：不是我沒有來，只是我無緣留下。

對徐志摩而言，這是一封殘酷的分手信。然而，對林徽因來講，又何嘗不殘酷呢。「你們走後我哭了一個通宵，多半是為了她」。但在信中的最後，欲走還留的林徽因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拖泥帶水」，「走了，可我又真的走了嗎？我又真的收回留在您生命里一切嗎？又真的奉還了您留在我生命里的一切嗎？我們還會重逢嗎？還會繼續那殘斷的夢嗎？」

其實，林徽因對徐志摩的愛，從來都沒有消退。在這封分手信的開頭，林徽因說「我降下了帆，拒絕大海的誘惑，逃避那浪濤的拍打…」。但是，一直到十年以後的1931年，林徽因創作名詩《那一晚》，同用「船」、「海」來呼應了此句：

那一晚你和我分定了方向，

兩人各認取個生活的模樣。

到如今我的船仍然在海面飄，

細弱的桅杆常在風濤里搖。

林徽因始終清楚，徐志摩只是她生命中的驚鴻一瞥，只是一次漂亮的過錯。「我懂得，但我怎能應和」，這一句是林徽因發自肺腑的對徐志摩的真情告白。林徽因用她女人特有的心智，結束了和徐志摩一段無望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