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學教授壓榨學生的狀況如何

04-25

本人18歲高中畢業去往美國留學，學習分子生物，就讀於世界排名前十大學。本來聽信各種流言誇獎美國大學學習氛圍有多麼濃厚，教授多麼和藹多麼愛護學生，殊不知一腳淌進一攤渾水，再也出不來。大學教授欺壓學生，壓榨勞動力的問題，並不是一天兩天的問題了。但當我真正身在其中的時候，才意識到問題有多麼嚴重，有多麼多restrain讓學生無法反擊。既然我沒法在說英語的世界反擊（因為怕被報復，教授畢竟是有頭有臉有地位的人），那我至少希望在此警醒一下說中文的朋友們，做研究須謹慎，選教授謹記擦亮眼。

本人從大二開始做研究，一共做過兩個實驗室。美國本科支持學生在課外自己練習教授或者學者，跟隨他們做研究。第一份工作是 clinical research，在schizophrenia clinic 跟病人面對面交流，做psychiatric test 以及數據分析。這份工作上我本人沒有被坑，但是我的同事，一個本分的白人妹子被坑爹的很慘。一開始教授招收她的時候是說過段時間就讓她接替我們administrator的工作，成為負責安排病人到訪時間的主要負責人。然而，教授的臉真是二月的天，說變就變。過了沒一個月，等到臨近原來的administrator 離開的時候，教授就不樂意讓她干這個活了。一打聽原因，原來是因為不想付錢給白人妹子。還有一點背景消息沒提，就是，美國大學本科做研究是沒有錢的，如果你還在念書則可以申請學分，但是多數學生最看重的是教授在自己離開時給自己的推薦信，然而如果一個學生已經大學畢業，理論上說教授就應該付錢了。這事就卡在這了，白人妹子要求他給錢，他不想給錢就又私自找了另個研究生（研究生做研究也一般不給錢，只給你funding做研究，沒有什麼工資）免費給他幹活。最終還當面himiliate白人妹子說她是為了adminstrator的頭銜才在這鬧。事情的ending就是白人妹子把教授report了去人事部門，說他人身攻擊以及言而無信。。。

Anyways，當時我還慶幸，好在不是老子受傷。。。但是出來混，沒有不吃屎的道理，很快，這些個厄運就降臨到了我的身上。在本人大四期間，找了另一份wetlab 做實驗室研究的工作，研究老年痴呆症。第一天去上班恰逢教授生日，85高齡，我還感慨了一下美國老人真硬朗，真熱愛人類熱愛社會，這八十多都不忘為地球做貢獻。然而那時候我還不知道p hacking 這個東西，還對科學研究有所幻想，還以為老師都是天上的星星，是純潔的，是knowlegeable的大神，是愛護學生的園丁。too young too naive.一開始我只是parttime在課間去實驗室工作，但是從那時候起我就覺得實驗數據這東西真是一點都不可靠。來到實驗室，老闆就讓你自己跟有經驗的人學著幹活，但是他也不管你學沒學會，學沒學好，其他有經驗的學生也不管這個。所以就造成了新來的人半推半就懵懵懂懂就開始幹活，數據standard deviation大到爆炸，經常喊他們取三個數據點就只取兩個的狀況。好了，反正我是糊糊塗塗跟著人學了一半天以後算是開始上手了，這個時候教授就找我談話，說覺得原來in charge的博士後幹活不細緻，要把人家炒魷魚，讓我接替來干全職，他願意開始給我付工資（那時候我已經畢業了），但是讓我不要告訴博士後，等我從博士後那學會了所有technique他再殺博士後個措手不及讓他打包走。我一聽，很開心。這下好，不僅能有錢，還能在resume上加濃墨重彩的一筆，說自己做了研究，還能有機會publish paper以及問他要推薦信。然而得意忘形的我並沒有詢問工資，我覺得至少也得有minimum wage吧，我也不求多錢，有這麼多附加值，錢少點我也幹了。好緊接著，又幹了一個月，教授壓根不提錢，我心裡那個著急啊。大哥，雖說我不在乎這點錢，但是你總歸告訴我哪發錢，能給多少啊？到第二個月月中，我終於忍不住了，問他關於這個問題，他說，因為你上個月還是處於in training狀態，我想我就只能給你$600吧。我呵呵。還不夠老子交房租。。。然而我當時還處於求著老闆給我submit 推薦信給研究生program的狀態，我就只有忍了。。。

說起這個推薦信也是一肚子氣！首先，信是我自己寫的。他懶得一個字都不改，就用十分鐘瀏覽了一遍就簽字了。如果你說這是他對我信任的話，那接下來的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了。每次我讓他提交推薦信的時候都是說等一下啊等一下，然後就忘記了。讓我加班的時候他記性好的很，讓他給我干一點活他就老年痴呆病犯。搞的本人沒兩天又要去裝一次孫子，讓他給我遞交一下信，他又說自己不會用電腦啦這個那個的，最最後還要我自己用他電腦submit。。。你說一個人無賴可以到這個程度也是很少有的。

說回錢的問題，鑒於第一個月那$600的問題，本人已經心有不甘，但是鑒於環境所迫，一是推薦信，二是想成為發表文章的coauthor，我也忍下去了。但是接下來一個月，因為我住的距離實驗室遠，又忙於申請研究生，就向他提出了我不能全職工作的要求。他說，那好，等你下個月完成申請再恢復全職即可。誰知我一個月後再回去上班的時候這個龜兒子就跟我說，我覺得我需要一個fulltime的人啦，你經常不來啦，所以我不能給你開工資啦。。。尼瑪，我早該料到他能對當年的博士後大哥這樣，今天就能對我這樣。這個龜孫子在跟我說完不開工資以後，還說，那以後你可以parttime來啊，來50%的時間好不好？雖然沒錢也不會給你干高端的實驗但是你還可以來幹活哦。當場把我氣瘋lol。。。沒錢＋乾沒技術含量的活＋不能做coauthor 尼瑪還要老子來50%的時間？！我真的不懂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他的這種「不給錢＋要你加班＋高高在上＋吊著你的推薦信」的行為也是美國大學生助長的。因為美國大學競爭激烈，人人都想有研究經歷放在簡歷上，教授就不愁沒有傻子願意白白付出勞動，成為他們的奴隸。他對還在念書的本科生經常都是讓人周末回去幹活，寒假回去幹活，他媽的甚至有一回我新年也要我回去幹活。但是還說大家都爭著干，因為你不幹還是有人想干，想爭在教授面前出風頭，可以有一個好點的推薦信，有多點機會成為coauthor。

但是天真的大家，教授也好，科學家也好，本質都是人，還是美國這種資本主義社會的人。真的不要以為他們是陽春白雪，他們會剋扣工資，逼你加班，威脅你不給推薦信，不按照你的contribution而按照他喜歡哪個學生多一點來安排coauthor的排位。這就是現實。

還有關於p hacking。雖然教授一再跟我強調他沒有編造數據，但是無可否認他絕對是有選擇數據。不符合 hypothesis 的他是不會 include 進去自己的 paper 的，不要天真的以為每一個人都是嚴謹的科學家，因為科學家也有壓力，要發表文章才有 funding，那他們就只有被迫在短時間內提取一些數據，而不解釋他自己不能解釋的地方。我研究的是現在老年人最愛的魚油對老年痴呆的影響。多嘴說一句，別吃了，都是騙人的，我們的實驗數據都是在真正的老年痴呆患者身上來的，根本這個東西就沒有用。。。有的人吃了反而情況變糟糕了lol。。。而且魚油唯一 maybe 有用的成分很容易被氧化，所以市面上銷售的百分之80% 都是沒用的。。。有這個錢，多買點魚吃，多運動，多吃蔬菜少吃肉，比吃這個破魚油有用的多。

有很多細節還沒有提到，因為整個故事實在太複雜。但是總歸一句話，出來混，多個心眼。大學校園可不像中學一樣，老師只負責教書育人。大學的教授不是陽春白雪，他們跟我們一樣，是下里巴人，所以如果遇到了不公平的事情要勇敢的 say no。跟白人妹子一樣，去hr repor，去抗爭，不能因為是在別人的國家就要容許自己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