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記憶

04-24

自我有記憶開始起，記得那時候的家在湖北龍崗湖那邊，離九江也不是太遠，媽媽是安徽的，老爸託人做媒才和老媽相遇的，聽說老媽很不樂意這門婚事，外婆那邊重男輕女，就把老媽給賣了，那時候老爸對老媽唯唯諾諾的，呵護著她，老媽脾氣也特別不好，但是老爸都忍著，老媽一直說她原來漂亮著呢，村裡的村花，翻看以前爸媽的照片，確實老媽以前好漂亮，不過老爸也很帥的，就是看著很傻。那時候家裡窮，爸爸在工廠上班，媽媽在地里幹活，家裡的主食是米飯，主菜是辣椒醬。那是四歲快五歲時候，有天媽媽沒回家，我就學著媽媽的樣子煮飯，好像米也沒沒怎麼洗就倒水進去，用柴火燒，結果燒的太厲害直接煮糊了，我趕緊滅火，然後發現底下一層就黑黑的，我將上面還好的給留著，底下焦糊的給吃了，糧食也很珍貴的。自那後，老媽把手交了我煮飯一次，後面媽媽在田地裡面做農活，我就做好飯給老媽送過去。

在五歲時候家裡來個小男孩，說是我哥哥，長得白白凈凈，微胖。後來聽說我哥到1歲多還不會說話，那時候我媽又懷上了，於是給哥哥辦了殘疾證明，才有了我，因為超生罰款很重的。老媽就將哥哥送給外婆那邊。外婆家是在安徽省桐城市壽元村那邊的。我感覺很好奇看著他，聽說哥哥來的時候看見家裡吃的很不屑一顧，還摔過碗，老媽給狠狠揍了一頓，還哭著玩起了絕食，最後爸媽不管後，過了沒兩天就認命吃了起來。

小時候村子邊上有個河塘，村裡面大人們洗衣服，小孩洗澡等都在這個河塘裡面，河塘裡面有魚，我每次都是在邊上洗澡，玩著，有次被同村的小孩捉弄給拖到水中間了，然後他們放開我，我就感覺撲通灌了好多水，後來被他們拖上岸，怎麼醒的都不太記得了，我就是我們村那邊唯一不會水的，後來哥哥回來後也是不會水的。

好像是六歲的時候，奶奶走了。那時候所有人都不想出錢埋葬奶奶，後來事情托給我爸媽，說爸爸是長子，而且奶奶好像很照顧家裡這邊，我吃的幾次雞蛋也是奶奶偷偷給的，很不喜歡爺爺，有次奶奶偷偷給我一整根甘蔗讓我帶回家，被爺爺發現後硬是拽走了，只知道爸爸媽媽很不受歡迎，我們也不喜歡他們。後來爸爸媽媽他們在村裡借了錢給奶奶辦葬禮，棺材是早就準備好的，因為老人家好像都會提前準備自己的一些東西。奶奶葬禮那天，我就看著奶奶穿著黑色的一身衣服在棺材裡面睡著，那時候和媽媽說奶奶在木箱子裡面睡覺，媽媽就哭著看著我，守靈7天，那幾天好像還有些好吃的，村裡好多人還過來幫忙，爸媽的人緣關係還不錯。送葬那天，哥哥就坐在棺材上面。哥哥是長孫。其實那時候我還挺羨慕哥哥的，可以坐在上面，好幾個人給抬著，然後看著他們一路哭聲連天，我哭不出來還是被老媽給打屁股然後給打哭的。

奶奶走的時候是早春，那一年家裡的稻子和棉花出奇的好，湖北陽光雨季充足，兩個季節家裡種了不少棉花，剛好那時候棉花收成好趕上棉花好像很好賣，家裡有了一部分錢。村裡都說奶奶在天顯靈了，爸媽也相信是奶奶在保佑著這個家。後來村裡外邊荒地，家裡又分了很多畝地，全部種上了蘿蔔，那年專門有人來村裡收，家裡算是將所有外債給還了，還掙了一兩萬，全家人過年清明等就去奶奶那邊拜祭。爺爺和爸爸的兩個弟弟說要給奶奶移墳，說什麼要盡孝什麼之類的，奶奶都已經入土一年了，之前說出錢安葬什麼的都跑的遠遠的，爺爺也只喜歡自己的那兩個小兒子，跟著一起來。後來村支書等給他們做思想工作，好像後來就沒移了。我家的日子倒是越來越好了，之前老媽他們是個破草房，然後重新新建了，家裡有院子，廚房，儲藏間，還有一個大大的道場。家裡整個相當於重新新建了，現在還能想起以前老家外面的排水池，每到暴雨季節流淌的水裡有魚和龍蝦，外圍那邊還有老媽隨手種的生薑，廁所邊上蔓延的絲瓜和冬瓜藤，最邊上還有個豬圈曾經養過逮住的野雞和野兔。

哥哥七歲時候回來的，那年早春奶奶去世了，棺木由家裡長孫來坐棺。活脫脫一個小霸王，那時候村裡好像也沒什麼人願意他玩，而且他老和人打架，老媽他們收拾了哥哥一頓，那年夏天陽光還算柔軟，那時候家邊上就是村裡的電站，電線外露。老哥不小心被電了下，然後哄我說有個繩子，讓我去拉，那時候傻傻的真去拉了，然後就被電的一直打滾抽經。哥哥也慌了馬上跑到地里找媽媽，聽說那時候邊上有好多人，媽媽和瘋了似的跑來想拉我，被人攔住，因為我手上還拽著電線，媽媽借了鋤頭將電線鋤斷，那時候我還在抽搐昏迷不醒，那時候的媽媽應該很痛苦，有人提議將我抬到鐵門上，說鐵通電，於是將我家的門拆了，把我放在上面，我還昏迷不醒，老媽跪在我身邊念念有詞，呆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很神奇的就是我突然醒了，老媽說謝謝觀音菩薩，滿天神佛。從此老媽信佛教了，當然老哥也少不了挨一頓揍，自那後我也不大喜歡哥哥。還記得最深刻的一次是玩彈子（玻璃彈珠），老哥輸沒了，找我要，我不給，哥哥氣的撿起地上的爛蘿蔔啃，我沒辦法就給了。和老哥和好的一次是有次我上幼兒園被同年齡的給欺負了，老哥知道後拿起磚頭就砸人家，然後把人家腳給砸破了，少不了老媽花錢賠禮，然後再揍老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