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氣球》：足夠簡單，足夠讓你喜歡它

能流行起來的東西，多是簡單的。

在大眾層面上，簡單的東西門檻低，所以受眾廣。讀《鬼吹燈》的必然多於讀《時間簡史》的。在個人層面上，大腦偏愛那些理解起來方便、佔用內存小的選項。人的腦容量是有限的，複雜的總是更耗費心神，所以我們要經常遺忘。

《告白氣球》的流行就得益於前面說的這種簡單。它收錄於周杰倫2016年發行的專輯《周杰倫的床邊故事》中，如果你聽過這個專輯的其他歌曲，很大概率會同意我的說法。

整首歌都充斥了一種輕快的、溫暖的、甜蜜的氣氛，如春花盛開、春山初碧、春貓撩情。雖然歌曲講的是告白的事，但絲毫不見主角的緊張與忐忑，似乎有一種篤定的自信和已經告白成功後的甜膩。

所以，這應該一次內定結果的、水到渠成的告白，或者叫秀恩愛吧。《告白氣球》是方文山給周杰倫量身定做的，看看歌詞，其實挺難看出方文山的痕迹。

塞納河畔 左岸的咖啡

我手一杯 品嘗你的美

留下唇印的嘴

「塞納河畔」像極了小區的名字，一個名字被用多了就會很俗氣。越去附庸，離風雅越遠，比如「我想要帶你去浪漫的土耳，其然後一起去東京和巴黎」。

主人公在喝咖啡，但心思顯然不在咖啡上。可以想像，他對女孩說：「咖啡很好喝」。但好喝的原因是對面坐著的人，所以叫「品嘗你的美」。古人云：秀色可餐，誠不欺我。

「留下唇印的嘴」是好有意思的寫法。從文字上看，嘴是重點。所謂「品嘗你的美」指的就是對方的嘴，進而指的是對方的魅力。但這裡的重點其實是「留下唇印」，女孩在喝咖啡的時候，嘴唇的口紅印在了咖啡杯上。這個細節其實是在說，主人公在喝咖啡的時候，一直關注著女孩。也就是「品嘗你的美」的具體行為。

花店玫瑰 名字寫錯誰

告白氣球 風吹到對街

微笑在天上飛

前面說的是愛情的悸動，接下來是告白的具體行動。去花店買玫瑰，準備告白用的氣球。然而似乎都不那麼順利，在花店把名字寫錯了，氣球被風吹到了對街。可這一點都影響不到主人公甜蜜的心情。

你說你有點難追 想讓我知難而退

禮物不需挑最貴 只要香榭的落葉

喔～營造浪漫的約會 不害怕搞砸一切

擁有你就擁有 全世界

明明是不順的，為什麼主人公還這樣快樂呢？

他不怕搞砸這次告白的約會，是因為他知道告白一定會成功的。因為之前女孩已經對他交了底，甚至連禮物都要求得很清楚——香榭的落葉。至於：「有點難追想讓我知難而退」，無非是象徵性地矜持。

所以，主人公早就被「擁有你就擁有全世界」的喜悅包圍了，哪裡還會去賭氣那些不順呢？

這裡再著重八卦一下「香榭的落葉」。不要貴重禮物，而要一片落葉，不是女孩有多貼心，而是塞納河畔喝咖啡的時候，主人公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你可以不挑最貴的禮物，但你要買得起。

親愛的 愛上你 從那天起

甜蜜的很輕易

親愛的 別任性 你的眼睛

在說我願意

親愛的 愛上你 戀愛日記

飄香水的回憶

一整瓶 的夢境 全都有你

攪拌在一起

虛擬的情緒看不到摸不著，具象成實物是最常見，也是最好用的手法。這裡用的是日記，從愛上你的那天到現在的表白，這本日記成了愛的實體化。如何渲染這本日記呢？方文山用的是「飄香水的回憶」，從日記到回憶又回歸了抽象。

更出彩的是下一句「一整瓶的夢境」，怎麼會想到用「一整瓶」來形容「夢境」呢？真是神仙語！！！似乎瓶子里裝滿了泛著魔法光芒的藥劑，加上前面「香水的味道」，這本「戀愛日記」似乎閃爍著光斑，有了魔幻色彩。

親愛的 別任性 你的眼睛

在說我願意

前面渲染到了最高峰，此處的「我願意」自然是水到渠成的。儘管歌詞沒有明確說，但早已在方方面面給出了答案。

總之，這是一首甜蜜的情歌，拿來表白再適合不過了。不需要，也不必要去挖掘什麼深層意義，你喜歡聽，就好。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