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懂漢語為榮,就是「保護」少數民族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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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剛結束的2018年全國兩會上,有這麼幾個新聞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一是兩會期間要以蒙古、藏、維吾爾、哈薩克、朝鮮、彝、壯7種少數民族語言進行現場同聲傳譯。
二是某少數民族代表不懂漢語(國家通用語言),有翻譯。
三是某少數民族代表建議放寬對少數民族幹部的招錄標準,因為少數民族考生「學習能力不是很強,不是考試型人才」。之前還有新聞報道某少數民族代表聲稱目前公務員考試只用漢語,不利於少數民族大學生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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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美國國會開會的時候是不是有同聲傳譯,有沒有給聽不懂英語的議員配翻譯?美國的公務員考試有沒有給母語非英語的考生加分?國家不鼓勵他們學國家通用語言,反而用同聲傳譯、配翻譯甚至用公務員錄用傾斜來鼓勵他們以不懂漢語(國家通用語言)為榮,這是幹什麼?
還有某「教授」發表《民族教育應防止母語磨蝕現象》,揚言要「防止漢語與漢字的磨蝕」,認為少數民族學生學習漢語(國家通用語言)會削弱本民族認同。
我們認為,國家只應該推廣國家通用語言,而不應動用納稅人的錢去保護什麼少數民族語言,更不應給予不懂漢語(國家通用語言)的人以超國民待遇,以免滋長以不懂漢語為榮的不良風氣。
我們所謂漢語,其實是包括許多漢語方言在內的。許多漢語方言涵蓋的人數遠遠超過中國任何一種少數民族語言,承載的文化含義也更多,辭彙表現形式也更豐富,國家並沒有動用資源進行保護。現在的方言保護主要是民間進行,著名主持人汪涵就曾自掏腰包五百萬進行湖南方言的搶救性保護。
國家即使想逆大勢推廣少數民族語言文字,也是收效甚微的。以壯語為例,從1957年推廣壯文以來,許多壯族地區小學推行「以壯為主、壯漢結合」的雙語教學、廣西電視台、廣西人民廣播電台每天都有「壯語新聞」、「壯語廣播講座學校」等節目;廣西民族大學開設有壯語文本科、研究生專業,中央民族大學亦設有招收壯語文的碩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專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多年來,人民幣上一直印有壯文。
然而,1998年,廣西語委組織了一次全省語言文字使用情況的調查,於2000年底完成數據的錄入、整理工作。共計抽樣調查戶數13596戶,覆蓋90個市縣956個街道/鄉鎮。結果顯示:
「除個別少數民族如彝族外,廣西的少數民族傳統上都是使用漢字,所以儘管上世紀50年代後國家為廣西部分少數民族語言創製了文字,但應用還是很有限。以壯文為例,調查材料中懂壯文的僅有127人,其中壯族97人,只佔調查材料中壯族人數的2.35%(本次抽樣調查的人戶主[一戶一人]調查對象共13596人,漢族佔43.3%,壯族佔30.3%)。而懂壯文的人中會讀會寫的又只有44人,多數還是會讀不會寫。而經常寫的僅有6人,有時寫的也只有19人。認為壯文將來會有很大發展的只有6人,認為有局部發展的有18人,人數都非常少。」調查提供了一組很奇特的數據:被調查的壯族人中超過90%仍在使用作為方言的「壯語」;但卻只有2.35%的人懂得「壯文」;同時,92.9%的被調查者(包括漢、壯及其他民族)認為中小學教學最好使用「普通話」。
英國也曾試圖復興威爾士語。1993年,威爾士還曾專門頒布了《威爾士語言法例》,法令表面上規定威爾士語和英語享有同等地位,但更偏向威爾士語。
如法例規定,所有的政府都應制定學習威爾士語的計劃,一旦有人提出,要用威爾士語為其服務,所有的公共機構都應能滿足這類要求。此外,一些地方還規定在分配住房及提供政府工作時,能說威爾士語的人士會被優先考慮。
可惜,這些重磅措施也沒讓威爾士語復興。2013年的一份報告發現,在上世紀60年代,16-24歲的人群中,2/3的人認為自己能說流利的威爾士語,現在只有一半人;只有1/3的人和朋友用威爾士語交流;2001年,在卡馬森郡的五個選區中,70%以上的人說威爾士語,現在則沒人說威爾士語。
政策條件這麼好,為何威爾士語還有消亡的危險?原因很簡單,絕大多數威爾士人都會說英語,由於近年經濟不好,很多人到英國其他地區打工,自然不怎麼說威爾士語;很多人的威爾士語並不熟練,為了避免尷尬,日常生活中他們情願說英語,越不說越不會說;更重要的是,隨著互聯網普及,英語走遍天下,威爾士語寸步難行。
1979年,新加坡總理李光耀發起了一場「講華語運動」,其目標是以「華語」(近似於大陸的普通話)取代盛行於新加坡的包括福建話、廣東話等在內的各種「方言」。
為什麼要這樣做?李光耀如此解釋:
「1979年,我56歲那年,為了推動講華語運動,鼓勵新加坡人放棄方言,把華語說好,我以身作則,放棄20年來說的一口流利的福建話,這對於一個深明方言是贏得選票武器的我來說,是一項痛苦的抉擇,但有什麼辦法呢?因為我看清了方言只是地方性的語言,它有很大的局限。……在我們這個迅速發展的社會裡,如果還迷戀方言的『親切感』,那是很不明智的。假設我繼續以福建話保住我的政治資本,讓新加坡人到今天還說方言,新加坡今天將是一個怎樣的局面?我不敢想像。當科技進步,交通工具和通信器材越來越發達,世界越變越小的時候,人類其實需要越來越少種類的語言,每個國家都在減少需要學習語言種類的數目。……我早在30年前就已經看清方言是種『窮途末路』的語言,它絕不是時代的對手。」
如果中國少數民族不學漢語而是選擇英語,由於沒有英語作為母語的環境,結果必然是社會分化,精英得益,大部分底層必然是文盲,比如印度、菲律賓。中國政府想讓中華民族的所有成員「一個都不能少」地進入現代化,唯一的選擇就是漢語(國家通用語言)。某些少數民族精英認為中國政府推廣普通話是要消滅他們的民族語言,實際上只是他們自己想投入西方的懷抱罷了。可以看看蒙古,雖然其上層精英通曉英語,但整個國家非常貧窮。
我們可以看看,國家推廣學習某種語言的出發點主要是什麼。首先是方便溝通、便利施政和經濟交往,比如新加坡推廣英語;其次是構建民族身份和民族認同,比如以色列推廣希伯來語;最後就是方便與國際(或周邊國家)接軌,比如歐盟要求學習一門其他歐洲國家語言。
中國要進入現代化,要富裕起來,消除文盲,普通話和簡體漢字是最現實和經濟的選擇;在學習漢語(國家通用語言)的過程中,不可避免要學習唐詩宋詞和其他優秀文化作品,自然而然就會增強國家民族認同感和歷史人文素養;作為中小學普遍都要學習的英語則擔負起了方便與國際接軌的重任。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統計顯示,全世界現有的6000多種語言中,有96%的語言目前只被4%的人使用,有近3000多種語言屬於瀕危語言,有專家估計,到本世紀末,世界上50%到90%的語言將會消亡——瀕危語言消亡的速度比瀕危動物消亡的速度還要快。
一些國外學者指出,試圖保護所有的語言是非理性的,很多方言沒有書面語,實用性太差,這些語言待在博物館很合適。語言只是人類的工具,如果一種語言沒有競爭力,遲早會消亡。文化有很多載體,如飲食、風俗、藝術等,認為「語言的消亡意味著文化的消亡」,顛倒了語言和文化的關係。
保護方言或者少數民族語言的最好的辦法,是將它們記錄下來,存入博物館。國家需要維持一種好的語言環境,以使學生更好地掌握普通話和英語,讓他們在日後的學習工作中更有競爭力,而不是用行政手段賦予不懂漢語(國家通用語言)的人以特權,讓他們以不懂漢語(國家通用語言)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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