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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驚現的盜墓者,竟是人體解剖學的奠基人?

解剖,一門用刀剖割、用肉眼觀察研究有機體的科學。

在舊石器時代,我們的祖先會在狩獵完畢後,對動物進行肢解、剖割,以甄別出動物身上哪個部分可以食用。長此以往,老祖先們通過這種方式知道了野牛臟器的分布,從而在狩獵的過程中有了一擊斃命的可能。

對動物的進行解剖是近現代人體解剖的理論基礎,但人體解剖一度曾被視為禁忌,因為人們相信屍體是靈魂回到人間的唯一容器,對屍體動刀子是對逝者的褻瀆。

最初,人們對人體內部構造的理解全部源於古羅馬時期的學者蓋倫,他通過對動物進行解剖研究,提出了人體血液的流動規律與支撐生命運轉的「三靈氣」學說:在他的學說中,肝是有機體的核心、血液的源頭,食物會經腸道被輸送至肝臟,並在此轉化為帶有自然靈氣的靜脈血,這些血液通過靜脈管道被運送至全身,為生命提供必須的營養。

這些靜脈血不會回到肝臟,只會被器官所吸收,但其中的一部分血液會進入右心房依靠心臟中間的小孔進入左心室,獲得生命靈氣,成為動脈血,使人擁有自我意識。還有一部分血液會湧入大腦,獲得動物靈氣,依靠神經系統流經全身,使人擁有感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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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倫的這些學說,儘管在現在看來充滿了玄學色彩,但在當時卻引起了巨大的反響,首次系統的幫助吃瓜群眾們思考人究竟是依靠什麼而活著的。由於蓋倫所提出的學說被教會所認可,所以在當年被所視為了聖人。

但是在1543年,蓋倫被掀下了神壇。這一年,29歲的比利時醫生維薩里發布了人類史上第一部解剖學巨著《人體的構造》,其中包含大量賞心悅目的解剖學插圖,配以詳實的文字材料,這些文字著重強調了解剖的流程,生理動作的認知,以及嚴明的經驗主義醫學思潮,推翻了蓋倫學說的全部錯誤。

維薩里

維薩里何以能夠真正揭開人體的奧秘,成為解剖學的奠基人?傳說中他會在深更半夜時和幾個朋友去刑場偷絞刑架上的屍體回來解剖,並通過這種方法,製成了歷史上第一具完整的人體骨骼標本。

《人體的構造》節選

事實上,在1832年英國政府頒布《解剖法》,使得醫院學校可以通過募捐的形式收到屍體之前,盜墓人正是解剖用屍的重要提供者,他們會從太平間盜取屍體或是將剛下葬不久的屍體挖出來賣給附近的醫學院用於解剖研究。

但這種行為,被認為是大逆不道、有悖人倫的。為此維薩里受到了教會的懲罰,被扔到耶路撒冷進行懺悔,三步一跪,五步一拜,最終病死途中,終年50歲。

不過,這不能抹殺維薩里解剖理論具有的劃時代意義:至今人們仍把解剖學史分為「維薩里前」、「維薩里時」、「維薩里後」三個部分。

在「維薩里前」,醫學院中解剖學的授課模式為在教堂式的房間里,教授端坐在高壇上,面對坐在長凳上的學生朗讀蓋倫的教材,一個字也不改動。實例教學時,則由理髮師或劊子手來解剖狗或猴子,以這些動物的肢體結構來類推人體。屍體易腐爛,所以講課只能匆匆進行,學生根本沒有時間提問,也不允許提問。

但在「維薩里時」,照本宣科的模式被推翻,《人體的構造》使基督教所宣揚的靈魂—肉體關係失去了依託。維薩里在圓形大劇場里公開講授解剖課,只需買票即可進場觀看,這幫助當時的人們開始正視生命,科學認識人體的構造。

維薩里授課

而在「維薩里後」時代,人們明白了科學是以真理作為檢驗標準,科學不會屈從於某種勢力。1565年,《人體的構造》印刷了第二版,人體斷層解剖學圖譜,骨骼,肌肉,血管和神經等等構造都在維薩里《人體的構造》中有詳細且精確的體現。不到半個世紀,這本書已經被人們普遍接受,成為歐洲醫學院校的通用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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