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寶寶:未婚先孕少女和她的接盤俠
一個未婚先孕的少女,在情人離開之後該怎麼辦?
她會將孩子生下來獨自撫養?還是穩妥起見,找一個愛自己的接盤俠?或者,選擇將孩子送到孤兒院,自己開始新生活?
說實話,這三條道路哪條都不好走!
第一條看著最艱辛,承受者也最苦,卻也有好處——孩子總在身邊,能看著她長大;第二條路看似最穩妥,可如果所託非人的話,那簡直比吃了黃連還苦;第三條似乎一了百了,但除非她鐵石心腸,否則午夜夢回又怎能沒有錐心之痛?
拜現代醫學發達所賜,未婚先孕少女們的這三條道路,在現實中都再不常見了。反倒是在金庸小說中例子不少,比如命運多舛的馬春花——她與福康安的一段露水姻緣,是她一切悲劇的起源。
我並不想說馬春花的故事,那太悲慘,幾乎完全沒有閱讀的愉悅感,而只想說《天龍八部》。
在這部書里,未婚先孕少女們的這三條路竟然一個都沒少地全提到了,讓我們有機會看到不同的人的不同選擇,那是大種馬段正淳的女人們。
在段王爺的這些女人中,最早出場的不是鎮南王妃刀白鳳,而是俏葯叉甘寶寶!
甘寶寶出的選擇是世俗中最常見的方式,這是嫁人生子的第二條路。找了一個對自己呵護備至的人並不容易,她選擇的接盤俠是馬王神鍾萬仇。
(鍾萬仇)一張馬臉,眼睛生得甚高,一個圓圓的大鼻子卻和嘴巴擠在一塊,以致眼睛與鼻子之間,留下了一大塊一無所有的空白。他身形極高極瘦,一雙小扇子般的大手垂在身旁,手背上滿是青筋。
甘寶寶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才會選擇如此醜陋的鐘萬仇做丈夫?我們很難知道,不過稍微推斷一下,也可以得出一二真相:
鍾萬仇對她的摯愛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也許是她如刀白鳳委身邋遢乞丐一樣,也帶著一種濃濃的自毀傾向。
我們知道,段正淳相貌堂堂,風流倜儻,而她找的丈夫卻是另一個極端,醜陋不堪,行為粗鄙,這大概是一種有意或無意的與過去徹底劃清界線。
段正淳是她的過去,鍾萬仇是她的現在,她只希望從此安靜地生活,卻不知道上天經常會開些惡意的玩笑。
鍾萬仇這位接盤俠,雖然相貌醜陋,脾氣也不好,甚至還有另外一個綽號叫「見人就殺」,心底卻愛極了甘寶寶,對她也算得上痴情。
甘寶寶以為從此可以過上忘記過去——這不能不說是個錯誤,因為從她嫁給他開始,對段正淳「念念不忘」的人又多了一個鍾萬仇。
鍾夫人搖搖頭,說道:「咱二人安安靜靜的住在這裡,十年之中,我足不出谷,你心裡還有什麼不足的?為什麼定要去請這『四大惡人』來鬧個天翻地覆?你……平時對我甜言蜜語的說得好聽,其實嘛,你一點也沒把我放在心上。」
只見鍾谷主在堂上大踏步踱來踱去,氣呼呼的道:「這姓段的辱我太甚,此仇不報,我鍾萬仇有何臉面生於天地之間?」
鍾萬仇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人才武功都及不上段正淳,倘若認命,未嘗不是一位好的接盤俠,問題恰恰出在他的性格上——
他是個名副其實的天生醋罈子!始終放不下過去,又如何能新生?放不下過去的接盤俠,不是好的接盤俠!他實在是一個可憐人。
甘寶寶呢?她不想回到過去——記得當時年紀小,可青春再好,回憶又能剩多少?她想開始新生活,卻擺脫不了過去的存在,在丈夫的時常提醒下,她過得並不幸福。
這種複雜的失重情緒,在得知段譽是情人之子後,她表現的很無奈:
段譽見她長長的睫毛下又是淚珠瑩然,一句話沒說完便背過身子,伸袖拭淚,不由得心生憐惜,安慰她道:「伯母,鍾谷主雖然脾氣暴躁些,對你可實是敬愛之極。你兩位姻緣美滿,小小言語失和,伯母也不必傷心。」
鍾夫人回過頭來,微微一笑,說道:「你這麼一點兒年紀,又懂得什麼姻緣美滿不美滿了。」
「你這麼一點兒年紀,又懂得什麼姻緣美滿不美滿了。」
這正是金庸在不經意間所展露的大手筆,只有有過切膚之痛的人,才會說出如此似笑實哭的話語。
甘寶寶一再暗示自己已經忘了,終究是枉然:鍾萬仇的不甘和鍾靈的血脈,讓她無從逃避。
再次相遇,當段正淳拿出自己討人歡心的功夫時,秦紅棉迷失了,只有甘寶寶清醒著,刻意與段正淳保持著距離,這讓她的命運更顯出了幾分荒謬:
鍾夫人莊嚴道:「我是有夫之婦,決不能壞了我丈夫的名聲。你只要碰我一下,我立時咬斷舌頭,死在你的面前。」
《天龍八部》里有各種「求不得」,段正淳的女人們大多是求雙宿雙棲不得,甘寶寶是個例外。她求安靜地生活而不得,她想要的這種生活段正淳給不了,鍾萬仇同樣給不了。
甘寶寶最後的結局,是迎來了命運的再次惡意登場。
為了尋找離家出走的女兒鍾靈,她陪著刀白鳳來到了中原,並陰差陽錯的死在段正淳身邊,她終究沒有過成萬劫谷的隱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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