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顏色】德彪西「春」交響組曲

文/ 河牡蠣

春 - Très modéré

春 - Modéré

「我要創作的是帶有某種顏色的藝術品，而從這樣的顏色又能衍生出波瀾起伏的情感。這個作品將會被稱作Printemps——不是狹義的春天，而是緩慢的、痛苦的生，自然徐徐的綻放和最終復甦的喜悅。」

交響組曲「春」（Printemps) 是德彪西的青年時期的作品。在用康塔塔「浪子」（Lenfant prodigue）贏得創作比賽的第一，得到去羅馬的學習機會後，德彪西每年都向法國的藝術學院提交一部作品。而1887年的「春」正是這些作品中的第二部。德彪西原本創作的管弦樂譜在一次大火中被燒毀，而最初交給評委的則是雙鋼琴的版本。

「春」因為其創新、富有實驗性的和聲，並未得到評委的青睞，但1913年法國的作曲家和指揮家Henri Büsser經過德彪西的同意，將其重新為樂團改編，並在同年的四月在巴黎首演。此時距曲子的作成已有小半個世紀，而有趣的是，一個月後香榭麗舍就會迎來「春之祭」帶來的瘋狂。與之相比，「春」似乎也不像評委們說得那麼令人困擾和不和諧了。

Très modéré

「春」是德彪西最早的管弦樂作品。雖然青年的他深受瓦格納和其他德系大師的影響，但曲中他對「印象」的概念已初露鋒芒。

開篇的長笛主題是衝破冰封的第一抹流水，將風中的花瓣帶走，環繞著全曲。和聲似春寒料峭的夜裡溫暖的葡萄酒，在帆布上漸漸暈開，是幻想的顏色。

「音樂的本性不是能用曲式束縛的。音樂是色彩和節奏的藝術。」——德彪西，1907

Modéré

我的情感被盡然喚醒，卻反而將我迷醉，給我的眼睛戴上了蝴蝶色的濾鏡。

風，澄空，海。

松濤，雲，朝霞。

波提切利的維納斯，讓空氣粼粼地閃著光。羅馬的四月，一切都在追趕天邊掠過的玫瑰色。丘比特躲在正午的陽光里，張弓搭箭。生的力量顫抖著，潛在鏡子般的水下，呼之欲出。

Rodda, Richard. Printemps ("Spring"), Suite Symphonique. Printemps ("Spring"), Suite Symphonique, Pittsburgh Symphony Orchestra,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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