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征服俄羅斯

蒙古入侵時期

蒙古人對基輔羅斯的入侵是毀滅性的，蒙古西征攻滅了基輔羅斯，摧毀了大量公國。

蒙古帝國與基輔羅斯從前見過的游牧民族非常不同，是具有統一指揮丶良好紀律丶先進的軍器的游牧民族。此時基輔羅斯主要的公國，除了涅夫斯基治下的諾夫哥羅德封建共和國丶強者斯維亞托斯拉夫治下的斯摩棱斯克大公國，其他主要公國陷入了混亂和衰退。蒙古人在此時進兵至基輔羅斯，基輔羅斯各公國無力拒抗。

蒙古軍僅用了三年多的時間，便征服了除了諾夫哥羅德封建共和國外的基輔羅斯大部分領土。

拔都西征

1235年，蒙古帝國大汗窩闊台在哈拉和林召開庫里勒台，會議通過第二次西征的決議。

以拔都為首，配屬速不台丶貴由丶蒙哥丶不里丶斡兒答丶別兒哥丶猛罕帖木兒丶土斡耳等宗王和那顏西征。在哈拉和林出發時，兵力在13,000人左右，在入侵基輔羅斯時蒙軍人數史家尚未有定論。一般認為在30,000~45,000人的區間，欽察僕從軍約40,000人。

6.1 戰前狀況

1236年，拔都在征服南俄草原後，兵分四路，一路由速不台分兵10,000北伐伏爾加保加利亞和莫爾多瓦地區。其餘三路分別為拔都丶貴由和蒙哥率領，分三路入侵梁贊，拔都在戰前勸告梁贊投降並繳納貢品。奧列格·弗謝沃洛多維奇向尤里·伊戈列維奇進言，不認為蒙古人有什麼特別，隨便打發走即可。梁贊公尤里·伊戈列維奇斷然拒絕投降蒙古人，並回應只有我們死了，一切才歸你們。但他派自己的兒子費奧多爾帶著禮物去見拔都示好，不過拒絕拔都的納貢要求。

他把蒙古人當作在南俄新崛起的一支游牧民族，也同時向其他公國求援，以抵抗這個新部族。拔都對於尤里·伊戈列維奇的狂妄憤怒，將他的兒子費奧多爾綁了起來，在不同的編年史均有不同記載。費奧多爾的死法有砍死，被射死，綁起來踹死三個版本，而死因也有不獻出妻子的說法。

拔都對梁贊公的囂張感到憤怒，下令三路並進攻入梁贊大公國

在沃洛涅日河戰役(Сражение на реке Воронеже)拔都和速不台以12,000~15,000的兵力，擊潰了梁贊的4,000~5,700左右的軍隊。此戰蒙古軍以弓騎兵配置在兩翼，重騎兵配置在中軍，後排側翼由下馬的步兵構成，以長槍兵為主。開戰時蒙古軍迂迴梁贊軍兩側，梁贊軍結成圓陣擋箭，僕從的欽察步兵向前推進壓迫圓陣。在梁贊軍投入德沃希納騎兵隊後，蒙古長槍步兵在右翼騎兵隊右翼截入，阻礙了騎兵的衝鋒。弓騎兵在梁贊軍後方放箭，驅趕梁贊的長斧步兵。蒙軍重騎兵在右翼迂迴攻入梁贊步兵陣。梁贊公不敵，先行逃走，蒙軍輕騎兵盡出追趕，剩下的步兵不能維持，戰線崩潰。有部分士兵投降，拔都下令處決。速不台當天即攻下穆羅姆，屠城以儆效尤。蒙古軍至此開始了對基輔羅斯的征服，而第一個就是征服梁贊-穆羅姆公國。

6.2 梁贊-穆羅姆的滅亡

在首次接觸蒙古軍後，梁贊-穆羅姆公國不僅沒有聯合起來。1237年12月14日格列布·弗拉基米羅維奇鴆殺六位地方王公。他轉而派兵誅殺大公尤里·伊戈列維奇，尤里逃去向侄子伊戈爾求助，格列布·弗拉基米羅維奇抓捕他失敗。12月15日切爾尼戈夫-佩列斯拉夫爾支系的因格瓦爾·伊戈列維奇帶兵入援趕走了格列布·弗拉基米羅維奇，扶持尤里·伊戈列維奇重登大公之位。

由於第一梁贊城在1207年被大窩弗謝沃洛德夷平，重建的梁贊城已經沒有從前弗拉基米爾軍久攻不下的防守能力了。12月16日蒙古人在摧毀其他城池後兵臨城下，尤里·伊戈列維奇登城固守，以木造建築為主的梁贊無法抵抗蒙古軍的攻城武器。1207年大窩弗謝沃洛德夷平梁贊，梁贊重建過程並未完成，加上公國內耗嚴重。使得蒙古人攻打更為簡單。

因格瓦爾·伊戈列維奇突圍向切爾尼戈夫求援，17日蒙軍已經三路合軍，約30,000至40,000人包含了梁贊。梁贊內的六萬居民都被動員起來守城，守軍煮沸水和熱油向蒙古軍潑灑。梁贊守軍僅有4,500人，仍活用守城的弩箭，並以投石器向城外投擲石頭。18日蒙古軍做好攻城車，分十六輛攻打城的各處，蒙軍也架設投石器，並將燃燒物投出。梁贊波耶伊維帕蒂·科洛穆茨(Евпатий Коловрат)在此戰中亦積極抵抗，但仍然失敗並北逃。20日梁贊城牆出現缺口，蒙軍攻入城牆，21日破曉，蒙軍攻陷梁贊，屠城。領土面積約80,000多平方公里的梁贊-穆羅姆國被蒙古軍一周內攻滅。尤里·伊戈列維奇大公在戰爭中被殺，拔都在城中找到提議尤里大公抗蒙古的奧列格·弗謝沃洛多維奇。

拔都指責他摧毀國家，從中挑撥離間。奧列格·弗謝沃洛多維奇起初全部否認是他的主意，誓言定是誤會。拔都叫使者將尤里·伊戈列維奇的私人文件拿來，奧列格·弗謝沃洛多維奇與使者對質，奧列格只得承認。奧列格向拔都下跪請求饒命，拔都叫奧列格·弗謝沃洛羅維奇舔他的靴底，羞辱了他一番。拔都不希望讓他死得痛快，下令用鎖鏈鎖著他的脖子，把他當狗養，丟給他狗吃的食物。

因格瓦爾·伊戈列維奇則在切爾尼戈夫求不了救兵，前往梁贊公國北部收編軍隊，向弗拉基米爾方向撤退。拔都任命猛罕帖木兒為梁贊等地的達魯花赤，蒙古大軍北上攻打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國。

因格瓦爾·爾後來建立了第二梁贊大公國，由於當時基輔羅斯已亡，在此略過。

6.3 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國的滅亡

蒙古在攻滅梁贊後，大軍北上分兩路攻打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國。速不台為前鋒率10,000人，與欽察奧勒達汗協同，在東方攻入，取道科茲米爾攻入。拔都率50,000人，與餘下欽察人協同，直接攻滅梁贊北部城市，從南方攻入。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國是當年基輔羅斯三大強國之一，與諾夫哥羅德丶加利奇-沃里尼亞王國並列。在大窩弗謝沃洛德的治世後，即便出現了一場內戰，在羅斯諸國中仍然強大。

速不台對於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國的城堡林立的地區並不攻打，只是率大軍經過。各城池也只能固守，不敢出兵截擊，速不台因此長驅直入，燒掠鄉村和莊園，並不攻打以石頭建築的城池。

諾夫哥羅德大公亞歷山大·雅羅斯拉維奇(涅夫斯基)，在得知蒙古人毀滅了梁贊大公國後，修書告誡伯父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尤里二世，尤里二世輕蔑地看不起蒙古人，認為梁贊就是弱國。蒙古人能擊敗梁贊沒多了不起，並驅逐拔都勸降的使節。尤里二世馬上備戰，並召集軍隊。亞歷山大·雅羅斯拉維奇(涅夫斯基)派遣姆斯季斯拉夫·尤里耶維奇率4,000人入援弗拉基米爾，協助對抗蒙古人。由於諾夫哥羅德在西方面對天主教各軍事修會，北方要對抗瑞典王國，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支援。因格瓦爾·伊戈列維奇亦率領梁贊殘兵北上，駐守弗拉基米爾南部，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國總兵力多寡也是眾說紛紜，基本處於36,000~54,000的區間。

蒙軍在梁贊的損傷應非常輕微，因此蒙軍約50,000~60,000人不等。

拔都率軍攻至科洛姆納，伊戈爾·伊戈列維奇作為先鋒接戰，與諾曼·伊戈列維奇丶波耶伊戈爾·維倫斯基對抗拔都。弗拉基米爾軍約10,000~15,000人，蒙軍約50,000人，拔都分兵三處，別兒哥和斡兒答各領10,000人分屬左右翼。拔都自己領30,000人坐鎮中軍。兩軍於1938年初開戰，開戰日期有1月1日，1月3日兩說。

伊戈爾·奧列格耶維奇·維倫斯基在戰場東翼對蒙古先發動攻勢，別兒哥伏兵在山坡後，自率3,000人迎戰。在戰鬥一段時間後，別兒哥詐敗退卻，維倫斯基率500德沃希納環甲軍追趕，別兒哥分兵左右兩路，並發動伏兵。伏兵從左右兩側迫近弗拉基米爾軍，以弓箭射擊弗拉基米爾軍，人馬披甲的德沃希納環甲軍不易被射殺。別兒哥下令全軍調轉馬頭，以鈍器和長柄武器合圍，重點敲擊人馬具裝的脆弱部分，將他們打下馬。蒙軍步兵則以鉤鐮絆倒騎兵，讓騎士墜馬。別兒哥摧毀了弗拉基米爾著名的德沃希納環甲軍，維倫斯基被殺。

斡兒答亦撃敗諾曼·伊戈列維奇，諾曼·伊戈列維奇棄軍逃回城中，斡兒答轉向攻擊伊戈爾·伊戈列維奇。因格瓦爾·伊戈列維奇探知拔都率軍包圍他，突圍逃走，匯合諾夫哥羅德援軍，勉強收編了1,700人。姆斯季斯拉夫·尤里耶維奇先行後退二俄里重整軍勢，一小時後迂迴至斡兒答部東側，此時他們圍攻一座蒙古人據守的城池。

姆斯季斯拉夫·尤里耶維奇對斡兒答部的突襲非常成功，使斡兒答受傷，是羅斯人對蒙古的第一場勝利。諾夫哥羅德援兵和蒙軍且戰且退，目的在於爭取時間。德米德里·切列斯基在守科洛姆納的切列斯基城時射殺成吉思汗幼子闊列堅。

前梁贊波耶伊維帕蒂·科洛穆茨號召科洛姆納市民對抗蒙古，他率軍多次攻打別兒哥部，更一度攻打拔都大營。

蒙軍將突襲的前梁贊士兵一個個殺害，剩下他一個仍舉起雙劍在奮戰，此時終於殺到拔都跟前。拔都憐憫他的才能和勇氣，打算招降，速不台勸阻。拔都接受速不台的建議，讓他有尊嚴地自刎。

(此說為科洛穆茨英雄傳版本，加利奇-沃里尼亞編年史說為被蒙軍直接射死。)

拔都為叔父之死報仇，屠滅了切列斯基城堡，1月5日諾夫哥羅德-梁贊聯軍在沃列茨克被速不台大敗，姆斯季斯拉夫·尤里耶維奇和伊戈爾·伊戈列維奇北逃至諾夫哥羅德，1月7日攻下科洛姆納，殺王公諾曼·伊戈列維奇。在攻下科洛姆納後，拔都屠滅科洛姆納了夷平整座城池。再掃蕩莫什卡瓦河沿岸(今莫斯河大部，河流曾改道)，並攻陷莫斯科木堡。

2月3日，蒙古軍攻至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尤里二世到烏格里奇招募軍隊。

弗拉基米爾是座堅城，在彼得·奧斯亞迪沃科維奇的指揮下，弗拉基米爾並不易攻下，於是拔都再分兵三路。速不台率兵15,000向西，攻打佩列斯拉夫爾-扎列斯基丶特維爾。別兒哥率兵15,000向東，攻打蘇茲達爾和攻入剛在東北領土獨立的維亞特卡公國。拔都自領20,000兵圍困弗拉基米爾，並主導對弗拉基米爾城的強攻。

弗拉基米爾城經過大窩弗謝沃洛德擴建，己經是一座佔地78平方公里的大城池，具有八座城門，難以強攻。拔都以登城梯強攻了一天無法登城，次日以攻城武器摧毀城牆，但城牆太厚，沒有作用。彼得·奧斯亞迪沃科維奇考慮到兵力差距，因此在城樓上設置勾錨阻止敵軍攻城武器攻入。在城牆薄弱之處，弗拉基米爾市民拆除房屋，在城牆後方補強城牆，在一整天的激戰後，拔都無法攻下一座城牆，市民們城牆坍塌後在後方又加了一道城牆。2月6日，別兒哥攻陷蘇茲達爾，回軍協助拔都攻下弗拉基米爾。

次日晨，蒙古軍在一位心懷不滿的教士引領下，在城樓上找到一處缺口突破。蒙古軍進過缺口湧入弗拉基米爾，攻向弗拉基米爾內城多爾戈魯基堡。彼得·奧斯亞迪沃科維奇率領2,000兵力死守多爾戈魯基堡，拔都命貴由10,000以兵力圍困之。蒙古入城控制各要道，並與市民開展巷戰。多爾戈魯基堡在堅守3小時後被攻破，彼得·奧斯亞迪沃科維奇率領餘下230位士兵在望樓頂層慷慨就義，集體自刎，拔都大怒，將他們挫屍焚灰。蒙古軍在攻破弗拉基米爾後大肆焚掠，蒙古軍用了三天才掠奪完弗拉基米爾的財富。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國的國都失陷並未使尤里二世停止抵抗，大公國仍有一半處於羅斯人治下。

因弗拉基米爾的規模和人口比較巨大，亦是交通要道，拔都下令貴由率10,000多軍隊駐守弗拉基米爾。而拔都則親率10,000多人，往西北方攻打尤里耶夫-波利斯基。別兒哥則率原本所部15,000追擊大公尤里二世，往東北方攻打舊都羅斯托夫。速不台在稍後會合拔都合攻尤里耶夫-波利斯基，隨後西征特維爾。

6.3.1 別兒哥進攻路線

就在拔都圍攻弗拉基米爾的時候，別兒哥也率兵攻下蘇茲達爾，別兒哥劫掠但不屠城。接下來回軍協助拔都進攻弗拉基米爾，拔都在攻陷城池後命他北上攻打舊都羅斯托夫。後羅斯托夫公國在大窩弗謝沃洛德死後一度分離，後再成為弗拉基米爾的附庸。別兒哥攻打羅斯托夫用了六日，無法攻克，拔都命合丹支援別兒哥，攻克後屠城。

攻下羅斯托夫後，別兒哥之弟昔班請求分兵，他也想獨自攻滅一個公國。別兒哥勸告昔班不應在大敵當前分兵北上，但昔班一再懇求，別兒哥分他3,000人。別兒哥擔憂昔班魯莽衝動，命那顏拜答兒和合八剌為昔班左右大將，輔助昔班。

別兒哥將剩下10,000多人分兩路西征，上路他率領北上攻打雅羅斯拉夫爾，下路由合丹率領攻打烏格利奇。

雅羅斯拉夫爾是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國北方最大的城池，在大窩弗謝沃洛德死後一度獨立成公國。雅羅斯拉夫爾王公弗謝決洛德一世應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尤里二世徵召，向西會合弗拉基米爾軍。因此雅羅斯拉夫爾是由波耶貴族聯合抵禦，兵力只有2,000左右，但城堅壘厚，蒙軍難以攻入。別兒哥所部不善用攻城武器，他們於是命羅斯細作混入城中，再乘機內外呼應陷城。別兒哥圍攻十多天才攻陷雅羅斯拉夫爾，在不里建議下，屠城一日，蒙軍奪船沿莫洛加河西行。雅羅斯拉夫爾在被蒙古征服羅斯不久後復叛，蒙哥率軍平叛，屠城，雅羅斯拉夫爾從此衰落。

合丹在攻陷烏格利奇後分兵，他本人西行攻打弗謝沃洛拉夫爾，分給勃羅代較多兵力北上支援別兒哥。勃羅代再分兵，一路圍攻姆斯金，另一路伐木為筏，北上支援別兒哥。別兒哥沿莫洛加河西行，在洛托茨會合勃羅代的軍隊，並進入西蒂河。

大公尤里二世沿西蒂河布陣，兵力有多種說法，一般在16,000~35,000之間。

西蒂河戰役的定義也有狹義和廣義兩類，狹義僅為斯坦羅夫諾渡口附近，由勃羅代部對戰大公尤里二世軍隊。

廣義的西蒂河戰役如下：

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國VS蒙古帝國

北路伊納托科

弗拉基米爾·斯拉亞托斯拉維奇VS別兒哥

中路斯坦羅夫諾

大公尤里二世VS勃羅代

下路勃紹卡

斯維亞托斯拉夫·弗謝沃洛多維奇VS合丹

西蒂河戰役，舊譯坐河戰役，或者座位河之戰，元史稱錫特河，只是音譯意譯分別。

以廣義來說，戰役始於1238年3月2日合丹部兵抵勃紹卡為始，按狹義來說則是3月4日中路交戰開始。本文采廣義來論述，以求能完整說明弗拉基米爾軍的覆沒。

勃羅代在戰前故意大規模燒掠村莊，驅趕難民西逃，並將細作混入其中，散播蒙古軍的恐怖。

蒙古軍更故意運用僕從軍據守要道，而主力繼進的方式，吸引基輔軍將注意力轉向人數較多的僕從軍。在3月2日凌晨，沒有援軍的合丹部在勃紹卡東部偷偷渡河，人馬銜枚緩慢前進，轉而發動夜襲。大窩弗謝沃洛德之子斯維亞托斯拉夫對此早有預備，發動伏兵攻打蒙古軍。

蒙古軍於是邊戰邊退，將羅斯士兵從森林引出來，並且迂迴騎兵至後方包抄。羅斯軍隊應對蒙古軍的包抄，直接從側翼出兵抵禦。這一來，左翼出現了缺口，合丹下令突破，並在突破後對羅斯中軍施加壓力。斯維亞托斯拉夫收緊戰線，後退以防止軍潰，蒙古軍的輕騎兵已經追上，追殺為首的將領。斯維亞托斯拉夫沿勃紹卡重新布陣，而合丹也確保了渡河陣地，雙方休兵對峙。

勃羅代則想建立一個包圍網，徹底包圍弗拉基米爾軍，為此，他聯絡已渡河的合丹部，並命人順流前往北方尋找別兒哥部。對岸的大公尤里二世知悉蒙古軍行動，沿河將輪車排成一字型，命弓弩手在車上站崗，以防止蒙軍搶渡西蒂河。在北方坐船前來的別兒哥則同意勃羅代的包圍策略，因此他命勃羅代所部先行分兵登岸，他另率兵逆流而上。

3月4日，勃羅代先行佯攻，裝作要渡河的樣子，吸引對岸弗拉基米爾軍的注意力，而別兒哥則在伊納托科以北3公里的地方輕裝登岸。尤里二世早就設想蒙古軍會登岸，因此命500人在克拉斯尼建了一個軍營，阻擋別兒哥。蒙古軍迅速地引出守軍追擊，並回軍截殺，順勢攻下營地。由於弗拉基米爾軍的陣線長達百里，通訊不便，因此蒙古軍持續搶渡西蒂河。別兒哥的設想為悄悄地逐步包圍弗拉基米爾軍，但他發現弗拉基米爾軍因大雪之故幾乎沒有發現蒙古軍已經渡河，因此下令南下伊納托科。

勃羅代在得知別兒哥也渡河後，他也率兵繼續佯攻，派出小分隊不斷襲擾對岸的尤里二世主軍，更分兵向北，僅留下少量軍隊偽裝大軍仍在。勃羅代也沿偉茲爾亞河口渡過西蒂河，迅速攻下沃斯克雷斯基堡，這次尤里二世才了解原來蒙古大軍大半已經渡過西蒂河。而尤里二世將車陣迅速北移阻擋蒙古騎兵的南下，失去沿岸車陣的阻礙，對岸的蒙古軍也乘勢渡河。

南邊的合丹軍在較早時久攻不下羅斯人的營寨，因此便讓軍中的欽察僕從軍警告羅斯方的庫曼軍隊，指他們的父母子女都在蒙古管轄下，若早日投降，反攻羅斯人，則可以寬恕他們的罪行，讓他們回家見家人。庫曼人遭受鼓動，轉而控制軍營的一部分，反攻羅斯人。斯維亞托斯拉夫已經提早預備此情況發生，下令騎兵出動截殺前來支援的蒙古騎兵，同時在營中居高臨下射殺反抗的庫曼人。蒙古軍則在庫曼人打開的缺口中攻向軍營，雙方巷戰，戰了多時，蒙古軍無法乘機突破，只得退兵。斯維亞托斯拉夫下令將叛亂的庫曼人全數處決坑埋，並快速修補了城牆，仍然與蒙古軍對峙。

合丹仍然不放棄，又發動了幾次進攻，同樣無功而還。

斯維亞托斯拉夫更命使節偽造涅夫斯基率20,000軍隊南下支援的謠言，合丹捕縳使節後信以為真，撤圍而去。

因為合丹的北上，尤里二世反而更早地落入了包圍網，他命令哥薩克分遣隊南下阻截合丹部。勃羅代更進一步迂迴，沿切爾卡科沃-聖伊凡-布列科夫-奧里斯科塔沃一線進軍。蒙古軍以輕裝突破，並丟火把燒毀弗拉基米爾軍的車陣，再穿過布列科夫防線突襲。此時北方的別兒哥亦集中兵力攻陷了伊納托科，王公弗拉基米爾在亂戰中身亡，別兒哥決定再向西南進兵。

波耶多羅菲·謝米諾維奇(Дорофея Семёновича)整集北路殘軍1,500人與別兒哥決死作戰。

但這隊步兵並無能力抵擋蒙古軍甲騎具裝的衝鋒，多羅菲·謝米諾維奇不屈苦戰，成功拖延了蒙古軍的合圍時間。尤里二世則發現蒙古軍已經包圍了他，主軍15,000人陷入混亂，他部下親衛的3,000德沃希納衛隊作戰。勃羅代則以鉗型攻勢攻向尤里二世的右翼，尤里二世會合多羅菲·謝米諾維奇死戰蒙古軍，但勃羅代持續收緊包圍圈。

多羅菲·謝米諾維奇身中數矛而死，死前還以手斧砍死兩個蒙古人陪葬。當日傍晚，尤里二世死於尤里夫斯卡亞村，享年49歲，其弟雅羅斯拉夫二世自動接任大公位。

蒙古軍將尤里二世首級收殮，並將在稍後呈交給拔都。

狹義的西蒂河戰役至此完結，此戰役摧毀了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國的主力軍。

也是最後一場聯合拒抗蒙古軍的大型野戰，直至基輔羅斯滅亡，所有戰役都是圍城戰為主。

尤里二世死後，南方的勃紹卡仍在抵抗，蒙古軍大舉南下進圍勃紹卡。在包圍幾日仍不能攻克城池下，別兒哥決定招降斯維亞托斯拉夫。斯維亞托斯拉夫才交出勃紹卡投降，孤身一人向蒙古軍獻上城鑰，別兒哥對他十分敬重，決定為他求情。而勃羅代先前強娶長手尤里之女奧爾加的孫女葉夫多羅蒂婭為妾，兩人算是親戚關係，他也願意求情。合丹則認為斯維亞托斯拉夫已經抵抗多時，並非一開始投降，按大扎撒(成吉思汗法典)應處死。

三人於是先拘禁斯維亞托斯拉夫，交由拔都裁決是否處決他。

拔都知悉斯維亞托斯拉夫智勇雙全，且有兩位宗王擔保，同意留他一命。

更進封他為蘇茲達爾及下諾夫哥羅德之主，並且遙領除佩列亞斯拉夫爾以外的佩列亞斯拉夫爾領地。此後，斯維亞托斯拉夫成為蒙古人治下羅斯僕從軍的領袖一段短時間，直到蒙古人找到其兄雅羅斯拉夫二世為止。

6.3.2 攻滅尤里耶夫-波利斯基

尤里耶夫-波利斯基是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國的交通和貿易中心，扼著克里雅吉馬河和諾夫哥羅德之間的道路。拔都聽說北方諾夫哥羅德的消息，割下羅斯俘虜雙耳，放他們一行十人前去北方告知亞歷山大·雅羅斯拉維奇(涅夫斯基)投降蒙古。亞歷山大·雅羅斯拉維奇(涅夫斯基)當時在進行薩莫吉希亞-諾夫哥羅德戰爭，並不回應拔都的提議。拔都親率10,000軍隊去攻打尤里耶夫-波利斯基，速不台則率軍前來支援。尤里耶夫-波利斯基一天就被蒙古軍攻下，拔都下令速不台繼續向西攻打佩列亞斯拉夫爾-扎列斯基和特維爾。而拔都則回軍掃蕩尚未降服的大公國南部城池。拔都將波利斯基一帶改名為闊列斯堅，以紀念叔叔闊列堅。

6.3.3 速不台路線

速不台在尤里耶夫-普熱斯基再度分兵向東，打算攻滅佩列亞斯拉夫爾-扎列斯基公國。佩列亞斯拉夫爾-扎列斯基公國作為夾在各強之間勉強獨立的公國，只可以事奉各強，避免被吞併。王公弗拉基米爾四世在1235年大敗予加利奇的丹尼爾後，領土餘下三座分布南北的城池。速不台攻打的就是北部的佩列亞斯拉夫爾-扎列斯基和伊涅密爾。伊涅密爾木堡被輕易攻陷，佩列亞斯拉夫爾-扎列斯基高齡66歲的波耶斯維亞托斯拉夫·扎列斯基率軍抵擋。速不台下令猛攻城池一角，以攻城武器擴大缺口，圍攻三天後攻下城池，屠城，扎列斯基自刎殉城。

速不台下一步是圍攻特維爾，在尚未開發前的特維爾城，氣候乾燥，植被稀疏，土地貧瘠。因為古特維爾城處於一座山崗上，易守難攻，民風強悍，具有相當的獨立性。古特維爾城分為王公派和平民派，王公對市民的影響非常有限，僅作為行政與司法作用存在。因此王公派只是以留里克王公為首的封臣和軍事扈從，他們目的確保日常生活的仲裁和施政。平民派擁有很大權力，以本地波耶貴族聯盟為首，民兵擅使弩機丶晨星錘。與諾夫哥羅德共和制不同的是，他們不能在公共事務上投票，所以仍然是一個君主專制地方。大窩弗謝沃洛德將古特維爾城納入自身管理之下，任命侄子姆斯季斯拉夫一世·斯維亞托斯耶維奇管治。

速不台遣使向姆斯季斯拉夫一世招降，警告沒有任何一座城能抵擋蒙古軍。姆斯季斯拉夫一世在梁贊失陷時便已做好城的修繕與防備，他下令將蒙古使者斬首，以投石機將首級投回。速不台曾嘗試以攻城武器攻城，結果特維爾城四周已挖了深坑，攻城器具無法迫近。蒙古軍的弩機無法射穿城牆，僅投石機可以對城構成有效殺傷。速不台派出輕騎兵繞城觀察，探查城上的弩箭射擊範圍，並決定不用強攻。蒙古軍挖地道打入城中，被城中一位波耶發現，俄軍挖一道橫溝阻隔，並殺入地道，蒙古軍摧毀地道。

速不台又偽裝退兵，吸引特維爾人出城戰鬥，特維爾人不追擊，僅加強城牆。特維爾民眾派人向諾夫哥羅德求援，認為可以一同反攻蒙古。亞歷山大·雅羅斯拉維奇(涅夫斯基)鼓勵特維爾人堅守多一會，表示陷於波羅的地區的戰事中，晚點才可南下支援。涅夫斯基之父雅羅斯拉夫在西逃過程中，曾逃向特維爾，後見到蒙古軍追來，轉向南方逃走。蒙古軍在圍攻超過二十天後，城中糧食存量不足，被迫投降。

3月2日，蒙古軍攻破特維爾，毀城但不屠城，僅驅散居民向西逃逸。

速不台讓蒙哥分兵南攻斯費扎，他自已北上諾夫哥羅德封建共和國圍攻托爾若克，蒙哥圍困斯費扎前，剛就任大公的雅羅斯拉夫二世提早南逃，斯費扎經過三天圍城城陷，屠城。1238年3月23日，弗拉基米爾-蘇茲大公國被蒙古軍全面征服，大公雅羅斯拉夫二世流亡斯摩棱斯克大公國。

蒙哥率軍順勢攻入斯摩棱斯克大公國，追捕大公雅羅斯拉夫二世。

小知識：速不台在征伐俄羅斯過程中通常被認為是拔都部下，但不少史家考證他擁有獨立指揮權，並且可以不從拔都號令。請參閱以下補充資料：

6.4 斯摩棱斯克大公國的降服

拔都在休整一個多月後下令繼續西征，他的目標是北方的諾夫哥羅德封建共和國。拔都在收集北方的情報後，決定北伐諾夫哥羅德，拔都派斥侯告知別兒哥，讓別兒哥回軍協助。拔都丶別兒哥和速不台三路合軍於托爾若克城下，托爾若克城陷後拔都下令繼續北伐。面對諾夫哥羅德的重裝公國衛隊，甲騎具裝的蒙古重騎兵足以對付。

拔都不斷北上，但諾夫哥羅德南方荒原和針葉林充斥，沒有足夠草料提供給大軍。蒙古軍只得四處宰殺獵狗丶狼丶鹿或是幼馬，進入蒙古軍斥侯已經探知到幾座諾夫哥羅德的中部城池。拔都在斯維亞托維茨密林(瓦爾代密林南端)決定折返，理由不明，後世推斷甚多。

蒙古軍轉向南方，攻入斯摩棱斯克大公國，斯摩棱斯克大公國期間是否曾經抵抗引起爭議。

雅羅斯拉夫二世大公流亡斯摩棱斯克，斯摩棱斯克代理大公弗謝沃洛德二世·姆斯季斯拉維奇接見了他。雅羅斯拉夫二世向弗謝沃洛德一世求援兵，斯摩棱斯克編年史記載弗謝沃洛德二世反問他：

既然你也無法打敗可恨的韃靼人，那我何需冒險支援您？

基督在上，我無力助你抵擋韃靼軍隊，既然無法抵抗他們，就只有順從他們。

我不會將您綁縛交予韃靼人，您走罷！趁敵人尚未到來之時，往南去罷！

--出自斯摩棱斯克編年史第二卷 1238年 第124節

雅羅斯拉夫二世被弗謝沃洛德一世驅逐出去，他到了切爾尼戈夫，不久又去了加利奇，處於加利奇的丹尼爾庇護下，最後他在加利奇歸降蒙古人。由於雅羅斯拉夫二世大公對於蒙古征服的影響有限，對他的記述到此為止。

弗謝沃洛德二世下令終止對蒙古人的敵對行為，軍隊就地投降蒙古，修書向拔都謝罪，表示從今就是蒙古的封臣了。拔都見使大喜，命弗謝沃洛德一世前往大帳參見，弗謝沃洛德二世前往，並對拔都行跪叩禮。弗謝沃洛德在此後成為蒙古的附庸，與加利奇與普熱梅希爾王國丶切爾尼戈夫等公國作戰。弗謝沃洛德作為唯一一個主動投降的王公，受到俄國傳統史學家長年的唾罵。其主動獻土丶向拔都跪叩丶攻打留里克兄弟之邦的做法更被斥為無恥之舉。

可是他也使斯摩棱斯克大公國全境免受蒙古兵災，保存了大部分城市的完整。

拔都下令蒙古軍隊集中斯摩棱斯克大公國，並向切爾尼戈夫王公姆斯季斯拉夫三世·格列布維奇招降。姆斯季斯拉夫三世設宴招待蒙古使者，席間一位波耶貴族斬殺來使，勸說姆斯季斯拉夫三世抗蒙。姆斯季斯拉夫三世決定抗蒙，他命人通知西方的加利奇的丹尼爾和諾夫哥羅德大公亞歷山大包圍蒙古軍。並對圖羅夫-平斯克公國停戰，當時雙方正進行第四次切爾尼戈夫-圖羅夫戰爭(1236-1238)。拔都命弗謝沃洛德二世協同攻滅切爾尼戈夫，弗謝沃洛德二世提供15,000人斯摩棱斯克軍受蒙軍指揮。

拔都率50,000人南下攻打切爾尼戈夫公國，命貴由在斯摩棱斯克擔任達魯花赤，為拔都的代理人。

6.5 昔班的東北羅斯征戰

別兒哥在攻陷羅斯托夫後西返，昔班繼續北上科斯特羅馬，他的目標主要是維亞特卡公國。昔班聽從兩位輔助拜答兒和合八剌的建議，沿安多加河北上抵沃洛格達白湖東行。在白湖邊蒙軍與諾夫哥羅德軍遇上，昔班一如既往率先衝鋒，為拜答兒制止。拜答兒勸說昔班不要像個草寇一樣衝鋒，應該坐鎮本營。昔班北上攻打諾夫哥羅德所屬的科斯特羅馬，圍城五日，城陷，屠城。

維亞特卡公國在不久前才從諾夫哥羅德封建共和國獨立，因此並不知道蒙古人入侵羅斯。公國的主要民族反而是烏德穆爾特丶彼爾姆丶比亞米亞丶馬里人等非羅斯民族。由於公國極為偏遠，諾夫哥羅德大公亞歷山大·雅羅斯拉維奇(涅夫斯基)甚至默許公國獨立，沒有征伐。公國在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國失陷前一度從屬(從屬時間不明，筆者學識有限，難以考據)，後來獨立。

4月12日，蒙古軍進入維亞特卡公國境內，並攻掠村鎮城池。維亞特卡王公米哈伊爾二世·姆斯季斯拉維奇才知道蒙古軍的存在，並率軍4,000出城決戰。蒙古軍大破維亞特卡軍，一舉攻陷維亞特卡，屠城並毀城而去。

在征服維亞特卡公國後，昔班部朝西南會合蒙古主軍，並趕及參加切爾尼戈夫戰事。

6.7 奧利戈維奇系諸國的滅亡

拔都再次分三路南下，左路斡兒答，中路拔都與速不台，右路別兒哥，人數不詳。蒙古軍從正北方攻入切爾尼戈夫公國，一路燒殺焚掠。加利奇-沃里尼亞王國和圖羅夫公國拒絕與切爾尼戈夫公國停戰，因此切爾尼戈夫公國主力停留在西部，無法支援。重鎮上傑茨納丶維勒爾茨基先後失陷，蒙古軍才攻入十五天，已焚掠大小城池十八座，蒙古軍繞過布良斯克和卡拉齊夫，進攻日茲德拉河畔的重鎮科澤利斯克。別兒哥進圍科澤利斯克，一般認為是3月下旬，確切日期有多種說法。

6.7.1 科澤利斯克的陷落

蒙古軍戰前曾勸降科澤利斯克，科澤利斯克臣民斷然拒絕，擁戴王公瓦西里為首，寧死不降。王公瓦西里是切爾尼戈夫哪位王公的後代目前尚無定論，其生平也有多種說法。本章采俄羅斯帝國史學家 格·亞·梅德索洛夫的記載，他曾在1880年代發掘科澤利斯克古城遺迹。

圍困科澤利斯克以眾多記述蒙古軍有十多萬數據過於離奇。

一是科澤利斯克古城面積不大，不需要十多萬大軍圍困。

二是按戰場骸骨推算，戰死者在2000~3000人之間。

三是拔都率領的軍隊的全軍都沒有十多萬人，即便算上羅斯僕從軍也不可能。

算上一般民眾，不可能雙方進行十數萬人等級的戰爭仍只有二丶三千人戰死。

此次圍城雙方人數不可能超過十萬，網上謠傳的雜譚逸事上的數據無從考據。

而元史和新元史上也只有：

禿里思王瓦西里率眾堅守四十餘日，斃殺宗王額順丶忽都丶密者兒。拔都大怒，使合丹與不里助攻，拔而屠之，掩斃瓦西里於血渠之中。《元史 宗室傳二》

大軍圍禿里思城，不下，拔都使合丹與不里助攻，拔而屠之。《新元史 卷一百一十一 合丹》

相較於元朝史料，古羅斯史料對這場戰鬥的描述更多。

但由於本文非英雄史詩，請容筆者略去。

科澤利斯克在堅守四十多天後陷落，陷落前瓦西里高舉戰劍奮勇殺敵，最終被俘。

蒙古軍屠城，瓦西里寧死不降，拔都將其淹死在血溝中，最後夷平整座城市。蒙古軍將城民屍體堆在一起，填土築成京觀，在1883年一次修路工程中中意外發現這些骸骨，因此發現科澤利斯克古城。俄國文學家赫爾岑在詩作《王侯》中對瓦西里智勇兼備贊曰，瓦西里也成為羅斯人抵抗蒙古的象徵。拔都率軍返回南俄草原，貴由在北方羅斯擅作主張，專橫跋扈，因此拔都撤換了他，另外任命一位達魯花赤。

蒙古征服俄羅斯第一階段結束，下一次則是1239年的冬天再度攻入。

6.7.2 佩列亞斯拉夫爾公國的滅亡

佩列亞斯拉夫爾公國在蒙古軍和其他羅斯王公的雙重打擊下，只剩下一座佩列亞斯拉夫爾城，佩列亞斯拉夫爾公國此時一分為二，佩列亞斯拉夫爾及除首都佩列亞斯拉夫爾城外的領地。而領地由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大公國亡後降蒙的斯維亞托斯拉夫·弗謝沃洛多維奇名義上統治。拔都在攻打切爾尼戈夫時經過佩列亞斯拉夫爾城，王公弗拉基米爾四世決定與城共存亡，率3,000兵力守城。拔都圍城兵力無載。

弗拉基米爾四世登城辱罵拔都，拔都了解他的意思後大怒，下令全軍攻城。拔都亦得知斯維亞托斯拉夫被其父任命為佩列亞斯拉夫爾王公，命他帶兵前來助攻。弗拉基米爾四世戰前曾向加利奇的丹尼爾和切爾尼戈夫求援，並願意從屬，加利奇的丹尼爾沒有任何具體行動。切爾尼戈夫的特雷博夫王公羅斯季斯拉夫三世·米哈伊洛維奇率兵2,000前來援救，拔都下令合丹分兵抵禦。

羅斯季斯拉夫三世在蒙古軍抵擋下，無法協助解圍。他手下一名士兵自告奮勇，攜帶旗幟沖至城下。切爾尼戈夫士兵高叫援軍將到，城中守軍得知援軍將到，堅定守城，抵抗蒙古軍。羅斯季斯拉夫三世不敵蒙古軍，因此北返切爾尼戈夫。蒙古軍並不阻截，而是讓羅斯季斯拉夫三世逃走，重新包圍佩列亞斯拉夫爾。拔都命原佩列亞斯拉夫爾王公斯維亞托斯拉夫率親兵攻城，蒙古軍輔助。

佩列亞斯拉夫爾最終為蒙軍攻陷，弗拉基米爾四世殺妻女，與兩子堅守內城，力竭陣亡。內城當晚即被蒙古軍攻陷，拔都下令屠城，佩列亞斯拉夫爾公國滅亡。拔都嘉許斯維亞托斯拉夫，命他管治該城，但不授王公銜。

佩列亞斯拉夫爾公國等同亡國，而公國領地則在1362年時被完全瓜分。

6.7.3 切爾尼戈夫城的陷落

自1235年加利奇的丹尼爾率軍圍切爾尼戈夫不下以來，切爾尼戈夫一直在加強城防工事，以應對外敵入侵。拔都命勛戚脫劣勒赤為先鋒，率兵10,000先行突破切爾尼戈夫的周邊防線，另命合丹和別兒哥各率10,000人掃蕩切爾尼戈夫公國南部。

1239年7月或10月，拔都整合諸兵團，直接攻打公國首都切爾尼戈夫城，由於切爾尼戈夫太大，拔都分成四隊從四座城門同時進攻。東門為拔都丶速不台等部丶北門為別兒哥部丶西門為那顏涅博(另一常見譯法為列破，英文統一都是Libo，IPA:?l?ib?)丶南門為蒙哥。

蒙古人的數量在加利奇編年史被誇大至10萬人，按拔都分兵四門約15,000多人圍城推算，應約在6萬人以上。切爾尼戈夫守軍數量是未知數，但是切爾尼戈夫公國幾乎把精銳都投入，而波洛茲克的軍隊也前來支援。切爾尼戈夫實際圍城時間是個未知數，視定義方法和脫劣勒赤開始攻城時間而定，目前較多的記載為10月上旬至10月中旬。切爾尼戈夫前王公米哈伊爾·弗謝沃洛多維奇·切爾尼戈夫斯基並不守城，而是主動和蒙古人野戰。

姆斯季斯拉夫三世主動挑釁蒙古軍，並率軍在外圍突破那顏涅博的包圍，攻入蒙古陣地。取道茲韋尼奇夫突襲蒙軍。曾為成吉思汗怯薛(宿衛軍)的脫劣勒赤指揮所部兵馬穩住姆斯季斯拉夫三世的突破，並截入切爾尼戈夫軍隊的左側，擊潰切爾尼戈夫軍。姆斯季斯拉夫三世大敗，向南方逃去，蒙古軍開始圍城，使用了巨大的投石機，所使用的石頭四個人都舉不起來。(此句有疑點，出自加利奇-沃里尼亞編年史)切爾尼戈夫城陷的時間約為10月18日，米哈伊爾在城破前突圍出逃至基輔，速不台率部迅速拿下全城，並下令屠城劫掠，最後再毀城。切爾尼戈夫陷落前，拔都已經率軍西去，對付加利奇丶圖羅夫等軍隊，以蒙哥為先鋒西行，繼續西征。速不台和別兒哥則在稍後加入圍攻基輔，並與西北趕回的昔班會師，掃蕩餘下城池，征服切爾尼戈夫公國。

而協助守城的欽察部巴曼汗(元史稱八赤蠻)也在城破前西逃，前去投靠加利奇的丹尼爾。

6.7.4 諾夫哥羅德-謝韋爾斯基公國的滅亡

諾夫哥羅德-謝韋爾斯基公國，古稱斯維利亞公國，首府位於諾夫哥羅德-謝韋爾斯基，當時附屬於切爾尼戈夫公國。在切爾尼戈夫亡後，一度改名為諾夫哥羅德-切爾尼戈夫-謝韋爾斯基，以表明切爾尼戈夫未亡。前切爾尼戈夫王公姆斯季斯拉夫三世·格列布維奇從附庸和侄子米哈伊爾手中取得領地，伯侄二人繼續抵抗蒙古軍。

此時加利奇的丹尼爾派波耶加夫里爾·索布維爾斯基率5,000人支援，羅斯季斯拉夫建議丹尼爾傾全國之兵抵禦才可能成功。加利奇的丹尼爾聯合立陶宛大公國丶圖羅夫-平斯克公國的軍隊一同抵抗蒙古，在聯軍組成過程中，蒙古軍已攻進諾夫哥羅德-謝韋爾斯基公國。

拔都撥給貴由10,000人的軍隊，另外命那顏脫忽那兒為副將協助，拔都率主軍向西進攻。貴由從脫忽那兒建議，招降公國各城，各城不戰而降，米哈伊爾二世被臣下所殺，姆斯季斯拉夫三世·格列布維奇西逃投靠加利奇的丹尼爾，最後再流亡至匈牙利王國。貴由對臣下弒殺主君大怒，下令密謀弒殺米哈伊爾二世的相關人等一律處死。貴由幾乎沒打仗就收復了一個公國，拔都對此大怒，斥責貴由取巧，有損軍威。下令合丹前去摧毀諾夫哥羅德-謝韋爾斯基城，命貴由回軍，貴由不從，對拔都言辭不恭。

拔都大怒，下令收回貴由軍權，命合丹將貴由捕縛至大帳。在別兒哥和不里的調解下，貴由讓步返回主軍，拔都也收回命令，貴由仍然領一個萬戶。1239年9月，元史記載貴由和蒙哥率部西返，但沒有說西返至何處。

因為兩人都有參加1240年的基輔圍城，筆者推斷西返應該不是指返回哈拉和林，可能是欽察草原。日後拔都與貴由長期不和，兩人的矛盾最終釀成內戰。貴由於1246年成為大汗，並於1247年西征拔都建立的金帳汗國。

最後合丹劫掠並摧毀了諾夫哥羅德-謝韋爾斯基城，公國領地分別併入布良斯克公國和切爾尼戈夫公國。

至此，奧利戈維奇系的公國完全滅亡，蒙軍攻入基輔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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