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子百家｜儒家｜顏淵，孔子最喜愛的弟子

顏淵，名回，字子淵，又稱顏子，生於魯昭公二十一年（前521），卒於魯哀公十四年（前481），不幸英年早逝，終年41歲。

顏回，是孔子最為得意、最為器重的弟子。在生活中，簞食瓢飲，安於貧困；在求學時，勤奮好學，聞一知十；在德行上，謙虛仁愛，大智若愚；在師徒關係上，顏回理解孔子，孔子也視顏回為己出，顏回死後，孔子悲痛欲絕，甚至說：「天喪予！天喪予！」

勤奮好學

顏回是孔子眾弟子中最為好學的。關於顏回的好學，論語中有多處記載：

《論語·雍也》中記載，在顏回去世之後，魯哀公曾問孔子說：「你的弟子當中誰最為好學呢？」孔子回答說：「我有個弟子名叫顏回，他最好學！他從不遷怒於人，也不重犯同樣的過錯，然而卻不幸短命死了。現在沒有這樣的弟子了，沒聽說誰是好學的了」。

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未聞好學者也。」——《論語·雍也》

《論語·先進》記載，魯國正卿季康子問孔子說：「你的弟子當中誰最為好學？」孔子回答說：「我有一個弟子名叫顏回，他是最好學的，但是卻不幸短命而死，現在沒有好學的弟子了」。

季康子問：「弟子孰為好學？」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論語·先進》

顏回勤奮好學，聽孔子講課時從不懈怠。《論語·子罕》中記載，孔子說：「聽我說話而從不懈怠的，大概只有顏回一個人吧！」

子曰：「語之而不惰者，其回也與！」——《論語·子罕》

顏回對於孔子所說的話，都非常喜歡。《論語·先進》中記載，孔子說：「顏回不是對我有幫助的人；他對我說的話沒有不喜悅的」。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於吾言無所不說。」——《論語·先進》

聞一知十

顏回善於觸類旁通，舉一反三，這一點在孔門弟子中是公認的。《論語·公冶長》中記載，有一次，孔子問子貢說：「你和顏回相比，誰更好一些呢？」子貢回答說：「我怎麼敢跟顏回相比呢？顏回聽到一件事可以推知十件事，而我知道一件事只能推知兩件事。」孔子說：「你是不如他啊！我跟你都不如他！」

子謂子貢曰：「女與回也孰愈？」對曰：「賜也何敢望回？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與女弗如也！」——《論語·公冶長》

謙虛仁愛

顏回為人十分謙虛，《論語·公冶長》中記載，有一次，孔子問子路和顏回兩人的志向，顏回說：「我願不誇耀自己的長處，不表白自己的功勞」。

顏淵曰：「願無伐善，無施勞。」——《論語·公冶長》

顏回能夠長時間到達仁的境界，「三月不違仁」，這一點是孔子其他弟子所不能比的。《論語·雍也》中記載，孔子曾經對顏回說：「克已復禮為仁」，意思是說克制自己，使自己的言行合乎禮法，這就是仁。顏回能夠長時間到達仁的境界，因此，孔子說：「顏回能做到在幾個月之內心裡不違反仁道，其他的弟子，只能短時間內到達仁的境界」。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其餘則日月至焉而已矣。」——《論語·雍也》

大智若愚

顏回在聽孔子講學時，從來不提反對意見，顯得非常愚笨，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論語·為政》中記載，孔子說：「我整天給顏回講學，從不見他提出反對意見，就像一個愚笨的人。然而放學之後，我省察他私下的言論，卻發現他很能發揮我所講的內容，顏回並不愚蠢啊！」

子曰：「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發，回也不愚。」 ——《論語·為政》

安貧樂道

孔子說：「顏回真是個賢者啊！用竹製的碗盛飯，用木製的瓢飲水，生活在陋巷之中，別人都無法忍受這種窮困清苦，顏回卻怡然自得、引以為樂。顏回，真是賢德啊！」

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論語·雍也》

孔子說：「顏回的道德學問接近完善了吧，卻一直貧困；子貢不安於命，卻做買賣，卻往往能猜中行情而發財」。

子曰：「回也其庶乎，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論語·先進》

理解孔子

魯哀公六年（前489年），當時孔子六十三歲，被困於陳蔡之間，糧食斷絕，孔子知道弟子們心中不高興，就問弟子們說：「難道是我們的學術不對嗎？為何會落入這種地步呢？」子路、子貢的回答孔子都不滿意，唯獨顏回理解孔子，說：「夫子的學說博大到了極點，故天下沒有一個國家能容納夫子。雖然如此，夫子還是要推行自己的學說，不被天下接受又有什麼關係呢？不被天下接受，這樣才顯出君子本色。如果不研修自己的學說，那才是恥辱。至於極力研修的學說卻不能被人所用，這是當權者的恥辱。不被天下接受又有什麼關係呢？不被天下接受，這樣才顯出君子的本色！」孔子聽了十分欣慰，說：「你說得對，顏回！假如你有很多錢財，我願意做你的管家！」可見，在孔子的眾弟子中，唯有顏回真正理解孔子！

子貢出，顏回入見。孔子曰：「回，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邪？吾何為於此？」顏回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雖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君子！夫道之不脩也，是吾丑也。夫道既已大脩而不用，是有國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君子！」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顏氏之子！使爾多財，吾為爾宰。

孔子視顏回如己出

顏淵死後，其父顏路請求孔子賣掉所乘之車給顏淵買外槨。孔子說：「顏回和孔鯉，一個有才一個無才，但都各自是自己的兒子。我的兒子孔鯉死時，有內棺而無外槨，我不能徒步行走而賣掉車子給他買外槨，是因為我擔任過大夫之職，不可徒步行走」。

顏淵死，顏路請子之車以為之槨。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鯉也死，有棺而無槨，吾不徒行以為之槨。以吾從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論語·先進》

顏回死後，學生們想要隆重地安葬他，孔子說：「不能這樣做」。學生們仍然厚葬了顏回，孔子說：「顏回視我如父，我卻不能把顏回當作兒子看待。這不是我的過錯，是那些學生們乾的呀」！

顏淵死，門人慾厚葬之，子曰：「不可。」門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視予猶父也，予不得視猶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論語·先進》

此處，有必要作一說明，孔子的兒子孔鯉一生無建樹，且早逝，死於公元前483年，死後有棺無槨。因為孔子作過魯國的大夫，並且一生以「克己復禮」為已任，出於遵守禮法的考慮，孔子不願賣掉所乘之車給孔鯉買外槨，想必這也是孔子心中的痛處。兩年之後（前481年），孔子最為得意、最為器重的弟子顏回也英年早逝，與孔鯉一樣，顏回也有棺無槨，孔子同樣不願賣車買槨，一方面是出於禮法考慮，另一方面意在同等看待顏回與孔鯉，可見孔子視顏回如己出！

因此，當學生們想厚葬顏回的時候，孔子並不同意。然而，學生們卻違反了孔子的命令將顏回厚葬，孔子知道後才說：「回也視予猶父也，予不得視猶子也」，正是因為孔子視顏回如親子，希望顏回如孔鯉一般薄葬。

《論語·先進》中的另件一事也同樣說明孔子有多麼喜愛顏回，亦可見二人的感情多麼深厚！孔子在去陳國的路上，經過匡地時，被當地人誤認為是魯國的陽虎，因此受到當地人的圍困，顏回是最後一個逃出來的。孔子驚喜地說：「我以為你死了！」顏回說：「夫子您還健在，我怎麼敢死呢？」

子畏於匡，顏淵後。子曰：「吾以女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論語·先進》

將適陳，過匡，顏刻為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聞之，以為魯之陽虎。陽虎嘗暴匡人，匡人於是遂止孔子。孔子狀類陽虎，拘焉五日，顏淵後，子曰：「吾以汝為死矣。」顏淵曰：「子在，回何敢死！」

顏回死後，孔子悲痛欲絕

顏回死後，孔子說：「唉，天要亡我啊，天要亡我啊！」

顏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天喪予！」——《論語·先進》

顏回死後，孔子為之慟哭，跟隨的弟子們說：「夫子悲痛過度了！」孔子說：「我悲痛過度了嗎？除了顏回，我還能為誰悲痛過度呢？」

顏淵死，子哭之慟，從者曰：「子慟矣！」曰：「有慟乎？非夫人之為慟而誰為？」——《論語·先進》

這便是孔子最為得意的弟子，孔門七十二賢之首，顏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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