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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盛夏

聽到這首歌,我想起來去年的夏天,我騎著自行車,來到一座山裡,那座山不高,也算不上大,可能在很多人眼裡不過是一堆土,它身後不遠處是大山,是我從沒有到過的大山。

畫外音:最遠最遠我曾經去過的地方,也就到那座山腳下,我看到山頂的斜側爆炸,飛沙走石,令人震撼的開山場面,天空在爆炸,我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去年的夏天,我聽著《剩下的盛夏》,陽光澄澈,我只認識澄澈兩個字,因為不知道怎麼形容那天的陽光,只覺得在那樣的光芒下,我突然很純潔的樣子。

在那之前,我去了很遠的地方,因為速度飛快,前前後後分離成兩個我,或者因為我不小心撞到樹,撞到牆,撞到車,把另一個我也摔了出來,不管怎麼樣,我成為了兩個我,其中一個,肉體的旅行,traveling,摔傷,不斷的摔傷,不斷的因為坑坑窪窪的路,摔傷,飛出去,栽倒路面,流血,被樹木刺破肩膀,手臂,路上行人扶我起來,我卻以為是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劫我,最後行人送我了一個桃子,我在尷尬的月色里,委婉拒絕了它。

其中一個我不知道在哪裡,路上我需要集中注意力看周圍的環境,辨別方向,注意路況,周遭的事物不斷流過我的頭腦,我可以想起很多很多,而路長到令人髮指,17個小時的機車之路,走了八個小時之後,我就已經開始想放棄了,只是放棄了也沒有人可以帶我回去,我只能一直回家,聽著音樂,一整夜,那天的記憶太過於明確,以至於我都記得。

回到家之後,我的身上都是傷,在床上躺了五天,夢見生生死死的事情,17個小時的晝夜寒冷,在大山裡凍到脊柱僵直發涼,惡寒難退。17個小時里,夜晚兩點多摔倒在路上,就很想愛一個人,想愛下去,覺得世上只有媽媽好。。。。。這真的是我最淳樸的遺願了。

不過,休息了五天之後,我就結了幾十平方厘米的疤坐上高鐵回學校了,走之前,我發誓,再也不拿著iPhone指南針,騎著摩托,背著單反,在大山裡騎17小時回家了,因為我要對父母,對愛我的人負責。

時間到了第二個月,我的傷口已經好了,終於忍不住給自行車打氣,再一次沖山,把相機給摔到水溝里了,現在想一想我竟然沒有絲毫心疼的感覺,只要sd卡在,相機就不值錢一樣。

話說,我還是想念那天的陽光,奪目刺眼,有一種秋的感覺,乾燥熱烈,一束光打探入積滿冰冷塵土的洞穴,因為經歷過差點死掉的事情,所以那天的陽光真的很美。

我一個人慢悠悠的聽著音樂,路過村莊,樹林,山路,麥田,墳地,兩排高大的楊樹,風吹過獵獵作響的葉子,鬆鬆垮垮的我,半碗米飯,半杯水,新來的時光在回憶里黯淡。

那是洋哥去當燈光師的第一個月,剩下的盛夏,只剩下我,再後來,我也離開了那座城市,臨走前已經是冬天,那天的陽光傾斜而下,忍冬的麥芽是青色的,我很愛它。夜裡回來的時候,在鄉間小路上,並沒有路燈,阡陌交通上,小小的電車燈光,像深海的磷光蝦米,游移不定。

第二天,我便坐上了高鐵來到另一座城市,在上海一直工作到夏天到了,烏魯木齊路上燒烤的炭火旺了起來,冬天的時候,樹枝都是空空蕩蕩的,到了夏天梧桐樹青翠的遮天蔽日,我上班路口拐角處有一棵百年香樟,到夜裡的時候,路燈的光在牆上勾勒出一條條輪廓。上海的三月,有點凄涼,上海的四月,五月,六月,我只在下班的時候聽著音樂路過。有時候心想,在最美的季節離開這裡,是有些難過的。

我突然不知道怎麼寫了,午休的時間,我困了,該睡了。

那種感覺只能寫成詩,寫成大段的文字,不是很美。

而我現在很困,所以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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