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厭食症信息的夜晚派對
一個藝術家,一個演員,一個熱心的戲劇愛好者,當然,最重要的是,熱愛生命的美麗,熱愛自然賜予我們的地球的富饒
然而,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一次持續對抗厭食症的奮鬥Anna,那個我稱作anna的事物,厭食症,自從我13歲就寄居在我的體內。
這當然是由於我有一個艱難的、難以忍受的童年,一個遠離其他人的童年,一個非常特別以至於你難以想像的童年。從我只有四歲的時候,在與我的生父離婚後,我媽媽陷入了抑鬱症的深淵,我們住在一個森林裡的木屋中,離我們最近的鄰居在1千米外(譯者註:自行想像一下這種情況)。由於年輕時是個小學老師,我媽媽決定寫信讓我登記進行函授學習。由於這個借口,我被迫學習小提琴並且消耗大量時間在樂器上。
我的繼父經常出差,我只有在周末兩天才能見到他。他似乎一點也不願面對家裡所發生的事情。他在家的時候也不過就是看電視和去超市購物,當然,是一個人去。 媽媽不想外出,也不想讓我離開她,尤其是,不讓我呼吸新鮮空氣。她聽收音機說:新鮮空氣會促進孩子生長。
實際上,我長大這件事成為了她的困擾,或許她是害怕變老?當她獨自和我在一起時,她花費大量時間來測量我的身高,悲嘆著在上次測量的上方劃一條線。她總是給我買過小的鞋子和衣服以及嬰兒玩具,儘管我已經到了7歲,9歲,或者11歲了
如果我想在一年中的聖誕節去看望一次我的外祖父母,我就必須要在裹上3-5層覆蓋到鼻子的圍巾,為了防止得重感冒,儘管我什麼事都沒有。在那裡,他們也只是在探討疾病:我祖父的癌症和我嬸嬸的抑鬱症,實際上那並不是值得讚頌的好日子,但是那是我唯一能逃離那個華麗的監獄的時候了。我甚至不能去我的花園,即便夏天很晴朗,但是在高達30度時我還要裹著覆蓋住鼻子和嘴的圍巾。 已經不用再說那段記憶對我是何等的創傷了我看到媽媽一直很傷心,總是在哭泣,因此我不敢告訴她我的痛苦,我的孤獨,我害怕讓她失望,因為她說我是她的一切,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並且我尤為害怕長大。 我記得她在冬天的時候為了給房子弄暖氣,一個人抱著一個35公斤的煤氣罐,因為當時下雪送煤氣的害怕她的卡車卡在雪裡出不來!我一直聽見我媽媽重複著談論著我那個經常不在家的繼父:「你要一直記得我抱著的這個重達35KG的煤氣桶,你知道什麼是35KG嗎?」這些年,這個數字一直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在12歲的時候,我去看了我已經四年沒有見過的兒科醫生,為了我的喉頭炎,他給我測了身高體重 1米51 39公斤,這個數字一直在我的腦海里:我居然超過了我媽媽抱著的煤氣罐的重量,所以我是我媽媽的負擔!
我看到了自己在青春期到來前身體的變化,而且我不能切掉我的腿來讓自己不再長高,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麼?不再吃更多的東西!我向我媽媽宣言我要進行一個節食計劃,而媽媽一點兒都不反對,並且表示:「你想要像一個舞蹈演員那樣注意身材!"
在聖誕節,我要了一個秤作為禮物,那便是地獄般的漩渦的開始,我每天都秤很多次體重,我的體重在漸漸的降低,當我媽媽注意到我已經如此消瘦,並且我幾乎不吃東西時,我從不貪溺美食,否則就會淪為一個肥胖的、帶著愉悅感品嘗一切食物的平庸女孩。她開始恐慌,並且認為我可能需要一些其他的事物了。她尤其不想聽到說這是精神病或者什麼其他的,她覺得那會被歸因於她的教育,所以她決定讓我學習花樣滑冰和跳舞。"一個健康的心靈需要在一個健康的身體里"這就是解決方案,運動,她所想到的唯一解決方案。隨後,她開始允許我解下圍巾。她肯定已經明白了她曾經所做的蠢事。
我在3周後被迫停止了跳舞因為老師說我過於削瘦了。我繼續學習花樣滑冰,因為我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我非常喜歡它,我非常害怕回到像從前那樣被鎖在房間里的生活。我強迫自己進食,媽媽帶我去了賣可麗餅的店,因為她知道那是我最愛吃的,最後我終於出門了。我的體重緩緩的回升,雖然我還是很瘦弱,但是我恢復的更好了,我繼續學習滑冰到了比賽的水平,然後又再一次被停止,因為我的繼父失去了他的工作,課程太貴了,之後他又想到讓我去學小提琴,一直學到獲得文憑來正常結束課程。你必須要一直堅持,並且吃得很少,也就是說,一小塊巧克力,最後是牛奶和穀物碎片,有時一小片麵包和黃油,一勺塔伯勒色拉,一片可麗餅或者僅僅是果汁。在我的一生中,我再也沒有超過40kg。這個故事我將會在我即將在法國出版社發布的書中更多地提到。
在大學畢業, 拿到朗佛羅朗戲劇學院的戲劇碩士學位,凡爾賽國家音樂學院的戲劇藝術文憑後,我近乎瘋狂的工作,我跌到了35,32,28kg,每個人都在擔心我皮膚上的淤青,在音樂學院,有人注意這些之後寄給了我長袖毛衣和袋形褲然後我感到極度虛弱,幾乎快要崩潰,我向父母坦白了一切,我讓我的母親和繼父帶我去醫院,但是他們不能拒絕這明顯的事實,否則我會死,那個時候我完全是無助的,但是我卻錯誤地認為那是我的錯誤,"我是有罪的,所以我必須得到懲罰,",我被隔離觀察,我不斷的被靜脈滴注和導管補充營養。沒有電視,沒有電話,沒有人來訪,我降低了體重而不是增加。對於從小就被一直囚禁著的我,他們遵循的相同的模式。那些精神病醫生只是來來回回地開藥,告訴我那些都是我的過錯,我應該 進食現在的四倍。沒有人願意和我交談或者了解什麼因素讓我來到這裡。我在這裡度過了幾個月,沒有得到來自營養部門和法國其他幾個地方的任何幫助。然後當我達到了"協議上的40kg體重",我又默許自己完全跌到了原來的體重,因為我一直沒有被好好對待。唯一的沒有充滿瘋狂的地方只是為了青少年保留的,18歲以後,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結束了。我在只有26到28千克的體重之間徘徊著。為了保存我僅有的體力,我是在輪椅上參加的碩士學位考試並通過它。我總是選擇下午的課,因為早晨我很難從床上移動下來。我需要爬著去洗漱。我渾身疼痛,不知道怎樣坐著才能不撞到尾骨。我整晚無法入睡,床單銼得我皮膚生疼。我的手腳常常痙攣。即便我有時候想吃東西也無法進食,因為我的胃它們全部再吐出來。只有在上台演出前,我才吃極少量的補充食物。其他的時候,我很害怕這個高卡路里的單詞,它使我噁心,它只是為了讓我能夠接受才會標註上「輕食」,對於厭食症患者來說,這當然不只是一個用詞的問題!我的父母已經不知道該怎樣去做了,因為每次在醫院,都是相同的狀況,我一再地變輕,然後出院,然後媽媽希望她的特殊教育使我康復,但最終沒能剪掉臍帶。(我覺得最後的一句話的意思是最終沒能使我康復吧,但是原文是說沒能剪掉臍帶,所以我自己也不太明白了)進行了電擊治療之後,我和媽媽一起去了佩皮尼楊(一個法國的地名)周邊,想要找尋一點生活的樂趣。我非常喜歡大自然,我非常渴望這次旅行。然後我們在旅館計划去西班牙的旅行。早晨我醒來的時候,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虛弱,我失去了意識。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了醫療急救隊在旁邊,他們叫我緊緊地握住他們的手,尤其是不能睡著。然後我陷入了深深的昏迷,持續了四天!這是我永遠不會忘記的一段記憶,我陷入了發狂和妄想,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在我的頭腦中,過去、現在、未來,甚至世界的末日的景象都混雜交織在一起。我看到白色的燈光,沿著它看著長長的隧道,像是嚴重事故的倖存者說到的那些景象。然後我看到心臟手術科的醫生給我的任何地方輸液,因為我的血管太脆弱,他們在我體內放置了一個動脈導管,然後我重新陷入了昏迷4天後我終於醒來了,被發生的一切帶來了很大的創傷的我,心裡一直有一個決心,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活下去,我心裡還有很多夢想:戲劇,旅行, 自然我可能這麼年輕就死了,就不能享受到生命的美麗了。(譯者註:寫完這篇文章的兩年後她不幸去世)最後我終於明白了我的疾病的嚴重,我媽媽告訴我,當醫生禁止她進入,告訴她要考慮到最壞的結果 (大概就是這些東西在血液中的含量吧) ,對於血紅蛋白4,鉀1.8,鈉121時,她一直在承受著恐懼.他們給我輸血,然後給我輸入一種白色的液體,因為我的食道過於脆弱以至於無法插入導管,然後我開始漸漸的補充他們提供的食物, 碎肉做成的濃湯, 和維希礦泉水,因為它們含有很多的鈉。那對我來說很困難,但是我強迫我自己一定要接受不然下次我可能就會死。在精神病醫生的建議下,我決定在幾個月後離開巴黎去馬賽,停止這種與媽媽過於親密的關係,而轉變為一種更健康的關係。在那裡,陽光使我恢復了熱情, 我重新發現了自然的真正價值,以及普羅旺斯的繽紛,尤為欣喜的是,我見到了一個真正能幫我走出困境的好醫生。 最後,他花了很多時間傾聽我,和我交談,我們之間建立了真正的信任。 他仔細地看了我的醫療病歷,讓我再次學會是緩慢的進食,再次體會健康食品,幫助我微妙的平衡了這少量的一切.然後我開始寫我的博客,後來那些被出版為了一本書。我心裡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警告別人這種疾病是多麼嚴重和致命,並且避免任何人在墜入這個地獄。然後我在一個電視節目中表達了我的意願,隨後參加了托斯卡尼的"No Anorexia"運動,我終於可以吶喊,我曾經遭受著幾乎讓我死亡的那些經歷現在我感覺好多了,我重修了佛羅朗戲劇學院的課程,更重要的是,我增長了體重我和媽媽的關係改善了,我們需要互相遠離一段時間為了更好的重逢。最終我長大了,並且我在努力為了痊癒而戰。 我希望我的經歷可以被用來了解這種疾病的危險, 尤其是厭食症不只有一種,數以千計的厭食症患者每個人都有著自己不同的故事,為此,我們不該用相同的方式對待所有人,我們需要時間理解和傾聽別人。
今天,即便是因為媽媽,我持續了整個青春期這樣想,但我現在平復了過去可怕的回憶,並且已經原諒了媽媽,因為直至今日她也非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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