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圍翠繞是上皇——乾隆朝的皇帝甲胄

皇朝禮器圖式中記載了三套皇帝專用的甲胄,分別為皇帝大閱甲胄一、皇帝大閱甲胄二、皇帝隨侍甲胄,前兩者為皇帝參加大閱時所穿,後者日常穿用。

皇帝大閱胄一為典型清胄樣式,自上而下,由胄頂、寶蓋、盔槍、盤座、胄體+盔梁、舞擎、護額、護耳+護頸+護項組成。

▲巴黎榮軍院收藏的乾隆甲胄,應屬皇帝大閱甲胄一

胄頂分三層:底層為一顆鏤雕有三條龍、鑲嵌4顆珍珠和3顆碧玉的金球;中層為豎立在金球上的3條金質升龍,每條龍上嵌有3顆紅寶石;頂層為一顆大東珠,放置在三條金龍共同托起的一個雲型金質珠托上。

寶蓋為金質,上面有垂雲紋飾,鑲嵌青色和紅色寶石各三顆。寶蓋上綴有24條薰貂皮(黑黃相間的貂皮)製成的盔纓,盔纓長六寸五分,內里為紅片金。

盤座由金盤和圓座組成。金盤上鏤刻4條行龍,嵌8顆紅寶石,4顆珍珠。圓座上鏤刻4條正龍,嵌有4顆紅寶石和8顆珍珠。圓座中心豎有5片鏤刻龍紋的雲型金葉,盔槍表面鏤刻蟠龍,插在五片金葉的中間。

胄體材質為牛皮髹黑漆,由兩個半殼組成,連接部位裝有盔梁。

▲巴黎榮軍院收藏的乾隆甲胄胄體特寫

盔樑上鏤刻雲龍花紋,前後各嵌3顆珍珠,2顆貓眼石,2顆紅寶石,2顆藍寶石,並在底部各安裝口銜黃寶石的正龍1條。

皇帝大閱胄的胄體上制有凸起的金質梵文,梵文之間裝飾有金瓔珞,梵文一共三排,最上面一排8字,中間18字,最下面24字,據《清內務府檔案》載,胄上梵文意為「心咒詛念觀世音菩薩」。胄上有梵文,在清代是高級貴族的專利,清代皇帝信奉佛教,又以文殊菩薩化身自居,因此不少清代宮廷用品上都有佛教文化痕迹。

舞擎鏤刻4條龍,嵌有5顆珍珠,4顆紅寶石;護額髹黑漆,並髹有二龍戲珠花紋,花紋亦為金色。

大閱胄一從胄頂到盔盤的高度為1尺1寸,盔梁到護額的高度為8寸5分,整個胄的高度為1尺9寸5分。

護耳、護項、護頸均為棉甲結構,材質相同,表面為明黃鍛表,內里為月白綢里,鑲邊為青倭緞邊,外布金質甲釘。

三者之間以緞帶連接,兩護耳下端、兩護頸後端均以以明黃緞帶連接,兩護頸上各有3條作為懸帶的青緞帶,懸帶一端固定在護頸上,一端掛在護耳上。

護項表面綉五彩金龍,左右護頸各綉正龍3條,左右護耳各綉行龍1條,護耳的當耳處(貼近耳朵的部位)裝有鏤空金圓花,以免護耳遮住耳朵影響聽力。

大閱胄一的胄襯表面為石青鍛,內里為紅緞,中間夾棉,頂部綴紅絨。

大閱甲一包括上衣,下裳,左右護肩,左右護腋,左右袖,前襠,左襠一共十一件甲衣,材質結構與護耳等類似,彼此間以明黃絲絛和金鉸(金質的合頁)綴聯。

▲巴黎榮軍院收藏的乾隆甲胄上衣特寫

這些部件上都有繁瑣的繡花,其中上衣後背正中綉正龍1條,前胸左右各綉五彩升龍1條;護腋、前襠、左襠各綉正龍1條。前胸正中安裝有一個護心鏡,直徑5寸5分,周圍錽金花,護心鏡和上衣之間以4個金鉸綴聯。

兩片下裳上各有五道金線織成的金葉(假甲片),金葉間用青倭鍛隔開,間隔位置綉有兩條行龍,五道金葉周圍亦綉行龍。

▲乾隆皇帝著大閱甲畫像

兩護肩各綉正龍1條,護肩跟上衣之間裝有一個甲片形部件,表面為月白緞,邊緣為金線緣,上綉2條金升龍,6條行龍,嵌2顆珍珠、1顆紅寶石。該部件在後背處的下端橫裝有雲形鐵葉,上鏤1條金行龍,周圍鏤刻花紋。

袖子的表面為金絲緞,下緣為黃緞,兩袖上各綉2條五彩金龍,肘關節處留有便於肘關節活動的方形空洞,空洞寬2寸1分,長1寸7分。袖子的末端為月白緞,綉1條金行龍,袖頭綴明黃絲絛一條,長度大概到中指部位,穿戴甲胄時,絲絛套在中指上,避免袖頭偏移。

▲故宮博物院收藏的乾隆大閱甲胄,屬乾隆大閱甲胄二

皇帝大閱胄二與皇帝大閱胄一形制基本相同,不同之處包括:胄頂圓珠上鑲嵌物為三顆東珠,胄體其餘飾物亦為東珠。盔梁前後各有1條金剛石螣蛇,盔上梵文數目為上12中8下24。

▲故宮博物院收藏的乾隆大閱胄上的金剛石螣蛇

皇帝大閱甲二與皇帝大閱甲一亦基本相同,區別有兩點,第一是左右袖接衣處用藍絲絛連接,第二是嵌物均為東珠。

皇帝隨侍胄的胄體外觀與皇帝常服冠相似,表面為石青緞面,中間夾有鐵質胄體。隨侍胄上鋪紅帽緯,頂部結有紅絨,帽檐處綉有4條金行龍,帽檐正中間安金質篆體壽字,壽字周圍環繞金花。

▲乾隆著隨侍甲胄畫像

隨侍胄無護頸,僅有護項和護耳,兩者均為棉甲結構,表面為石青緞,內里為月白緞里,表面綉1條環繞金花的金色正龍,護耳的當耳處有和大閱胄相同的鏤空金花。

皇帝隨侍甲的材質結構與大閱甲一大致相同,但無護心鏡,外為石青緞面,里為月白綢。

隨侍甲通體綉環繞金花的金龍,後背處無橫置鐵葉,改裝為石青緞制的雲狀葉片,葉片上亦綉金龍。隨侍甲的下裳沒有金線綉制的假甲片,但左右各綉環繞金花的金升龍1條,亦環繞金花。隨侍甲下裳處於背後的豎邊為弧形,皇帝穿戴隨侍甲時,左右下裳之間要用一根絲絛系住。

需要注意的是,皇帝是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因此皇帝理論上可以穿用任何形制的衣服或甲胄,從清宮舊藏來看,皇帝的甲胄多種多樣,並不局限於這三種形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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