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軍官轉業紀念日!說戰友第一幹事其人其事!
作者:嘟嘟老爹
早在四年前,曾許諾幹事哥,脫下軍裝之日為他撰文紀念。
轉眼間身份已由戰友變老鄉,約定卻一拖再拖,總以工作忙碌推諉,實則懶筆,深感愧疚。一則為幹事立傳是件困難的事,擔心班門弄斧,讓人笑話。二則長期陷入八股漩渦之中,擔心僵硬故事,僵化其人。
眼看著2018年3月31日都快到了。幹事哥說:「你可知,年年所有轉業幹部的批複命令都是3月31日?過了這天,新一年度的轉業幹部也要離隊了吧?」
我頗為汗顏,索性乘日前周末值班之際,儘力塗之,至於幾分相像,看官自辨。
(一)飛不走的金鳳凰
幹事哥來自毛爹爹的故鄉——湖南湘潭,自從開始耕耘新媒體以來,給自己取了個新筆名:「第一幹事」。不知道的乍聞難免覺得這人自大自誇自傲,熟悉了解他的,卻知道他不過是自嘲:從畢業半年以新排長之身份到團機關宣傳股幫助工作,到待滿十一個年頭轉業離開軍營,陪過了6任主任、5任股長,從默默無名的幫工小中尉,到憑一篇又一篇新聞佳作讓自己的名聲傳到師部、軍部乃至京城,職務竟然不曾變動!最終留下幾乎滿頭的白髮和副營六年的傳說,飄然轉身離去,內心的波瀾,或許只有他自己清楚!
但不論是自傲還是自嘲,在一個荒涼偏僻的野戰部隊團級單位,一名曾四進京城三到軍部幫工、全軍的徵文獎全國的新聞獎都拿到的幹事,這的確是大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不見其人,先聞其名。這是我初入機關,接觸新聞工作時對幹事哥的第一感受。報道員隊伍談起幹事哥之才,直豎大拇指。宣傳股長常以幹事哥率隊年年奪得新聞先進單位的成就刺激我,急得我團團轉,偶爾憋出幾篇小稿,先傳給幹事哥過目,指點一二,頗有老師教學生的樣子,更添一份崇敬之心。說起來,我也算他半個徒弟。
直到次年,有機會到京城集訓,得以拜會正在報社幫工的幹事哥。初見其人,半頭白髮,知其不易。後來聊天才知,那些白都是2009年國慶閱兵期間熬出來的,身兼組織、宣傳、保衛幹事奮戰大半個年頭,經常碼字到凌晨二三點,不白才怪。我敢打賭,一根白髮至少代表發表的一篇文章,絕不為過。看來光鮮的外表下,總有一段鮮為人知的艱辛歷程。
翻看幹事哥的履歷,更是驚人。他先後在軍報、軍報駐空軍分站、空軍報、軍部等地方,斷續幫工長達7次、5年,先後獲得「趙超構新聞獎」二等獎、中國地市報新聞獎三等獎等,按理有才有料,到哪兒都能吃得開,卻幾經周折,來來回回,終於還是回歸原地。其中原因未曾過問,大概性格、命運使然。但有一事略有耳聞,在京城幹得漸入佳境之時,因一篇言論得罪一名領導,被通知打背包走人。
有過上級機關幫工史的同志大概知曉,地位之卑微,處事之辛酸,遣返之痛苦。而幹事哥幾經蹉跎,依然保持樂觀的心態看待這事,實屬不易,自嘆不如,這大概也是他不斷嘗試飛翔的原因吧。
(二)純粹的新聞幹事
幹事哥骨子裡對新聞是真愛,愛到每個細胞里都活躍著新聞因子,愛到眼睛裡到處都是新聞素材,愛到除了新聞其他一概不管,這其中的酸甜苦辣也許只有自己懂得。
早在2011年提出複員申請後,幹事哥休假滿懷激情闖蕩深圳,在某報社實習。正逢新春佳節,全城禁鞭,但屢禁不止,為挖出源頭,他主動聯繫商販,假意商談買賣,孤身闖入藏於荒山僻野的倉庫,掌握內幕後登報揭露,引導警方端了老窩,氣得商家直接打電話到報社,威脅其人身安全,幸虧複員未獲批准,又被召回部隊,算是躲過一劫。
為了寫好一篇稿件,他串通計生幹事,潛伏家屬微信群一個月,窺探軍嫂們的日常生活,寫得一紙通訊,空軍報、解放軍報等紛紛刊載。他也因此漸漸與軍嫂們熟絡起來,幫困解難,出謀劃策,被冠之「婦女之友」榮譽。
即便處於休假休日時間,偶有靈感或約稿,他依然會奮戰到深夜,抓耳撓腮,反覆推敲,出手皆精品,不敢砸招牌。
涉新媒體之初,他見到某大號抄襲自己的原創作品,交涉未果,異常憤怒,發文怒懟,甚至諮詢律師,發函上訴,差點對簿公堂,眾友皆知。
待轉期間,也沒賦閑家中,得京城機關好友邀約,直飛紫禁城,閉門兩月,參與一部軍旅電視劇的劇本創作,據說小賺一筆,抵得上部隊半年薪水,並以此和前國防部發言人楊宇軍大校自主擇業為例,勸說我早日加入轉業大軍,亂我心緒。
(三)長不大的孩子
幹事哥是個簡單的人,簡單得像個孩子。孩子總是任性的,追隨本心,無所羈絆,哪怕知錯也要搪塞應付,哪怕跌倒也要衝鋒向前。
早起對於幹事哥來說,是一件痛苦的事,尤其在江城的冬天。
如果說前些年他還牢記著一名機關幹部的本分,那麼據他自稱,拚命幹了十年,職務卻被卡在了副營這一關,甚至副營第四年又扎紮實實幹了一年工作又給單位拿回來先進牌子,卻連轉業的願望都沒能得到滿足後,副營第五年時,幹事哥不再相信「能者多勞」「老實人不吃虧」等他曾經宣傳過的,當然更不相信領導的各種許願許諾了。他開始採取他自認為的非暴力不合作方式,來表達一名老實人的憤懣不滿。——拒絕出早操!浸淫文字之道多年的他,總能找到冠冕堂皇、形形色色的理由,諸如前晚加班、今晨肚子疼、手機沒電了鬧鈴沒響、昨晚睡前看到窗外下大雨之類……甚至連晉職的五公里考核,他也不再參加。用他的話說:「跑合格了也不調,那還跑什麼?」看著他一臉看破世態的表情,想到他昔日滿面陽光地告訴我他畢業於國際關係學院特種作戰專業……我的內心,忍不住多少有些唏噓感慨。
有段時間,又一次從京城歸來的幹事哥心情不愉,和我常常約上一個老兵一起鬥地主,剛開始還是規規矩矩地一人一張發牌,幹事哥嫌炸彈太少,不過癮,提議五張一發,最後發展到十七張一次到位,常常炸彈滿天飛,驚險刺激,酣暢無比。每每輸贏多在百元之內,怡情解乏,有時走運我贏得半百一百,常讓幹事哥幫我充手機話費,惹得他憤憤不平。
幹事哥愛吃韭菜炒雞蛋。一個周六上午,打電話約飯,不多時,手拿一把韭菜闖入宿舍,在廚房一陣忙碌,吃得快活。豈料中午待我起床打開房門,見門口菜地旁站著一老太太,直勾勾的眼神瞪我,我才恍然大悟,媽蛋,原來進肚的韭菜采自門口,算是替他背了一次黑鍋。
(四)等不來的改革
幹事哥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幸運在於他在前些年的成長進步過程中沒花一分錢,沒送一份禮,純靠苦幹實幹成績斐然,這在郭徐當政十年期間實屬特例。
不幸的是作為專業型骨幹,當無法跳出團級單位的桎梏後,他的職務只能止步於副營。
但我知道,自嘲副營六年不過是他在基層繁複的「五多」等工作中找不到價值感獲得感的借口,他真正在乎的,其實不是肩章上的杠和星,而是在哪兒做事,做什麼事,為誰做事。就像他自己說的:「如果能留在京城,有足夠大的平台,一心做自己的軍事新聞宣傳,哪怕十年不調又何妨?」
對於心中有激情的人,沒有機會自己創造機會,沒有平台只能自己創造平台。於是,「軍旗獵獵」等公眾號應運而生。
沒人看好怎麼辦?默默耕耘。組織干預怎麼辦?改頭換面。競爭激烈怎麼辦?以優取勝。
就這樣,粉絲增長了,「10W+」誕生了,打賞開通了,流量主開通了……我看到,幹事哥像愛護自己的孩子一樣經營公眾號,像渾身充滿力量的鬥士一樣揮灑血汗,像剛走出象牙塔的學員一樣埋頭苦幹,沉醉其中,自在瀟洒。
在令行禁止的軍營,這自然是另類的、出格的,轉業就成了必然,好在也算遂了他的心愿。
可惜的是,他沒能親眼見證軍營改革後的樣子,也不相信軍營會變成他想像的樣子。他曾如此期冀改革早日到來,卻在改革來臨之時轉身離去。
生活總是這樣充滿邏輯和矛盾。明明出身武夫,偏偏執筆十載;明明一身才氣,不想死守團部;明明心向社會,無奈身不由己;明明一心創業,最終選擇安置;明明稍有閑暇,怎料家中變故……也許這就是生活的考驗。
去年,獲悉幹事哥拿著自己的簡歷、證書和厚厚的作品集走進長沙的機關、院校和企事業單位,登門自薦,屢有所獲,倍感欣慰,也許那裡才是適合他生長的土壤。
從軍旗獵到獵獵軍旗到只剩下今天的軍旗獵,幹事哥笑言:「哪怕有一天只剩下車旗獵、車方獵、車其昔……也會不改盯問題、講真話的初衷。因為,千人諾諾不如一士諤諤。郭徐田房張……正所謂: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過去那十多年,軍中風氣敗壞,難道都怪那些大老虎嗎?身在軍中的我們,又有幾人敢豁出一切,去為了正義公道說幾句真話實話?有魏徵嗎?有比幹嗎?有伍子胥嗎?有楊繼盛嗎?如果說服役時顧慮太多,那麼如今退役了,也還是希望我們的軍隊,真正威武強大到穿上軍裝第一天時的樣子,讓我們每個人都為之自豪!」
我默然。似乎,幹事哥有個老鄉前輩叫做譚嗣同,百多年前也說過類似的話:「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有之,請自嗣同始!」
狄更斯在《雙城記》里寫,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願幹事哥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活得洒脫,活得滋潤,活得夠味,哪怕窗外電閃雷鳴,依然淡定伏案疾書,說別人不敢說的話,講別人講不清的理,以特有的宣傳心、宣傳情、宣傳才,為我們帶來更多精彩的文字和故事。
僅以此文紀念與幹事哥一起學習、生活、戰鬥、加班的那些歲月!並祝願:幹事哥和我能一起看到強軍夢照進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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