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高曉松、羅振宇這些人是怎麼火起來的?

從前有一個飽讀詩書的書生,他決心雲遊四海,增長見識。

他帶著書童,騎著毛驢,逢山登嶺,遇水觀魚。

賞落英之繽紛,羨江海之遼闊,悲生死之別緒,樂相知之偶得。歌行雲,穿秋雨,詠明月,書落雪。摘芭蕉為詩,采芙蓉作畫,集古今雅樂,蹤乾坤大家。

極西陲錄所聞,步東海思所見,嶺南不辭瘴毒,塞北不忌霜雪。

天涯踏遍,四海為家,十餘年後,始成宗師。

厚積薄發,博觀約取,嬉笑怒罵,皆成文章。

簡單來說,這個書生回來後,成了一代學術大師,文章泰斗,對很多學術領域都有豐富的閱歷和獨到的見解。

大家覺得這段話說的是老梁,高曉松還是羅振宇呢?

很遺憾,都不是。

在這裡,高曉松就是那個追隨書生的書童,他回來以後做了什麼呢?

他去了一個小茶館,一邊喝茶,一邊跟人聊起自己的經歷,他喜歡強調自己的博學,喜歡聊自己因為跟著書生而認識的一堆人,喜歡聊很多他自己的經歷並宣布這就是真實的xxx——包括很多他其實也沒見過的東西。他自己也有幾分才華,說起梗來口若懸河,還能自己給自己配兩段音樂,有時也拿一張邀請信來證明自己是在國外有學者資格的。

這一段錢鍾書在《圍城》里寫過:

他親戚曾經寫給他一封信,這左角印「行政院」的大信封上大書著「陸子瀟先生」,就彷彿行政院都要讓他正位居中似的。他寫給外交部那位朋友的信,信封雖然不大,而上面開的地址「外交部歐美司」六字,筆酣墨飽,字字端楷,文盲在黑夜裡也該一目了然的。這一封來函,一封去信,輪流地在他桌上妝點著。

大前天早晨,該死的聽差收拾房間,不小心打翻墨水瓶,把行政院淹得昏天黑地,陸子瀟挽救不及,跳腳痛罵。那位親戚國而忘家,沒來過第二次信;那位朋友外難顧內,一封信也沒回過。

從此,陸子瀟只能寫信到行政院去,書桌上兩封信都是去信了。今日正是去信外交部的日子。子瀟等鴻漸看見了桌上的信封,忙把這信擱在抽屜里,說:「不相干。有一位朋友招我到外交部去,回他封信。」

當然,這並不重要,因為他的很多見聞對小茶館的茶客來說都很新鮮,他在小茶館裡漸漸很有人氣。

在小茶館的聽眾里,有一個叫老梁的,他不像別的茶客就是聽聽故事,回家跟別人接著吹吹,他默默把這些事記下來,回家翻翻書,聽聽老人家的故事,然後整合一下,就到別的地方開始說書了。

他本人懂這些嗎?不懂。

尤其是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他說得跟真的似的,其實還是不懂。

至於文史方面的故事,他更是信口開河——比如又送王孫去,他說是送王子王孫去番邦做人質。

當然,他偶爾也能說對幾個梗,比如解手是怎麼來的這種百度一下,你就知道的事。

不過大家也沒有太責怪他,反正就是當故事匯聽聽,反正大家也都不太懂這些,懂的人也不來聽啊。

而且比起網路上一些不搞清楚就能轉發謠言段子和雞湯的公知,他相對也算有過努力了。

自從這兩位一個在小茶館閑侃,一個在酒樓說書以後,一個姓羅的小胖子覺得這一行挺有前景的。跟他有類似觀點的還有一個寫《貨幣戰爭》的哥們和說脫口秀的幾位。

但是比說書說不過郭德綱,比閑侃侃不過矮大緊,這小羅胖襠下很憂鬱啊——沒事,我可以說點成功學啊。

這裡當然不是陳安之那種低級的成功學,我們要說高級一點的,說專業一點的,就好像從前賣雞湯賣的是兌了水的假雞湯,我現在給你賣真的雞湯,賣好雞熬出來的雞湯——反正喝雞湯並沒有多大用。

為什麼說成功學能火?因為很多人都相信:成功可以走捷徑。或者他們堅信:成功是有路徑的。

有趣的是,這批人往往還喜歡說:從前慢。

尾聲

就好像做好一個PPT就能融資上市,有個幹部家庭就能開個萬科,有個概念就能去賣課程一樣,概念時代嗎。

等到書生好不容易寫完要寫的學術著作,走到大街上一看,呦呵,自家的小書童都是大學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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