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懼怕孤獨和奇怪,因為我們生而不同。
今年的暑假,我和朋友驅車四小時去學校附近最大的城市芝加哥看了兒時偶像Green day綠日樂隊的演出。很多當時的小細節已經隨著時間過去而慢慢淡化,但有一個場景一直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當時樂隊正要演奏他們2003年專輯American Idiot中非常經典的一首歌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內場擁擠的像是下餃子,以當天微寒的晚風,估計遠處看Standing Pit上會冒著熱熱的霧氣。主唱Billie Joe Armstrong站在台上,拿著話筒沖著全場發自內心的喊到:Now, This song is for everyone here tonight who has ever been called to be a weirdo, well you aint, not tonight because we are all together. (這首歌獻給每一個曾經在自己生命中被稱作怪胎的人,今晚在這裡你們都不是。因為我們在一起!) 一瞬間我就控制不了自己了,眼淚從眼眶中迸出,順著臉頰和汗液一起快速蒸發在人群的運動中。
因為,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一個Weirdo。
幼兒園的時候,因為我是班上最鬧的那個人,我的母親為我付了雙份的學費。就這樣,園長都不願意把我留在那裡。現在記憶早就模糊啦,偶爾能拽出的一些片段全都會讓我因為覺得面子掛不住而發笑。記得自己曾經把一盒肥皂倒進飲水桶中,結果午睡後我卻忘記了。最終的結果是肺炎,我在兒童醫院輸液三天才得以回家。還記得自己曾經爬到玩具櫃的三層,只為了回身抽老師一個嘴巴。我和我最好的兄弟,一個是老師最喜歡的小孩兒,一個則是讓老師最頭痛的。至於為什麼老師喜歡我兄弟?因為每次我搗亂,他是唯一一個能武力上制衡我的人。
從小學的入學開始我就不斷在為我的小學刷新紀錄。一年級談戀愛,二年級被老師和年級組長約了兩邊家長談話勸分。三年級去河南試鏡快樂星球,通過但因為學業沒能去成。四年級帶著宿舍里的同學在室內跳篝火晚會,嚇得班主任直接把我送到了學生處主任那裡。至於發生了什麼,我記不太清了。一直和藹可親的主任發了瘋似的訓罵了我三個小時。最後她可能也累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一邊流著眼淚,她對我說出了一句改變了我的話,「孔祥瑞,如果你能把腦子放在正道上,你將來會是個偉人。」 在五年級的時候,我帶著其他兩個同學把教師休息室里的酒嘗了個遍,從VSOP到干白乾紅。校長在全校早會批評了我的行為,可惜當年沒什麼廉恥感,所有「面子」都是基於自己的喜歡的姑娘。當時自己沒有喜歡的人,索性任憑老師們罵我好了。
初中我過的並不精彩,或者說相對平凡。初二那年,學校在一個月內連漲伙食費五次,我帶領其他同學做了抗議遊行。我記得自己站在前面的講台上,揮舞著雙臂,黑板上寫著大大的粉筆字「東風吹,戰鼓擂,亂收飯費校長肥。」 結果可想而知吧,我被年級組長生拉硬拽的從講台拖去辦公室。第二周,我榮獲了校級處分一枚。
初三那年,我開始玩兒了自己的樂隊。而我的生活也從此改變。記得最初的日子很簡單,每天6點放學和鼓手一起拎著所有設備擠地鐵到新街口去排練,時間很固定,7-10點。排完練,我和我們鼓手會去排練室邊的一家工棚搭出來的麻辣燙吃一個簡單的晚餐。兩個初三的孩子,點上兩瓶啤酒然後開始幻想著成為搖滾明星後的日子。然後我愛上了一個每天上學都能在公交車站碰上的女孩子。像每一個浪漫故事一樣,我給她寫了一首歌,至今還被評價為我們樂隊最好聽的一首歌。不像每一個浪漫故事發展的那樣,我們倆最終也沒在一起。
高中那年,我開始了自己的搖滾明星般的日子。高一開始酗酒,一周會喝兩瓶大的二鍋頭那種。每天上學前一定噴無數的髮膠,畫上煙熏妝。我高中喜歡過的一個女孩兒曾經對我說:「你們這些人,永遠是在巡演路上各種勾搭姑娘卻又一直擔心家裡的那個會不會跑,簡直雙標」 當時自己確實覺得這樣很酷。記得有一次學校組織的花旗銀行實習,我因為前一天有演出,和樂隊朋友們一直在鼓樓喝酒至凌晨四點。回家睡兩小時後起床洗了洗,帶著宿醉去北京金融街。因為我的各種行為,高年級的同學們對我恨之入骨。從高一的威脅開始,到後來愈發的嚴重。2014年,已經畢業的某領導公子返校走進我們班把我亂揍了一頓。沒有一個老師及時出現並制止。事後,校領導還把我的母親訓斥了一番,因為我們「不應該」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後來上了大學,失戀差點兒毀了我。因為自我感覺是個奇怪的人,和大學的朋友們也沒有真正交心的接觸。一個人開始孤立自己。為了逃離這種痛苦,我開始創業。和大多數人一樣,第一次我失敗了。記得宣布項目失敗的那天心裡特別痛苦,我和合伙人都負著債卻還要忍著痛去跟團隊另外兩個成員宣布創業取消。但是收到的回復卻無比暖心,他們對我說:「我相信你,未來如果你還有項目,我一定會加入。」
從小到大,我一直是老師們嘴裡的壞榜樣。一直是一個不合群且不服從集體的存在。在當年那些討厭我的領導老師們看來,我這個人是絕對成不了大器的。然而現在大三的我變成了自己大一時自己羨慕的模樣,創業第一步邁穩了又拿到了百萬天使輪投資。很多其他的同學們開始羨慕我,不論是因拿到融資還是因為自己見到過那麼多明星。但是,在自己內心底,我知道我從來沒有變過。我一直是那個不願意順應主流的Weirdo。
但是,這又有什麼不好的呢?每一個人生而不同,就像彩虹的美麗是因為它多彩的顏色組成一樣。不要懼怕孤獨和奇怪,這會讓你成為一個更好的人。祝願你們每一個人都可以變成自己童年時羨慕的模樣。對於我來說,在20歲這個年紀,一切都才剛剛開始。希望自己能夠努力成為一個改變世界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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