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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彧因驕矜而失去國土,因寬容而眾將臣服

蕭惠開在益州時,性情殘暴,隨意誅殺,蜀地人民十分怨恨,後來大家聽說費欣壽全軍覆沒,北上的程法度也無法前進時,晉原郡首先起兵反叛,其他各郡紛紛響應,各郡聯軍很快包圍了成都。

成都城內的軍隊不滿兩千人,蕭惠開把當地居民全部放出城,自己單獨與軍隊登城固守。益州人聽說尋陽政權已經滅亡,個個爭先恐後,打算入城屠殺,各郡聯軍多達十餘萬人。然而,蕭惠開每次派兵出戰,都傳出捷報。

宋明帝派蕭惠開的弟弟蕭惠基從陸路前往成都,赦免蕭惠開。蕭惠基到達涪城時,益州人阻止蕭惠基繼續前進。蕭惠基率領部曲發動攻擊,殺了他們的長官,然後才得以前進。蕭惠開收到詔書後,開城投降,成都的包圍這才得以解除。

宋明帝又派蕭惠開的同族蕭寶首從水路前往益州,宣慰安撫。蕭寶首打算把平息叛亂作為自己的功勞,於是從中挑撥、煽動益州人再次起兵,攻擊蕭惠開。

一時間,各處戰火重燃,已經解散了的各郡聯軍,再度集結,追隨蕭寶首,進攻成都,部眾號稱二十萬人。

蕭惠開打算攻擊,將領們說:「蕭寶首是天子所派的慰勞使節,我們如果抗拒,怎麼證明自己的心意!」

蕭惠開說:「我們前往京師的道路被切斷,不打這一仗,怎麼能溝通與京師的聯絡!」

於是,蕭惠開派蕭惠訓率大軍一萬人,出城迎戰,大破聯軍,活捉蕭寶首,囚禁於成都,然後派使臣到朝廷彙報情況。

宋明帝下令將蕭寶首押回建康,同時徵召蕭惠開返京。蕭惠開到達京城後,明帝問他為何響應尋陽政權,蕭惠開說:「我只知道什麼是逆,什麼是順,卻不識天命所在,況且,如果不是我也不能作亂,不是我也無法平息叛亂。」明帝赦免了他。

北魏拓跋石抵達上蔡後,常珍奇率文武官員前往迎接,拓跋石本打算駐紮在汝水北岸,沒有立刻進城。部將鄭羲建議說:「今天常珍奇雖然親自出來迎接,但他內心的誠意難以預測,不如直接進城,控制城門,佔領倉庫和官府,奪取他的要害,這是最安全的策略。」

拓跋石當下拍馬進城,在城內擺下筵席,飲酒歡樂。鄭羲對他說:「我觀察常珍奇的臉色,有些憤憤不平,不可不做暗中戒備。」拓跋石於是下令嚴加守衛。

當天晚上,常珍奇果然派人縱火焚燒官府房屋,打算髮動變亂,但因為拓跋石戒備森嚴,只好中途停止。

尉元抵達彭城後,薛安都出城迎接,尉元派部將李璨跟薛安都先行進城,控制所有城門,另外派孔伯恭率精銳部隊二千人,巡邏於城內外,然後進城。當天晚上,張永攻擊南門,失敗回軍。

尉元對薛安都很不禮貌,薛安都後悔投降,打算再度背叛北魏。尉元得到報告,薛安都因此沒有敢行動,他重重地賄賂尉元等人,把罪責推給女婿裴祖隆,把他殺了。

尉元命李璨協助薛安都守衛彭城,自己率軍攻打張永,切斷了張永的糧道,又攻陷了王穆之留守的輜重基地武原,王穆之率領殘餘部隊投奔張永,尉元又繼續追擊張永。

張永等人連夜棄城逃走,正趕上下大雪,泗水冰封,船隻不能移動。張永命部隊放棄船隻,徒步南奔,士卒被凍死的有一大半,手腳折斷的有十分之七八。

尉元繞到前面堵截,薛安都在後面追殺,在呂梁的東面大敗張永軍,被殺者數以萬計,屍體相連有六十多里,拋棄的軍用物資及武器,更是數不勝數。張永的腳趾也被凍掉,與沈攸之僅僅逃出性命,梁、南秦二州刺史垣恭祖等人被北魏俘虜。

宋明帝得到消息後,召見蔡興宗,把大軍戰敗的報告拿給他看,說:「在你面前,我深感慚愧。」貶張永為左將軍,免除沈攸之的官職,命他以貞陽公的名義兼任現職,返回淮陰駐紮,從此,劉宋失去淮河以北四州和豫州的淮西地區。

裴子野後來評論說:從前,齊桓公在蔡丘會盟時態度傲慢,而九國反叛;曹操對張松沒有禮貌,竟然導致三分天下。一失毫釐,其差遠矣!太宗劉彧剛剛登基時,統治的地域不超過百里,士卒離心,士大夫也不安定。而他能夠開誠布公,使人無不感恩服德,為他致命效死,因此才能西征北討,平定天下。不久,王師勝利,地方臣服,而太宗卻要顯示餘威,師出無名,致使長江淮河以北的土地,霎時間落入北魏之手。惜乎!如果能像當初那樣,虛懷若谷,不驕不伐,那麼薛、畢、常三個人怎麼會起兵對抗呢!武帝劉裕當年創業之時,身穿有虱子的盔甲,辛苦地開闢疆域,可是,後代子孫,幾乎每天都要喪失百里之地,要保住祖先的基業,談何容易!

當初,尋陽政權平定後,明帝劉彧吸取教訓,派遣沈文秀的弟弟沈文炳攜帶詔書去招撫沈文秀,又派遣輔國將軍劉懷珍率步騎三千人,與沈文炳同行。還沒有到達,就碰上張永攻擊彭城的大軍潰敗,劉懷珍退回山陽鎮守。

因沈文秀正在攻擊青州刺史明僧暠,明帝便命劉懷珍指揮王廣之率騎兵五百人、步兵兩千人,渡海前往救援。劉懷珍進抵東海時,明僧暠已經退守到東萊。

劉懷珍進入朐城據守,軍心十分不安,有人主張退保郁洲,劉懷珍說:「沈文秀打算以青州歸附魏國,古齊國的的百姓,怎麼甘心服侍胡人呢!現在應該驅兵直入,宣揚皇帝的恩德和威嚴,各地城池,送去一封書信就可以收復,何必守在這裡,不肯出動,自己阻撓自己。」於是大軍繼續前進,抵達黔陬。

沈文秀任命的高密、平昌二郡太守都棄城逃跑,劉懷珍把沈文炳送到東陽,傳到朝廷旨意,沈文秀還是拒絕投降,但百姓聽到官軍將領劉懷珍到來,皆大歡喜。

沈文秀任命劉桃根率領數千人駐防在不其城,劉懷珍駐紮在洋水,眾將領都主張築城備戰,劉懷珍說:「現在我們人少,糧草又不足,孤軍深入敵境,正應當命精銳部隊迅速進攻,攻其不備。」

沈文秀於是派王廣之率領一百名騎兵,襲擊不其城並且攻克了。沈文秀得到各城相繼失敗的消息,立即派使節請求投降,明帝不計前嫌,還是將他任命為青州刺史,崔道固也請求投降,被明帝任命為冀州刺史,劉懷珍隨即撤退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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