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你慢慢長大 | 致女兒一封信

寫給女兒布穀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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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女孩

我還希望你有夢想

你的青春與人生不僅僅為愛情和婚姻所定義

——節選自劉瑜《願你慢慢長大》

沒有孩子的時候，很多人體會不到詩篇中講述的美好

當有一個小生命來到你身邊，你會發現一切如此奇妙

當我看到「百天」這個字眼的時候著實被它嚇了一跳

一個人竟然可以這樣小，小到以天計

在過去的一百天里，你像個小魔術師一樣

每天變出一堆糖果給爸爸媽媽吃

如果沒有，這一百天，就會像它之前的一百天

以及它之後的一百天一樣

陷入混沌的時間之流，綿綿不絕而不知所終

有了你，就像有了盔甲，也像有了軟肋

有了你，這個世界都變了，一切都柔軟了起來

我才猛然驚覺，一切的變化都是源於你

你這個愛哭愛笑，愛撒嬌愛鬧的小傢伙

我會用心記得你成長中的點點滴滴

你會抬頭了，會坐了，會往前爬了

會扶著床沿搖搖晃晃走幾步了

你開始長第一顆乳牙了，你會表達自己的情緒了

當你迷糊著叫出第一聲媽媽時

我淚如雨下

等你長大

如果你想當一個華爾街的銀行家，那就去努力吧

但如果你僅僅想當一個麵包師，那也不錯

如果你想從政，只要出於恰當的理由，媽媽一定支持

但如果你只想做個動物園飼養員，那也挺好

我所希望的只是，在成長的過程中

你能幸運地找到自己的夢想

不是每個人都能找到人生的方向感

又恰好擁有與這個夢想相匹配的能力

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與其夢想成比例的能力

但是

對你的「成就」無所寄望並不等於對你的品格無所寄望

媽媽希望你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白來一趟

能有願望和能力領略它波光瀲灧的好

並以自己的好來成全它的更好

媽媽相信人的本質是無窮綻放

人的尊嚴體現在向著真善美無盡奔跑

我希望你是個有求知慾的人

大到「宇宙之外是什麼」，

小到「我每天拉的屎衝下馬桶後去了哪裡」

都可以引起你的好奇心

我希望你是個有同情心的人

對他人的痛苦，哪怕是動物的痛苦

抱有最大程度的想像力

因而對任何形式的傷害抱有最大程度的戒備心

我希望你是個有責任感的人

意識到我們所擁有的自由、和平、公正

就像我們擁有的房子車子一樣

它們既非從天而降，也非一勞永逸

需要我們每個人去努力追求與奮力呵護

我希望你有勇氣，

能夠在強權、暴力、誘惑、輿論

甚至小圈子的溫暖面前

堅持說出「那個皇帝其實並沒有穿什麼新衣」

孩子，願你慢慢長大

願你有好運氣，如果沒有，願你在不幸中學會慈悲

願你被很多人愛，如果沒有，願你在寂寞中學會寬容

願你一生一世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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