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就是傷害,別說『『受害者也有成長』』——我不是要蹭貓黍的熱點
看貓黍事件的系列信息時,我不由得想到自己當初和前男友鬧掰的原因,對照現實,不禁心生感慨。
雖然我的經歷沒有女主那樣慘,但內心許多情緒的感受,確實有許多相似之處:
(事件鏈接:男生對女朋友可以心機深到什麼程度?)
我曾是受害者,但我不否認受害者自身的問題
我和前男友鬧掰的背景,是他說了一些很驚艷我的句子。「日常自卑」但在他的鼓勵下嘗試打開的我,試探性地自誇道:「你好厲害!但我也是!嗯!」還配上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溫柔地回復,而是開始了表情包三十連的嘲笑。這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後來在盡量理智的討論下,我跟他講,自己其實是想得到他更多更直接的認同。他告訴我,他看出來了,但故意沒反應,因為他認為我不該依賴別人的認可,而是應該自己承擔責任。
於是我在他這句話面前,再一次凌亂了。見我不說話,他就藉機跟我大談哲學的「因果律」,一直在強調:「你必須承擔責任。」
我很委屈,但張口結舌。無論自己怎麼表述,他都無法理解我「逃避」行為的本質,是為了自我保護。
其實我早就知道,他與我的父母一樣無法理解我,只不過我不願意承認。就像曾經無數次給父母機會一樣,我也想給他機會,讓他成為更好的人,讓我們擁有更美好的關係。
現在回頭看他的說法時,依舊覺得似乎十分正確。但問題是:這不符合我這個個體目前的「國情」啊!
這些前男友們如此上帝光環地「教女友做人」,其背後的動機到底是像他們所宣揚的那樣『『幫助』』女友,還是僅僅是為了增加自身的優越感、緩解焦慮?
不僅如此,前男友和我在又一次的爭吵過後,開始氣急敗壞地戳我痛腳,諷刺我很讓他「噁心」。當時看到他的那句話後,我愣住了,進入了「fight-flee-freeze」的「冰凍」模式,甚至感受不到自己意識的存在,感受不到傷害,只有身體在不停不停的顫抖,不停不停地抖。。。我覺得自己的靈魂飛出了身體,像一個初生嬰兒那樣旁觀著這一切的荒繆,並感到困惑:當初他的接納,是真的接納,還是為了睡到我而使用的技巧?
我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哭泣,但是滴不出一點兒眼淚,最後只擠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這讓我十分理解無名女孩的心情:他從來沒有懂她。
在那之後,我的抑鬱又加重了一段時間。
但人總是會尋找發泄情緒的途徑,所以我放任自己憤怒地書寫,所以無名女孩不惜決絕地在網上重新揭開過去的傷疤。
但在平靜之後,仔細想想,又是誰給了對方傷害自己的機會呢?
關係剛開始確實是平等的,但後來的天平就逐漸傾斜,直至雙方都受不了了而走向破裂。
這個過程,其實是兩個自我意識互動的結果,從本質上講,應該是沒有對錯之分。需要為自己的受傷承擔責任的,不是前男友,而是自己。
這也是貓黍一直以來自我辯護的一個點。
貓黍的說法剛開始確實迷惑了我,但我的憤怒告訴我:這不是終極答案。
所以我去讀了一些黑格爾,他講到主奴關係,講到一切都是個體自由選擇的結果,但更仔細地講到了奴隸選擇服從的不得已。
所以受害者從來都不是自發地想要去受到傷害,女孩看似「活該」的受傷中,其實隱藏著她對於被愛的渴望和被控制的無奈。
黑格爾當時用來舉例的奴隸與奴隸主體制,最終消失於歷史發展的滾滾長河中。這是現實層面人類發展的必經之路。
而在精神世界裡的奴隸們,也終究要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自我意識的覺醒。我們終究要意識到,選擇受傷的,不是別人,是自己。
即使這個選擇里包含著太多的不得已。
所以我們會對貓黍『『你的困難與我無關』』的言論感到憤怒,因為這否定了女孩的『『不得已』』,否認了施暴者的傷害事實。
從『『因果律』』的角度上講,受害者為此付出了時間、金錢、與身體及心理的健康,他們已經承擔了責任。施暴者同樣需要承擔屬於他們的那一份。
對一名施暴者最大的尊重,不是簡單地說一句「我理解你的苦衷」後將其放歸江湖,而是真正理解他們也是有思考能力的個體,理解他們在行惡時已經做好了承擔責任的準備,所以按照社會契約來對其施行公認的懲罰,這才是對於「人之為人」的最大的尊重。我們看西方的絞刑,接受懲罰的對象在死前做最後一次懺悔,神父會寬恕其靈魂,但最終,世俗的身體的懲罰就是要執行到底。
傷害就是傷害,它從來不會憑空消失。
我恨施暴者,但同時承認施暴者也是受害者
在貓黍的自辯書里,他講到:「我們一生氣就會互戳對方軟肋」。這段關係,其實就是一個互相傷害的循環。
但正如受傷不是人自主的選擇,施暴也從來不是個體主動選擇的事情。儘管法律上對施暴者的懲戒,不會因為他悲慘的過去而改變。但我還是想從人本的角度上分析一下貓黍。正如我相信,即使罪大惡極如殺人犯,他過激的行為本質也是為了自我救贖。
微信女孩的有句話很有意思:「你沒有把傷害終結於自身,而是成為了傷害別人的一環,所以你根本不是聖人。」
我想「把傷害終結於自身」或許是人一輩子的功課,男孩的施暴和懺悔,又何嘗不是一種自我救贖的絕望嘗試呢?
人在生命早期都是很脆弱的,後期的性格發展,都是根據生存環境而習得的生存經驗,這是人的共性,屬於求生的本能。但不可否認的是,人與人之間生存環境的不同,決定了人歷史的不同,而個體歷史的不同又決定了個體當下的不同。有些人可以享受甜蜜的親密關係,有些人卻只能掙扎在傷害與被傷害的枷鎖里。這裡面也深深地埋藏著自由選擇的「不得已」。而那些無法改變的歷史,都成了「命定」。
說實話,我在貓黍的身上看到了某種「悲情英雄」的影子。大家先別笑,聽我說:《甄嬛傳》里的安陵容,後期總害人,其實也是因為小時候受傷太多的緣故;《人民的名義》里的祁同偉,因為命運的不公,後期也徹底變質掉了。
這兩個人都被過去的經歷所裹挾,被禁錮在「傷害與被傷害」的鏈條里。對於自己的歷史,從來沒有過思考,於是就不自由地過了一生。到頭來只是一句「不值當」的哀嘆而已。
相比安陵容式的不思考,貓黍已經做的很好了。
其實女孩訴諸輿論來討回公道,是很聰明的選擇。因為絕大多數人不會去管「這個個體選擇傷害的不得已」,畢竟社會契約保護的是弱者的權益,而我們都有可能變成那個被傷害的弱者。
所以我們不能容忍貓黍對女孩的惡行,而貓黍也勢必要承擔作為施暴者的責任。但我想說的是:
貓黍其實也是個受害者。
正如所有因不得已而傷人、傷己的我們一樣。
我們都在不自由的前提下努力做最好的事情
有人說「沒有完美的個人,只有不斷趨近美好的關係」。某種意義上一切都是「兩種自我意識互動的結果」。
每個人都有「獨立性」。而我們確實要承認有些人發現了,有些人暫時還沒有發現或是不敢去承認這個事實。而受害者也可以為了保護自己,暫時選擇放棄獨立性;也可以在未來的某個契機下,選擇打破保護殼,釋放獨立性。
我想,承認了個體的獨立性,其實就相當於承認了「個體是有力量的」,是可以拒絕傷害、拒絕施暴的。
我們終生都奔走在追求自由的道路上,雖然命運的枷鎖沉重不堪,但我們都渴望成為斬斷枷鎖的屠龍少年
——不是貓黍式的「屠龍後成為龍」,而是創建新的人生,感受自己的力量也感受自己的脆弱;接納自己的積極情緒也接納自己的抑鬱無力;愛上一段時間內意氣風發的自己,也接受自己在抑鬱時只想做一個小孩子的任性。
真正的堅強不是戰鬥到死,而是堅強地選擇與眾不同,堅強地選擇一個能讓彼此都可以做小孩子的伴侶,認真地「沒心沒肺」地去愛。
我想,這才是微信女孩所說的「把傷害終結於自身」吧。而貓黍,欠無名女孩一份道歉,欠自己一個斬斷命運枷鎖的開端。
願各位,屠龍歸來,仍是少年。
(配圖源自網路,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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