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橋傾

第九章 橋傾

　　前情提要：第二十九章 渡河難

No.3

　　黎別抬頭，柳驚鵲一把拽住他，向走廊另有一邊拉去，黎別掙脫她的手，在衛生間門口甩開她的手。「我正忙著，有什麼事？」

　　柳驚鵲指指另一邊走廊盡頭，黎別看去有幾個隱隱約約的身影，像是溫涼等在那裡，不知道他幹什麼。

　　「我才聽說，你倆起了衝突，他們好似跟了你一路。」

　　黎別說了聲謝謝，竄上樓梯去三步並作兩步跨步而上。

　　「學長，從你兜里掉出來的！」

　　柳驚鵲舉著粉色的信封，叫住黎別，黎別回過頭，拿過信封，看見溫涼走過來，黎別怕溫涼遷怒柳驚鵲，做出不可預測的事，他一把拽上柳驚鵲，朝跑下五層到一樓醫務室。

　　氣喘吁吁在門口緩，大夫聽門外有動靜，打開門，「怎麼這麼慢？冰塊呢？」

　　「沒有現凍的，這怎麼辦？」

　　醫生也沒辦法，給黎別遞了一個毛巾，讓他幫忙接水換水，物理降溫防止體溫過高，傷到大腦神經組織，順別詢問黎別他們今天經歷了什麼？

　　黎別大致描述一番，醫生若有所思，拿起溫度計再測一次體溫，39度8，醫生從醫藥箱掏出一大瓶酒精，邊準備邊說，「她這可能是受涼感冒引發的發燒，再加上受到驚嚇，導致這次發燒來勢洶洶，一下子燒到這個溫度，但按道理不會這麼快，不排除水中寄生蟲感染的可能性。」

　　「黎別！蛇！有蛇！」唐橋橋呻吟著，轉頭說起胡話。

　　黎別跪在床前，伸手捧住她的面龐，握住她的手，防止她把額頭上的毛巾甩掉，「沒事，我在，蛇被我抓住，一腳踩死了，沒事了啊。」

　　唐橋橋死命抓住黎別的手，可是一發燒全身沒勁，怎麼抓都沒法抓實抓牢，此時，這個女孩委屈極了，越看重的越留不住，越了解自己的越能戳中痛處。

　　王老師跑進醫務室一看情況，著急得不行，醫生一看，來的正好，「門口站的那個姑娘，你進來一下。」

　　「我？」柳驚鵲指了指自己，看黎別一臉焦急，小跑進來。

　　「王老師，您也幫幫忙，給這女孩那酒精擦拭全身，主要是手心腳心，儘快降溫，主要檢查身上有沒有傷口，娃娃魚的咬痕之類的。你個男生呆這裡幹什麼？」

　　醫生拽著黎別走出去，「我去化驗血，裡面是你女朋友？守著門，防止其他男生進來，你在好好想想，遺漏了什麼，現在設備簡陋，你多一份信息，女孩多一份痊癒的希望。」

　　黎別一聽，在門口急得團團轉，一會自責沒照顧好唐橋橋，一會埋怨記憶力不好，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疏漏，恍然想起唐橋橋還在生理期，這會不會有影響？黎別被人拍肩猛然驚醒，跳出思考。

　　溫涼單手搭在黎別肩上，一臉著急黎別，「橋橋病了？我去看看。」

　　黎別只手拉住溫涼，「別進去，有人照顧她，用不著你。」

　　「憑什麼？你以為你黎別算什麼東西？我和橋橋認識的時候，你黎別還隔著十萬八千里，長得丑就不說了，連橋橋都照顧不好，你算什麼男人？」溫涼手按在門把手上，按下去打開門。

　　黎別一拽，關上門，反身擋在門口，「柳驚鵲，反鎖門！」

　　溫涼真怕門被反鎖，一心門心思衝進去，著急了一拳打在黎別面頰上。黎別耳中「嗡嗡」作響，滿嘴發酸，黎別捂住口鼻，摸過嘴唇，沒有血漬，狠下心來，雙眼瞪著溫涼，環視四周，沒有別的人影，看樣子是他一個人。

　　「溫涼，上月初，接近我，跟我套近乎，真當我傻？你那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看不出來你喜歡橋橋？真的是愚蠢至極，是，橋橋和你認識的時間比我長，可是我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起你長得多，不就是從幼兒園開始的同學嘛，比得上她從小學開始吃住在我家，從小學開始和我一起上下學，放學一起寫作業，一起打鞦韆，你懂個屁，我知道她吃澆湯麵不要蔥，我知道她吃羊肉泡饃喜歡吃糖蒜，最討厭裡面的香菜，她最見不得男生抽煙、喝酒、燙頭，你呢？你知道個屁——」

　　溫涼一拳打過來，抬腿衝撞黎別小腹，黎別被這一下弄倒在地，捂著肚子在地上蜷縮著，疼得抽動，溫涼伏下身來，看著黎別，拍拍他的臉。

　　「聽說你跟你奶奶住著，你把他們五六十年代那個思維學得太會了，你誰都不願意得罪，總怕惹事，所以你不敢還手，懦夫就是懦夫，狗熊只是狗熊。」

　　溫涼跨過黎別的身子，伸手拉門，推開門，再進一步唐橋橋一絲不掛的嬌軀將盡收眼底。

　　迎面一巴掌扇在溫涼的臉上，柳驚鵲捂著手關上門，溫涼捂著臉退後幾步，被打蒙了，眼前還有些許小星星。

　　溫涼聽見黎別躺在地上笑個不停，一腳踹在黎別的身上，黎別還是笑，溫涼連踹三腳，黎別躺在地上，不住咳嗽，笑不出來。

　　柳驚鵲心突突直跳，好似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她透過貓眼見溫涼對黎別拳打腳踢，靈機一動，打開門衝出去，大吼，「打人了！救命呀！」

　　附近的房間沒一個人開門，柳驚鵲還想著會有人出來勸阻，幫忙擋下這一次勸阻，大家自然是不想惹是生非，把電視調到最大聲，裝作沒聽見。

　　溫涼一臉賤笑看著柳驚鵲，「啪」一巴掌扇在柳驚鵲臉上，柳驚鵲側身捂臉，頭髮擋住面龐，溫涼看著她，毫無愧疚感，「怎麼？你以為大家會幫你？憑什麼？你給大家過什麼恩惠？你一個日本人還想在中國的地盤上撒野？我要不是看著你長得漂亮，憐香惜玉，我把你壓在地上打。」

　　說著溫涼伸手捏起柳驚鵲的下巴，讓柳驚鵲看著自己，柳驚鵲那雙杏眼睛，帶著淚花撲閃撲閃，緊咬下嘴唇，倔強不要哭出來。

　　溫涼湊近柳驚鵲的嘴唇，柳驚鵲嚇得全身打顫，手抖得抬不起來，忘記反抗。

　　黎別一個前撲，從側面撞倒溫涼，一拳迎面打在溫涼鼻樑上，「這一拳，替柳學妹還給你！」

　　溫涼此時眼前一片漆黑，眼淚鼻涕齊出，一頭扎進山西老陳醋的釀造罈子似得，滿面酸疼。

　　黎別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這股勇氣，他也清楚這不是勇氣，是怒火！

　　「這一拳！替橋橋還你，你當年當著全班同學面戲弄她，解她的肩帶！」

　　溫涼捉住黎別這拳，掀開黎別，拾身而起，一舔嘴唇一股血腥味，伸手抹過鼻子下，手背上一片殷紅，揮拳衝上來，就打。

　　門突然打開，王老師出來，「你倆鬧夠了沒？再兩年成年的人，做事能不能有點條理。」

　　王老師指著溫涼說，「你，哪兒涼快那呆著去！」

　　溫涼瞪黎別一眼，看看王老師，再看看柳驚鵲，轉身離開。

　　黎別左右看看柳驚鵲的臉，「你出來幹啥？好好待在屋裡不就行了。」

　　「唉，第一次我應該喊，非禮了，就會有人出來，對不對？」柳驚鵲捂著臉，看著黎別，帶著一絲疑問，並不含其它的情感，黎別心裡一酸，這麼認真幹什麼？

　　黎別走進去，唐橋橋體溫降下來，檢測結果現陰性，寄生蟲也沒有，普通發燒而已。

　　放心不下唐橋橋，黎別拜託醫生好好照顧，醫生點點頭，黎別又過意不去，一想算了，親自上陣，都是自己的過錯，才讓唐橋橋受這大的痛苦，有個三長兩短的，咋跟唐媽交代。

　　No.4

　　黎別洗漱完，一看錶十點半，還以為早著呢，外面蟲鳴依舊不少，只是甚是衰弱，叫得斷斷續續，氣若遊絲，高音戛然而止，像是弔死鬼一樣，懸在半空里。

　　黎別給唐橋橋掖被角，唐橋橋雙眼緊閉，眼珠轉來轉去，極不安分，黎別伸進被窩，捏住唐橋橋的手，不下心觸碰到她大腿上的皮膚，黎別一想，難不成王老師沒給橋橋穿衣服，現在被窩裡是一絲不掛？黎別此刻覺得小腹升騰出一片火，他還以為是被溫涼踢的疼，難受異常。

　　山上晝夜溫差大，此刻不裹上被子，黎別直打哆嗦，比起外面寒風一片，被窩簡直是天堂。

　　黎別一閉眼，腦海中浮現出唐橋橋十歲的樣子，剛長出了小虎牙，穿上她小裙子去上學，也不跟黎別一起，黎別一直追，起了大霧看不清小姑娘的身影，小黎別邁起步子，小跑起來，迷失在濃霧中，黎別找不到路了，委屈極了，嚎啕大哭，突然一雙手從他的後面環過，抱住他，「救救我！黎別！」

　　黎別一回頭，深陷沼澤，一片泥濘，唐橋橋一身潔白的裙子全浸泡在泥污中，黎別反身拽住唐橋橋的手，唐橋橋哭喊，「救救我，黎別，我不是故意的，別錯怪我！」

　　只覺得手上勁漸漸加大，黎別最後依舊鬆脫雙手，唐橋橋搖搖頭，嘴巴浸在泥污中。

　　黎別一下驚醒，唐橋橋確實在囈語，黎別湊近耳朵聽，「黎別，救救我，別拋下我！」

　　黎別撫摸她的額頭，「沒事的，我永遠都在你身邊，當然來救你。」想要給她塞塞另一邊的背角，手在被窩裡抽不出來，只好側身背手去塞。

　　唐橋橋清晨醒來，側臉看見黎別趴在床頭，黎別睡覺的姿態安靜極了，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唐橋橋輕輕側頭親黎別的額頭一下，她用另一隻手摸了一下，全身竟然一件衣服都沒穿，另一隻手還牽著黎別的手，放在肚子上，離胸絕對不超過五厘米。

　　唐橋橋羞得想要鑽個地縫進去，不由得捏緊雙手，可能是捏痛黎別，他微微轉醒，想要睜開眼睛，唐橋橋趕緊裝睡。

　　黎別醒來後，趕緊把手抽出來，一看唐橋橋睡得昏昏沉沉，不由得擔心起來，找來李盎然送來的唐橋橋的衣物放在床頭，黎別還沒完全醒來一看錶才六點十分，外面的鳥兒甚是聒噪。

　　黎別撫摸唐橋橋的頭髮，試了試額頭的溫度，一點都不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誒，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長得還挺好看呀，睫毛這麼長？臉怎麼還粉撲撲的，又怎麼發燙了？

　　黎別伸手朝上壓壓唐橋橋的睫毛，覺得真是好看極了，唐橋橋一直裝睡，怕黎別做出來什麼非分的動作，真的想他趕緊去洗漱，自己好起來穿衣服。

　　黎別看看外面還沒有人，悄悄湊近唐橋橋的面頰，上面細膩的絨毛看得一清二楚，黎別嘟起嘴，想要親一口。

後文跟隨：第三十一章 離人花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