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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翁傳(十七)收買人心

十七、收買人心

說明:最近看同人,發現叫《外傳》的太多了,為方便區別,我想還是改個名字叫《石翁傳》吧。為慶祝改名,今日雙更,還是一樣的味道,加量不加價。

************以下是正文************

車隊在城北的武林門外四里處地米市碼頭上船。王業浩的伯祖王承勛曾總督漕運二十多年,是明代最後一位漕運總兵。這次一方面運的是九千歲的「報效」;另一方面又是老上司的親戚,要報當年提攜之恩,所以杭州的漕軍格外盡心儘力,特地安排了四艘大官船。一艘王業浩及親隨專用,一艘載跟班護衛,兩艘載各類財貨,另外還有兩艘小船跟隨備用。金文池就被單獨關在其中一艘小船中。他自覺此次進京,必無生機,幾次想尋短見,卻又都下不了決心。劉釗沒有隨船一起,王業浩命他先去嘉善魏大中府上打探,務必確定金文池的底細。

船隊行到無錫時,劉釗便回來了,還沒等歇腳,王業浩就來傳他問話。

「大人,我讓管家認過畫像,加上其他家丁的描述,此人確是府上智囊無疑。前年魏大人被批捕進京時,自知必死,故將此人遣散。之前我也驗過,看做派應該不是釘子……」劉釗將打探來的消息和自己的分析詳細說了一遍。

王業浩對劉釗帶回來的信息相當滿意,此人身份得到確認,那麼自己的後路就有指望了。自閹黨得勢至今,朝中的東林一派已經被清洗得差不多了。王業浩出於自身安全的考慮,對他們也是逐漸疏遠,現在這個突然出現的東林黨師爺,無疑是件重塑關係的利器。另外,既然此人願意做假契,就說明並不是耿直死硬之輩,有籠絡的可能性。王業浩在心裡不住地盤算,覺得有必要見一見金文池。

半夜,劉釗偷偷將金文池帶到王業浩船上。內艙中,燈光幽暗,王業浩沒有留任何隨從,獨自一人坐在圈椅中靜候。見劉釗將人帶來,王業浩趕忙起身相迎:「金先生受苦了,快請坐。」

原本已經有些失魂落魄的金文池見欽差如此折節想迎,有些摸不著頭腦:「大人這是?」

「金先生的事情,本官都知道了。郭園先生忠孝節烈,卻遭閹黨構陷,身死獄中,實乃社稷不幸啊。」王業浩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態說道。

「唉,事已至此,夫復何言。」

「金先生受此事牽連,失了功名,著實可惜。」見對方反應不大,王業浩便拋出了誘餌。

聽王業浩這麼一說,金文池如死水般的內心忽然又起了一陣波瀾。不過多年的為幕經歷也練就了高度的警惕性,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金文池冷冷地問道:「大人可是要在草民行不仁不義之事?」

「先生誤會了,本官豈是那賣友求榮之輩。莫看本官與那些閹黨敷衍應酬,實則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啊。」王業浩顯然知道這種長期為幕的智囊不像粗坯那麼好糊弄,若想收入帳下就不能太過心急,只能徐徐圖之,「如今魏逆蒙蔽聖聽,權勢滔天,朝中諸公多背聖教而事賊。似郭園先生剛正不阿,寧折不彎者,多貶謫銷籍,乃至成仁身死。本官深知此事不可強來,這才隱忍收斂,與那閹黨周旋委蛇,以待時機啊。」

金文池聽得將信將疑,上面這番話從一個幫閹黨搜刮報銷的所謂「欽差」嘴裡說出來,著實有點怪異。「大人今夜喚草民來,不會就只是要說這些吧?」

「呵呵,金先生快人快語,本官也就不多虛言了。本官欲借先生之力,聯合東林志士,掃滅閹黨,還我大明一個朗朗乾坤!」這一番話王業浩說得義正辭嚴,慷慨激昂,心裡卻是有點打鼓,畢竟要是被閹黨探子聽去,自己就算提前玩完了。

相比之下,金文池更是聽得心驚肉跳,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大人慎言啊!」

「無妨。」王業浩迅速恢復了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說道,「今夜密談,我已吩咐下人不得靠近,劉釗辦事,先生權可放心。」

金文池現在是滿腹的疑惑,之前朝野上下凡是和東林黨沾點邊的大小官員,自己就算沒見過,名號官職總還是瞭然於胸的。今天這位似乎真沒聽說過,怎麼就突然跳起來要剿滅閹黨呢,難道朝中的風向變了?可是浙江的那些閹黨官員都還活得挺滋潤,各地建生祠的消息也不斷傳來,並沒有要變天的跡象。自己這種段位的小人物,對方如果是想要「口供」,根本就是易如反掌,完全不需要下這種套子。如果這人真有倒閹的打算,那麼自己活命就有希望了。略微思量後,金文池說道:「大人,草民不過是個落魄的書生,竟有幸得大人錯愛,本當肝腦塗地以報知遇之恩,可惜如今乃待罪之人,心有餘而身不能也。」

「此事不足慮,偽契之事乃一時權宜之計,先生無須多言。此番帶先生進京,本就是那張知府的私心,並不合章程。不論是路上還是京城,本官都會保先生周全。日後若得事成,恢復先生功名亦不是難事。」王業浩繼續畫大餅。

「大人既有此言,學生敢不效力!」金文池覺得現在也沒有必要分真假,先抓緊救命稻草再說。

「呵呵,今日本官真如玄德公得卧龍山人也!」

「在下惶恐。」金文池拱手說道。

「先生此前身陷囹圄,不知家中老小可有人照拂?」

「拙荊無出,倒是苦了家中老母啊。」金文池說著無奈地嘆了口氣。

「先生莫急,本官這就遣人前去照應。」王業浩表現出良心老闆對下屬無微不至的關懷。

「多謝大人。」

又客氣了一會兒,王業浩才說道:「這路上人多眼雜,還須再委屈先生幾日。若尋得機會,本官定當為先生主持公道。」

「那是自然,在下省得。」

把金文池送回小船後,王業浩叮囑劉釗:「一定把他看緊了,暫時不能讓他同任何人說話。然後派人去紹興把他家老小一併帶回京城。」後面幾天,王業浩時不時地讓劉釗送些吃食日用過去,金文池的狀態也有了很大改觀。

五月下旬,建奴圍錦州的事情得到確認,王業浩不得不重新評估周樂之這人的能量:就目前的情形看,此人除了有預知之能,似乎並無其他神異,否則也不可能被自己看住。若能繼續藉助此人之力,那入主中樞,位極人臣,就如探囊取物一般了,將來即使想再進一步,成敗也未可知。關鍵得想辦法把他牢牢攥在手裡,不過目前此人無親無故,又缺把柄,不容易挾持。好在可以美色誘之,將來若有了子嗣,就不怕他不聽話了。

王業浩計較妥當後,便又來找周樂之。見面後王業浩照例是一番吹捧:「那建奴確在錦州設圍,先生妙算,真神人也。」

「哈哈,其實這次也不用急,等到夏天太熱了他們也就撤了。」周樂之相當得意。

「如此便好。」別說是退兵,就算周樂之現在說建奴會直接打到京城,王業浩也不敢不信了,「先生這一路行來,兩個丫鬟可還合用?」

「湊合吧,就是船上不太方便。」 雖然專門給周樂之配了單間,但是艙房實在狹小,而且隔音效果也不行,最近都沒法施展,可把他憋壞了。

「再有幾日便到揚州府了,自古揚州風月之事冠絕天下,不知先生可有興緻?」王業浩覺得文士有文士的說辭,粗坯有粗坯的切口,和周樂之聊天完全沒有拐彎抹角的必要,倒不如開門見山來得通暢。

「有啊!大人真夠意思!」周樂之相當配合。

「呵呵,難得先生有此雅興,本官也素聞揚州瘦馬之艷名,屆時定當與先生同游。」

周樂之聽後,對本時空的平胸審美不太放心,問了一句讓王業浩不知如何接的話:「大人,有胖馬嗎?」

註:郭園是魏大中的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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