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出古寺 寶地多妙人

2017-12-31 未央 原創 首發於：未央風水札記

本文背景：我觀世間皆龍象 世間觀我亦如是

上回由於篇幅所限和主題限制，雙拐和尚的故事只講了一半。

有讀者表示意猶未盡，今天不但有雙拐和尚的另一半故事，還會提到達摩的名字，更有未央聽到的莫名發願。這個發願，或許是一切殊勝見聞的起點。

莫名的發願

初次進入靈光寺，除了香火旺盛的三世佛，大概要數旁邊這座塔最醒目。

步入寺中，不少人正順時針繞塔，口中念念有詞，甚至眼中落下淚來。

未央覺得奇怪，繞個塔而已，有必要這麼悲悲戚戚么？（直到後來遇到雙拐和尚，自己也落淚不止，才終於能體會那些人的感受。）

塔旁有一面牆，牆上以金漆書寫《心經》，據說是趙朴初的墨寶。

沿著台階上去，是許願·還願台，三尊佛像前香火裊裊。這裡人不多，比較安靜，甚合我意。既然來了，那就順便拜一下吧。

雙手合十，躬身拜下的剎那，我發誓我什麼都沒有想——沒有許願，沒有祈福，純屬禮貌性的拜一下。

可是直起身之前，我分明聽到一個聲音：「願天下人聽我言說！」

瞬間鈴聲響起，叮咚不絕，那座塔彷彿立刻有了感應。

我驚詫地抬頭四顧，鈴聲仍然餘音繚繞，提醒我這不是幻覺。可是四周無人，一群香客正從背後的小門邁步進來。他們離我還遠，所以那個聲音……好像……是我心中升起的？

我有點慌。

我從未考慮過這種宏願。天下人憑什麼就要聽我言說？我能保證言說的都是正確的嗎？若不自正其形、自凈其心，即使有人聽我言說，那得造多大的業！

後來無意中走到招仙塔的半截塔基。

塔前文字介紹，這裡從遼代開始供奉釋迦摩尼佛的佛牙舍利，供奉長達800餘年。1900年，招仙塔毀於八國聯軍炮火，僧人收拾殘局時發現塔底有沉香匣，內有佛牙舍利一顆。1964年，新的佛牙舍利塔落成開光，佛牙舍利從此供奉於新塔。

這裡提到的佛牙舍利塔，即上面響鈴的那座塔。

當時並未仔細閱讀，只知有一顆佛舍利。如今為了寫文查資料，才知道是一顆佛牙。

佛牙對應「言說」，再合適不過了。或許，心中那聲音，是佛的慈悲宏願引起的共鳴吧。

開光的佛珠

上次提到我在雙拐和尚面前大哭（回看：我觀世間皆龍象 世間觀我亦如是），其實並非單純因為情傷，當時我父染上了賭錢的惡習，雖是小賭，但以他性情，長久下去必不可收拾。家人怎麼勸都不聽，我因此憂心忡忡。

我告訴雙拐和尚這件事，純屬排解心中苦悶。不料他聽後，從手腕解下一串很普通的佛珠，拿到面前，念了個簡短的佛咒，讓我在父親睡著後給他戴在左手上。

我一向認為，念咒除了自凈其意沒有別的用處，這時接過佛珠有點發愣。

猛然想起不能平白接受，忙問該給多少錢。雙拐和尚很淡然：「隨緣，這個看心意就好了。出家人不能開口要的。」

我留下車票錢，餘下二十多塊都給了他。又遲疑了一下，覺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我爸左撇子，該戴哪只手？」

「那就戴右手。總之，戴在不用來擦屁股的那隻手上。」

我一臉黑線。

春節回家，趁父親睡著，悄悄給他戴上佛珠，第二天也不准他摘下。

再回北京工作，有一天母親打來電話，說父親夢見兩條蛇纏著他，後來蛇很不情願地走了，可能是佛珠起作用了。

自此父親的脾氣收斂一些，也不再去賭錢。（父親小時候調皮，打蛇殺鳥的事情沒少干，估計那蛇是冤親債主）

我掛了電話後，給雙拐和尚發簡訊說了此事的結果，並感謝他給我的佛珠。

他沒有回簡訊。這在我意料之中，畢竟他不會用手機。

但是，過了一會兒，我腦袋裡收到一道念頭，大意是：「此事已了，可以刪除我的號碼了」。

我想了想，確實沒有什麼要麻煩他的了，也就順手刪掉了他的號碼。

那串佛珠後來又救了我爸一次。他把車停在某處時，有人不讓他停，氣洶洶地過來要把他拉下車，拉扯中弄斷了腕上佛珠，那人突然間就氣消了，轉身就走。

可惜佛珠散落滿地，再也找不齊了。

誦經的行者

2016年春節在北京獨自度過，整天宅在房間不出門。聽說大年初五有廟會，我決定去靈光寺走走。

距離遠加上生性懶散，到達已是下午五點多。廟會散場，人流匆匆往回趕。

有點可惜，看來我來遲了。

偏偏，機緣不爭早與遲。

還未踏入靈光寺，便聽得有人高聲說話。咋一聽以為有人吵架，細聽那聲音抑揚頓挫，中氣十足。

我有點好奇，循聲過去，見一穿綠色衝鋒衣，持登山杖的披髮行者正繞塔誦經。他約莫五十來歲，花白的頭髮有點自來卷，隨意垂在肩上。

他時停時走，隨眾人繞塔，手中並未拿著經書，持杖昂首而行，竟然是在背誦！

側耳傾聽覺得奇怪，他所誦的經，我竟聞所未聞——並非《金剛經》或《心經》，甚至不像通常的佛經。

凡將心求法者為迷，不將心求法者為悟。

不著文字名解脫；不染六塵名護法；

出離生死名出家；不受後有名得道；

不生妄想名涅槃；不處無明為大智慧；

無煩惱處名涅槃；無心相處名為彼岸。 迷時有此岸，若悟時無此岸。

何以故？

為凡夫一向住此。

若覺最上乘者，心不住此，亦不住彼，故能離於此彼岸也。

若見彼岸異於此岸，此人之心，已得無禪定。

……

眾生心生，則佛法滅；眾生心滅，則佛法生。

心生則真法滅，心滅則真法生。

已知一切法各各不相屬，是名得道人。

知心不屬一切法，此人常在道場。

但見他時而繞塔，時而停駐，口中誦經不絕，背得極為純熟。

經文不短，而他誦完一遍，稍作休息便又重來……如此這般，顯然已經很久，而他神完氣足，略無疲態，似乎並非常人。

我心中大感詫異，他所誦之經，蘊含妙理，正好解了我近日疑惑。便加入繞塔的人流，有心多聽幾句。

正巧他再次繞塔時與我並肩，所誦也正是我略有所悟的幾句：

經云：不舍智慧名愚痴。

以心為空，解與不解俱是真；

以心為有，解與不解俱是妄。

若解時法逐人，若不解時人逐法。

若法逐於人，則非法成法；若人逐於法，則法成非法。

若人逐於法，則法皆妄；若法逐於人，則法皆真。

到我離開時，他仍在誦經。我暗暗記住上面幾句，回去百度。

原來這位行者誦的是達摩祖師的《悟性論》。怪不得誦經者行頭和舉止都這麼特別，想想達摩本人，也就不覺得奇怪了。《悟性論》中有提醒，此篇針對一定階段/境界的人，並非對所有人普傳。未央目前也只讀懂了隻言片語，理解還未必正確。

回頭曆數靈光寺殊勝經歷：莫名發願（釋迦摩尼佛牙舍利）、雙拐和尚（阿彌陀佛）、背包女客（觀音菩薩）、誦經行者（達摩祖師）……這還沒算西山八大處的山川草木直接啟示的妙理。

西山靈氣充沛，確實堪稱風水寶地，靈光寺更是藏龍卧虎，常為有緣者示現玄機。

為什麼「天下名山僧佔多」？在文章《封神 用鬼 風水廟》中，未央提出推測：風水寶地不可獨佔，宜作為公共資源並回饋大眾，這就像水的循環：海納百川，繼而水汽上升為雲，灑落為雨，潤澤四方。

靈光寺殊勝機緣如此之多，大概與供奉著佛牙舍利有關。那麼一處寶地，風水形勝帶來的益處與聖人遺物的恩澤蔭蔽，在現實中各佔多少比例呢？

眾佛菩薩化身，為何頻繁示現於此？是佛牙舍利的感召，還是此地風水靈氣對感悟靈機特有裨益呢？

風水與修行，似乎有著不同尋常的聯繫。這些問題，未央沒有答案，只好暫時存而不論，待將來有機緣再解。

【長按打賞 下篇更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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