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古城,兩位大師

河北正定古城因擁有唐、五代、宋、金、元、明、清甚至民國等各時期的建築遺存,被稱為「中國古代建築藝術博物館」,也是古建築愛好者心中的聖地。中國營造學社的兩位領軍人物梁思成和劉敦楨曾對正定進行過詳細的古建築考察,前後三次,為這座古城留下了珍貴的歷史資料,也是如今古建築修復與舊城改造的主要依據。

正定古城牆 梁思成攝影

1933年4月16日,梁思成攜繪圖生莫宗江和一個僕人由北京前門西站出發,首赴正定。儘管由於當時兵荒馬亂,灤東戰事一觸即發,考察期間借住在隆興寺方丈院東廂房,「時間匆匆,但收穫卻意外的圓滿」。除隆興寺及開元寺、廣惠寺、臨濟寺、天寧寺遺存四塔外,更有陽和樓及縣文廟兩處重要發現。此次考察僅短短六日,報告稱為《正定調查紀略》,卻也已近80頁的篇幅發表在《中國營造學社彙刊》第四卷第二期上,並附隆興寺摩尼殿、轉輪藏殿等重點考察建築的測繪圖以及大量攝影圖片。

梁思成在轉輪藏殿檐下

有感第一次考察疏漏頗多,同年11月,梁思成、林徽因、莫宗江再赴正定,「留定旬日,得詳細檢正舊時圖稿,並從新測繪當日所割愛而未細量的諸建築物」。這次考察「成圖盈篋」,滿載而歸。原計劃將詳細調查報告於《中國營造學社彙刊》第四卷第五、六兩期發表,可惜因種種原因未能實現。考察資料在抗戰期間不幸遺失,極為可惜。

正定關帝廟牌樓,梁思成攝影。

1935年5月18日,劉敦楨、陳明達、趙法參在河北古建築調查期間,來到正定,重點調查補測了隆興寺摩尼殿、轉輪藏等古建築細部。劉敦楨在慈氏閣發現了《營造法式》中記載的永定柱檐牆內、外兩層檐柱並聯的特殊組合。在《彙刊》第五卷第四期上《河北省細部古建築調查紀略》一文中,因為之前「已由梁思成先生在彙刊內發表過,此處不必再提」,對正定調查著墨不多,更詳細的記錄則在1987年出版的《劉敦楨文集》中有所著述。

隆興寺轉輪藏

戰亂之時,梁思成、劉敦楨兩位建築學家對正定的調查、測繪及研究與記錄,對正定古城內古建築的分析與評定,顯示了他們嚴謹的治學風範和學術功力。今日正定古城中,陽和樓等學社調查過的古建築已不存,街道格局與民居住宅更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願在這次轟轟烈烈的古城改造中,能夠尊重歷史、謹慎行為,給先輩以些許慰藉。

五代成德軍節度使安重榮紀公碑碑座贔屓

隆興寺大悲閣銅鑄觀音像

廣惠寺華塔,正定四塔之一。

隋龍藏寺碑

正定大悲閣佛台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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