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文青」還沒有被污名化之前,她們是真正的有趣靈魂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女文青」被描述成一種可怕的生物。
她們留著海藻般的長髮,穿著棉麻長裙,揣著108顆佛珠,流連於各文藝小鎮以及布達拉宮腳下,堅信自己是「三毛轉世」,要找到生命中的「荷西」。
於是,很多讀過一點書的女性,面對這個詞都嚇得擺擺手,連連否認:不,我不是,別叫我女文青。
「女文青」在現代的語境下,竟成了一個貶義詞。而在上個世紀,文藝女青年還是一個時髦且驕傲的群體。
來看看這些上世紀的女作家們吧,這才是真正的「女文青」。
1
弗朗索瓦絲·薩岡
Fran?oise Sagan
張愛玲有句名言:「出名要趁早,要是來得晚,快樂也不那麼痛快。」對於18歲就發表了第一本小說《你好,憂愁》的薩岡來說,快不快樂不知道,至少名氣和財富來得很痛快。
《你好,憂愁》一經出版就登上了暢銷書排行榜,創下84萬冊的售紀錄。薩岡更一舉奪得了當年法國的「批評家獎」,19歲時就已是千萬富翁。
《你好,憂愁》
「Money may not buy happiness, but Id rather cry in a Jaguar than on a bus.」
—— Fran?oise Sagan
這句話現在被很多想不勞而獲的「拜金女孩」濫用了,但不好意思,薩岡的Jaguar敞篷豪車不是男人給的,而是她自己買的,還附帶了一間位於巴黎塞納河左岸的公寓。
薩岡與她的豪車
1935年出生於中產階級家庭的薩岡自小生活優裕,成名之後更是花錢如流水,她出入上流社會,參加光鮮亮麗的晚會與派對,朋友們跟她一起吃喝玩樂從來不用掏腰包。
薩岡成為了文學界的新星,巴黎的寵兒,當她走進高級餐廳時,每個人都在轉頭看她。媒體親切地稱她為「18歲的Colette」(Colette是法國愛情小說女作家)。
薩岡與英格麗·褒曼
薩岡與朋友們
薩岡雖然讀書時成績不好,但是很喜歡閱讀,普魯斯特、司湯達、加繆等人都是她的文學偶像。她覺得自己有一種強烈的渴望去寫作,《你好,憂愁》只用了兩、三個月就寫成了。
接受Paris Review的採訪時,她稱自己小說中的角色從來不會取材於身邊的人,而是完全虛構的,「沒有什麼比所謂的『現實主義』小說更不現實的了。」
無論是她的處女作,還是後來的《某種微笑》、《你喜歡布拉姆斯嗎?》等,她描寫的都是年輕男女之間的多角感情糾葛,以表現年輕人生活中的空虛與孤獨。
這為薩岡招來了不少批評的聲音。有文學評論家認為她的作品「不道德」、「損害法國年輕女性的形象」。
薩岡則嘲笑這些批評過於古板與保守,「他們只是接受不了,一個年輕女孩在沒有陷入愛情的情況下,與一個男孩做愛。」
在60年代,超過80%的法國人信仰天主教,薩岡的觀點無疑是一顆投入傳統社會的女權主義炸彈。
「年輕女孩有權利按自己意願支配自己的身體,以及從愛和性中得到樂趣而不受到懲罰。」這種大膽的言論讓薩岡的作品銷量在短時間內暴漲。
薩岡一生中創作了30多部小說與10部劇本,生活上則放蕩不羈、揮霍無度,沉迷賭博、酒精和毒品讓她債台高築。2004年去世時,她欠下了大約一百萬歐元的債務。
2
西蒙娜·德·波伏娃
Simone de Beauvoir
「One is not born, but rather becomes, a woman.」這句話出現在波伏娃的《第二性》中。
波伏娃認為,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形成的。她們不是生下來就是被動的、愛撒嬌的、富有母性的,而是從小被灌輸要完成女性的使命。
一句話就道出女性的本質,打破了性別觀念的桎梏。波伏娃的《第二性》也被認為是女權運動的「聖經」。
波伏娃
波伏娃1908年出生於巴黎,從小聰穎過人,後來考上了法國索邦神學院(巴黎大學前身)並學習哲學,畢業後她成為了一名教師。1949年,《第二性》出版並大獲成功
《第二性》從生物學、精神分析學、哲學等角度來解析女性是什麼,以及女性是怎麼形成的。
《第二性》
書名「第二性」的意思是,自古以來在男性掌控的世界中,女性淪為他者(the other),即「第二性」的處境。
但是,波伏娃認為,女人和所有人一樣,生出來就是自由而獨立的存在。「女人並不是要證明自己是個女人,女人應該被視為完整、完全的人。」
書中的多個觀點都引起廣泛的爭議,包括「婚姻讓女人受制於她的丈夫,無法逃脫」,以及母系與墮胎問題等,讓此書在梵蒂岡被列為禁書。
提到波伏娃,總是不得不提薩特。在大學校園裡,波伏娃遇到了一生的伴侶讓-保羅·薩特,兩人的伴侶關係是前衛且具有實驗性的。
薩特與波伏娃
薩特與波伏娃都是二戰後存在主義思潮的先驅。何謂「存在主義」?存在主義認為人存在的意義是無法經由理性思考而得到答案的,以強調個人、獨立自主和主觀經驗。
「存在主義」認為「人有選擇的自由」。基於這個共同點,波伏娃與薩特契約了開放式的伴侶關係,即兩人可以愛上其他人,但必須對彼此完全誠實。這幾乎是一場「存在主義」的行為實驗。
但波伏娃在這場「開放式的婚姻」中真的感到幸福嗎?很多證據證明其實未必。事實上,薩特的風流韻事比波伏娃要多得多,常令後者受到嫉妒的折磨。
無論如何,波伏娃在女權主義和存在主義領域都有很大影響,這是毋庸置疑的。她是女權運動的奠基人,你不能一邊喊著Feminism,卻不讀波伏娃。
3
瑪格麗特·杜拉斯
Marguerite duras
在杜拉斯成為杜拉斯之前,她叫Marguerite Donnadieu,1914年出生於印度支那嘉定市,(即現在的胡志明市)。18歲時,她回到巴黎生活,這段少年時光後來一直在她的文學作品中反覆出現。
童年的杜拉斯
小時候她的家境貧窮,父親早逝,母親是一名小學教師,靠微薄的薪水養活家人。杜拉斯10歲就開始寫詩,不過她後來說,那都是「bad poems」。當年發生了一件事,對幼年的杜拉斯影響很大。
當時母親攢了20年的錢,從法國殖民政府手中買下一片耕地,卻因為沒有行賄被騙。她建了一間平房,種了水稻。但是,雨季一開始,海水就漲到房子里,淹沒了田地,毀壞了莊稼。她攢下的每一分錢都丟了。
杜拉斯與母親
於是多年來,母親一直在與大海搏鬥,築起堤壩,卻又不斷被沖毀。杜拉斯以此為藍本,寫下了小說《抵擋太平洋的堤壩》(1950年),這是她的成名作。
如同不斷築起又被沖毀的堤壩一樣,杜拉斯的作品中,總是離不開「毀滅」與「死亡」,《廣島之戀》(1959年)也是如此。
《廣島之戀》講述了一個法國女演員Elle到原子彈轟炸後的日本廣島拍攝電影,在那裡她邂逅了一位日本建築師Lui,兩人迅速陷入熱戀。這段戀情又讓Elle回憶起二戰中她與德國士兵的初戀,兩段戀情穿越時空糾纏在一起。
最後分別時,Lui勸說Elle留在廣島,但Elle最終還是離開了。他們的愛情被摧毀了,就像廣島被原子彈摧毀一樣。
電影《廣島之戀》
在現實中,杜拉斯的第二任丈夫Antelme曾被德國人關進達豪集中營,他回來時神志不清,體重只有84磅。杜拉斯的《痛苦》(1985年)中也對此事有描述。
杜拉斯的小說情節往往取材於生活之中,她70歲時的作品《情人》也是源自她16歲時的經歷。據說杜拉斯16歲那年遇見了一個中國男人李雲泰,幫助她家渡過難關,也成為她的第一個也是終身難忘的情人。
《情人》
《情人》成為杜拉斯最著名的小說之一,為杜拉斯獲得了法國的龔古爾文學獎。後被改編成電影,由法國導演讓-雅克·阿諾執導。
電影《情人》
斯人已逝,這幾位上世紀的女作家都留下了膾炙人口的作品。
如果那個時代也有十萬加的話,她們是毫無疑問的KOL。直到今天,我們依然閱讀她們的文字,體悟她們的思想,了解她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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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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